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子立即追出去,其他人也跟了出来。

袁威东倒西歪绕着房子一路狂奔,在雪地里踩出一溜深深的脚印。跑到杂物房前,一脚踢开杂物房的门,在门口楞了一下,随即“扑咚”一下瘫在门框上。等他再回过头来时,目光清晰、表情冷漠,对紧随其后的刻子说:“又死了一个,又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刻子闻言扑到门边,越过袁威的身子看过去,刘毅的尸体趴伏在地,一把长刀插在他后背上。看来已死了很久了,地上的血已结成了冰渣。又是娜娜的声音响起,在刻子身后、在雪白的群山间,那一声尖叫久久地彷徨不去。

刘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拖着陶妈,从厨房里抄近路赶来了。她站在他们身后,惊慌失措地叫:“小毅,小毅!”

柳书桦紧紧搂住她,不让她进去。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小毅,小毅,你答应我一声,你别吓我,小毅!小毅!”刘姝在柳书桦的怀里放声痛哭,“不,不是这样的,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小毅,小毅,你让我和爸爸妈妈怎么交代啊!”

刻子沮丧的依在门框上,刘姝悲哀的哭叫声和刘毅爽朗的欢笑声交替着在耳边回响。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刻子狠狠的一拳砸在门框上,我真是无能,我最好的兄弟!我最好的兄弟就都这么眼睁睁的死在我眼前!

刻子克制自己的情绪压低声对温庆久说:“把他们都带进去,别再散开了。”

“我知道。袁威,起来,别跟这赖着了。”温庆久挥了挥手,示意娜娜和白雅茹都一起回屋子里去。他们拖拉着,左右夹攻将刘姝从厨房的门里裹进去了。刻子盯着地上的脚印,一时没了主意。从厨房到这杂物房是最近的道,袁威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从客厅里狂奔而来呢?再者,如果谁来过杂物房,他的裤子一定会被积雪浸湿,而被浸湿的裤子有可能不被其他人看见吗?

刻子看见陶妈还在厨房外面张望,对她招了招手,陶妈跑了过来,“什么事?”

“没什么,你找把锁把这屋锁上。”

“这屋有钥匙的,你把门关上就行了。”

刻子带上门,一边走一边问陶妈:“钥匙你知道在哪吧?别用的时候找不着。你、你不用太担心的,没什么,警察很快就来了。”

陶妈还是那么一付处变不惊的样子,“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我活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没见过几个死人。”

刻子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她的裤腿,说道:“那就好。你在这多久了?”

“多久看你怎么说。刘先生不来,我就一礼拜来打扫一次,他要来了我就住这儿。反正这屋盖好了刘先生就请过我一个人。”

“这附近平时没什么人吧?”

“特少,这前后一大片地都卖出去了,所以村里人也不过来。真正盖房子的刘先生是第一个,还有几家买了地的说是要明年开春才来。”

“这地都卖了,你们还有地种田吗?”

“这有什么办法,村委的人拿主意说卖就卖了,我们能说上什么话。哦,让他们都来吃饭吧,死了的不算,活着的饭还是要吃的。晚饭我准备好了。”陶妈撂下最后一句话进厨房了。

“我们还要吃晚饭。”刻子很想挠挠头,理清一下发丝和思绪:“我们还要吃晚饭,为什么我们还要吃晚饭呢?”

刻子心情沉痛地走到刘姝面前,“姝姐,别太难受了。我……”刻子说不下去了。

“我不难受,不难受了。小毅今天色上午说他不知道该为自己哭还是该为姜大鹏哭,我想说我不知道该为小毅哭还是为我父母哭。”提到父母,刘姝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刻子扶起她说:“你回房间休息一下。”刻子扶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回紧挨着厨房的陶妈的房间。刘姝在床上躺下,什么也没说,目光定定的望着窗外。

刻子也望向窗外,透过窗上的积雪,透过干枯的树枝,透过沉沉的暮色,远远的,恍惚可以看见杂物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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