楚妤听见这话都快乐疯了。
在进门之前她还是有点担心海斯舍不得摔自己，但是一踏进水牢，她就发现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海斯的每一分怒意，每一个动作都真实得不行，连她都差点被吓到。
要不是被拖在地上的时候被海斯悄悄用神力托住，要不是被他摔倒的时候被一股柔软的力量垫住，她会真的以为海斯真的在生气。
虽然她并不害怕，但是海斯发怒这种事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楚妤在心底悄悄感叹了一句，然后尽职尽责地在晏沐面前演绎起“凡人少女奋起反抗奈何力量不足只能含恨失败”这一剧本。
少女无论在何时都是令人心生怜爱的，尤其是遭遇绝境，只有一棵救命稻草的少女。
还没有什么人能逃出她的眼泪。
水神没能成功，晏沐当然也不会例外。
当晏沐神色犹疑试图安慰她的时候，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已经胜负分明了。
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楚妤这边，她心里明白，要让晏沐心甘情愿地交出神器，只需要再烧一把火。
当晚，楚妤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趁晏沐不注意，悄悄敲了敲隐身躲在一边抱着自己的海斯的手心。
海斯会意，默默地离开了水牢，然后在水牢外显形，最后再一脸怒气冲冲地踏进来。
海斯粗暴地甩下一些人类的吃食，然后冷漠开口：“真是脆弱的凡人，要是没有我的施舍，你还不知道能在这地方活几天呢。”
楚妤脸色苍白，随手把海斯送来的吃食一推，别过脸去不看他：“我是不会屈服的，水神，你不要妄想这些糖衣炮弹就能打败我。”
水神被气得够呛，连着说了三个好，“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几天。”
说完拂袖离去，连食物都没带走。
晏沐哑然地看着这两个人，沉默地蹭过去，摸了摸地上的食物。
海斯准备的食物很用心，即使被不太雅观地摔在地上，摸上去也是温暖的。
“他对你还真是用心啊。”晏沐神色复杂。
楚妤不吱声。
第二天，海斯又来了，楚妤仍旧什么也不吃。
第三天，第四天…
一连五天，楚妤什么都不吃，整个人虚弱得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水神终于忍不住了，掐着楚妤的下巴恶狠狠地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就这么想死吗？”
楚妤虚弱地闭上眼睛不看他，甚至连话也不愿意说。
水神恨极了她这幅油盐不进的鬼样子，怒气冲冲地在水牢里来回踱步，然后又发怒一般冲到楚妤面前。
“听好了楚妤，我不是非你不可。”
楚妤已经气息微弱，不管海斯怎么摇晃，她都不愿意睁开眼睛。
水神见他如此，已经开始慌了。
“楚妤，听着，只要你答应我，好好吃饭，好好活下去，我可以把你从这里放出去。你听到了吗？”
楚妤闻言微微睁眼看了一眼边上的晏沐，声音细若蚊呐：“把晏沐放出去。”
水神出离了愤怒：“你都这样了居然还在想着他？！”
楚妤重复了一遍：“把晏沐放出去。”
水神咬牙切齿地瞪了晏沐一眼，不情不愿地解除了晏沐身上的禁锢。
“我可以放他出去，但是你要自愿被我打上奴印，永远呆在待在我的身边。”
楚妤沉吟了一下，轻声说，“我需要时间考虑。”
水神的脸色肉眼可见好了不少，放缓了语气哄她：“那你先把这些东西吃了，我明天再来问你。”
说完水神就起身离开了，走之前还给了晏沐一个轻蔑的眼神。
晏沐莫名其妙地从水神的眼神中读出了‘就这’的意味。
楚妤则是慢慢地端起海斯送来的东西送入了口中。
为了演得逼真，她真的饿了几顿。虽然没有五天那么长就是了。
晏沐安静地待在一边，看着楚妤吃东西的眼神游移不定，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ŴŴŴ.BiQuGe.
一时间水牢里安静到只有楚妤细微的咀嚼声。
“答应他。”晏沐突然开口。
“等他再来的时候答应他的要求，让他放我们出去。”晏沐恳切地看着楚妤，“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楚妤不知所措地咽下了口腔里的食物。
“我会把神器给你，你只要趁他对你打下烙印的时候刺伤他，然后把我放出来就行。我们里应外合，趁他受伤，将他一击毙命。”
楚妤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我先前刺伤过他，他知道我恨他，他不会相信我的。”
“他会相信你。”
晏沐肯定地开口。
“水神做得最出格的事就是气急了屠杀人类，就算是到现在，他也对人类抱有一种天然的好感。”
“即使你恨他入骨，但是只要你对他好一点，他就会高兴地顺从你的所有要求，听凭你的摆布。”
“他喜欢你喜欢到就算你要杀了他他都不生气，我们何不利用这一点呢？”
“可是...”楚妤还是有些犹豫。
“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晏沐的声音近乎诱哄：“杀了他我们就是人族的英雄，他们会为我们而骄傲的。”
楚妤有点恍惚，顺从地回答道：“为我而..骄傲。”
“为你而骄傲。”
两人就这么敲定了合作的细节，由楚妤与水神虚与委蛇，趁机放出晏沐给水神致命一击。
晏沐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打算养足精神，面对明天的恶战，即将胜利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忽略了边上楚妤冷漠的眼神。
晏沐做梦也想不到，楚妤自始至终都不是和自己一个阵营的。
他所见到的背井离乡倔强无助一心复仇的小白花其实早就向他亮出了毒牙。
第二天很快到来，补充了食物的楚妤显得精神了不少，海斯很满意自己重新看到了活力四射的楚妤。
要知道之前楚妤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虽然是演的，但是也足够让他出离愤怒。
要不是不敢惹楚妤生气，晏沐早就被海斯大卸八块再拼上再拆开了。
“你想的怎么样了。”水神微微俯身，视线扫过边上的残羹冷炙，“愿意屈服了？”
楚妤看了晏沐一眼，得到晏沐微微点头的示意后，鼓起了勇气开口。“我同意你的条件，只要你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