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勒森听了奥莉维娅这话,蹙起眉头:“原来居然是这样?”

他俊美的脸阴沉下来,承诺道:“他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奥莉维娅悠然转着茶杯,点点头:“神明不需要这样不忠诚的仆人。”

*

天微微亮起来,海勒森安排好了马车,准备带奥莉维娅和薇拉前往王城。

突然出现了一个能让黑昙花开放的少女,还自称是神使,无论是真是假,都有必要带到王城去。

否则,把一个神明派来的神使留在贫民窟像什么样子。

对于奥莉维娅要带上薇拉的要求,海勒森善解人意地表示理解。

而且考虑到两人一夜未眠,海勒森忙前忙后,特地给她们准备了一驾舒适的大马车。

车厢内放置着两张足够让人躺卧的座椅,上面还铺了柔软的毛皮毯,

熏香已经点上了,清甜的香味正在车厢里袅袅弥漫。

桌上甚至摆好了精致的茶点。

可以说是用心到了极致。

奥莉维娅右手支着下巴,靠在马车窗口往外看。

金发的年轻男人正在外面指挥手下为前往王城做准备。

说来也好笑,他才刚来阿斯坎特没几天,这就又要踏上回去的路途了。

不过……奥莉维娅眼睛微眯。

这么殷勤周到的待遇,如果他相信了自己是神使倒还算正常。但她隐隐感觉,对方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

这男人倒确实是个值得警惕的狡猾角色。

她正出神,却正好对上海勒森的眼睛。

两人对视三秒,他冲奥莉维娅露出个笑容。

奥莉维娅反手把马车的窗关上了。

海勒森:……

车厢内,奥莉维娅扭过头,看着从一上车就开始狂塞茶点的薇拉。

她把桌上的茶点都扫了一通,大口喝完红茶,舒服地向后倚靠在座椅软软的靠背上,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响嗝。

奥莉维娅:……

“唉,终于能说话了。”薇拉抱怨,“刚刚在别人面前我一声都不敢出,生怕说错什么话露馅。”

奥莉维娅说:“抱歉,关于神使这个事情……”

“别说啦,我懂的。”薇拉挤挤眼睛,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这点默契我们还是有的嘛。不过,真不愧是你,居然能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想出这种主意。”

见好友没误会自己真是神使,奥莉维娅松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关于谎称自己能聆听神谕这件事情,并不是她急中生智。

而是早有计划。

关于薇拉说的计划,奥莉维娅一开始听就觉得存在隐患。

首先是消息来源。

薇拉这个计划成立的基础,无论是出城证明的存放地点,还是守城卫兵的换班时间,全都来自她口中的那个情报贩子。

并不是奥莉维娅不信任薇拉的人脉,只是她自己生性多疑,不愿意把关乎性命的事情完全托付到别人身上。

其次就是出城后的计划。

就算那个情报贩子没有说谎,他们真的顺利出了城,之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两个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人,要靠什么方式才能在外界找到立足之地呢?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冒着生命危险离开阿斯坎特了,奥莉维娅就想争取一个最便捷的途径。

伪装成神使这件事情,她之前就有盘算过。

风险确实很高,但收益是与之成正比的。

一旦成功,她将在这个世界拥有毋庸置疑的特权。

而且她有谁都做不到的金手指,那就是让千年不开的黑昙花开放。

凭借着这一点,伪装成神使的成功概率就很高。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被拆穿的风险……

反正她现在是“唯一能够聆听神谕的人”,到时候神谕的具体内容,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乱编都行。

除非黑暗神本尊来拆穿她。

不过,那怎么可能呢。

奥莉维娅暗自笑笑,这邪神都上千年没出现过了,多半是跟有些人猜测的一样,早就陨落了吧。

*

天色将晚,奥莉维娅坐在马车里等得昏昏欲睡。

突然听见有杂乱的动静靠近马车。

她睁开眼睛,推开窗户往外看发生了什么。

意外地看见了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块布的小偷摊主。

他被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挟持着走过来,一看见奥莉维娅的脸,就瞪大了眼睛,一脸激动,身子疯狂扭动试图挣脱钳制。

但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小偷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奈何想说的话都被布料堵得死死的。

海勒森笑着走过来,对奥莉维娅恭敬道:“神使大人,我把这个造谣您是小偷的人带来了,您看想怎么处置?”

男人一副不怀好意、想看好戏的表情,像只金毛狐狸。

奥莉维娅懒得搭理他,将目光移向小偷,慢悠悠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随后伸出手指示意把他嘴里的布取出来。

刚一能开口,小偷就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叫骂起来:“你这个肮脏的婊子!”

他转过头急切地对海勒森说道:“大人!就是这个女人,她想偷教堂的东西!您可千万别被她蒙蔽了!”

面对对方的指控,奥莉维娅毫不心虚,右手食指不紧不慢地敲了敲窗沿:“这位先生,我不过是指出了您和您的同伙在教堂里干的那些勾当,至于这样恶人先告状吗?”

“你!”

小偷惊恐地瞥了眼旁边的海勒森,明白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全部被教会知道了。

他惧怒交加,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对奥莉维娅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词都往外倾泻,令人不忍卒听。

在肮脏的骂声中,奥莉维娅神色丝毫未变,甚至还有心情端起茶杯喝一口,顺手拉住了准备冲上去跟人干架的薇拉。

倒是一旁的海勒森皱皱眉,让人把男人的嘴重新堵上。

他的笑容变得有些阴森森的:“窃取教会之物,辱骂神使,这两条罪名,够你想想选哪一种死法了。”

神使?

小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向马车内的少女:“神使?怎么可能?!大人,一定是她在撒谎!!!”

“她让黑昙花开放,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是撒谎?”

小偷瞪大眼睛,冷汗瞬间打湿了背后的衣衫。

他不明白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神使,但他清楚自己的处境。

刚刚还破口大骂的人“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朝海勒森的方向疯狂磕头。

见对方端正站着,一副不打算插手的样子,他又惊恐地转向奥莉维娅,满脸鼻涕眼泪地对她磕起头来。

一时间,海勒森、薇拉、小偷……全场的视线都落在奥莉维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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