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温庆久关上所有的灯,捧着那条围巾,坐在卧室阳台落地窗前摇椅上,一下又一下前后摇着,动荡着心底沉积已久的思念,“我想你,你知道吗?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真的完全把我忘记了吗?为什么我不可以?”

温庆久摇摇头,又点点头,随着摇椅的节奏,摇摇头,又点点头。

窗外的夜蓝得清澈,透明,不知是静寂让夜变得安逸,还是安逸让夜变得静寂。徘徊在夜中的追忆像点点星光,闪亮,清晰,却又遥远不可捉摸,如果可以把散落在心底的追忆片段串成串,堆成堆,就会有光明的指引,“我就不会时刻迷失在对她的渴望中。”

温庆久不想太快的做决定,要给她时间,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不记得他是正常的,可是命运还是把我们安排在一起,“我最爱的女人,你最爱的也应该是我。”温庆久走到阳台上,夜风中有若即若离的茉莉花香从杜窈的阳台那边渗透过来,温庆久把脸贴在和杜窈紧邻的一堵墙上,慢慢从冰冷到温暖,细细揣测她的点点滴滴。

从第一次见面后,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温庆久和杜窈之间没有任何进展,偶尔也会碰见,杜窈多是矜持的笑笑,闪身而过,没有丝毫记忆的波澜在两个人之间共振,温庆久只能平心静气宽容的等待着。

在下过第一场雪后,终于有了转机。杜窈再一次敲响了他的房门,请他帮忙装一个灯泡。温庆久欣然接受了“邀请”。

温庆久有些忐忑的站在杜窈家的客厅里,四下张望着,杜窈真有品味,她的家真漂亮!空气中弥漫着香熏的味道,浓浓的女人气息就那么不经意的散发出来,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锃人,米色的真皮沙发上整齐的摆放着四五个彩色靠垫,玻璃茶几上用大大的阔口金鱼缸伺养着一尾红鲤,深蓝绣有几何星月图案的窗帘半掩着,窗帘上金色的星月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温庆久转了一下身,饭厅餐桌上一簇奔放热烈的橙色百合扑面而来,多让人陶醉的家!

客厅和餐厅中间多宝格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陶土罐,被擦拭得异常光亮,盖子上细细的修补裂纹都呈现出不均衡的美感,温庆久很熟悉,那是很多农家用来存放辣椒酱的罐子,温庆久见过,特别特别熟悉。

杜窈推开卧室的门说:“灯泡我都买好了,就是不敢装,你看看,就是天花板上的顶灯,高了点,要不要给你拿个凳子垫一下?”

温庆久回过神来,忙靠近卧室门口探头看了看,“没问题。”

温庆久拿过一张高背餐椅站了上去,旧灯泡有些黑了,微微有点尘土在上面,温庆久拧下旧灯泡递给杜窈,杜窈接过去,哎呀一声:“对不起,你得等一下,我忘了新灯泡放在书房里了,你等着。”杜窈转身出去了。

温庆久从高处俯瞰着杜窈的卧室,镶嵌得纹丝合缝的橡木地板,桃木的整体衣柜,木纹原色的大床上铺着酒红色的床罩,洁净得没有一丝褶皱,靠近窗户的地方摆着梳妆台,没有太多的化装品,一本书打开放在梳妆台上,温庆久伸了伸头,想看清是什么书,没留意脚底下凳子不稳,晃了一下,温庆久忙用手撑住天花板,还好,没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杜窈拿着灯泡回来了。

“你看看,我也不知道什么型号,大概齐是这个吧?”

温庆久看了看灯泡:“装是能装上,就是这个瓦数比以前的小点,行吗?要不我再给你买去?”

“没事没事。”杜窈摆了摆手:“大点小点没什么影响。这间屋十几盏灯呢,也不指望它照亮,小点还省电呢。”

温庆久笑笑:“省不了多少。哟!真对不起!”温庆久懊恼的发现,自己刚才那一撑,染有灰尘的手在天花板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刚才我不小心把天花板搞脏了,一会我帮你擦。”

杜窈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那几个指印,哈哈大笑起来,温庆久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笑什么,杜窈坐在床上,边笑边说:“没什么,真,没什么,天助我也!我还一直想着天花板太单调了,要在上面动点心思呢,你这一抹,我倒省心了,没什么,你接着装吧。”

温庆久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好问,手脚麻利的装好灯泡。

“行了,你打开试试。”

杜窈按了一下开关,灯亮了,温庆久拍了拍手,从凳子上下来,抱歉的说:“真是不好意思,干这么点小事都惹祸,天花板是涂料还是油漆,能擦掉吗?要不我找个人来再粉刷一下。”

“没什么,没什么。”杜窈不要温庆久搬凳子,把他拉出了客厅说:“别往心里去,真没什么。你坐坐,刚好,我今天买了好多菜,你跟这一块吃午饭吧。”

“那……”温庆久激动得几乎要哭了“那不太好吧。”

“那有什么?我也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你回去做饭不也麻烦吗?”杜窈把手抱在胸前,镇定的说:“放心哦。你不会是担心孤男寡女有什么闲言碎语吧?”

“不是不是。”温庆久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你就坐坐,一会就好,”杜窈进了厨房。很快,四菜一汤上了桌子,温庆久几乎忘记了还要去洗手,迫不及待的坐在餐桌前,杜窈笑笑做了个洗手的动作,温庆久才醒悟自己居然没有洗手!真是该打,温庆久害羞的蹭进卫生间,急匆匆的洗干净手出来时,杜窈已经摆好了餐具和酒杯。

“你喝点什么?啤酒还是红酒?”

“不,不喝什么,我不会喝酒。”温庆久暗想,酒能乱性,我还是不要喝酒吧。

“那你喝点饮料。”杜窈递给温庆久一罐可乐,自己满上一杯红酒,顺手点上一颗烟,把烟盒扔在桌子上:“你不喝酒,估计你也不抽烟吧?那你就自己随便吧,没什么,跟自己家一样。”

“跟自己家一样。”温庆久感恩带德的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谢谢你,我就是这么想的,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永远都是。

“我看你不大出去,一下班就回家,怎么这么老实?”杜窈问。

“不是老实,是舍不得出去……”温庆久说完又后悔了:“是不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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