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腿残的苏清晏,不想拖累聂良辰。

两个人狼狈不堪的被送到医院,上药处理伤口。苏清晏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但聂良辰受的伤重,那些家属下手狠,她被踩到了胳膊,骨折了,要打石膏。

打了石膏的胳膊被吊在脖子上不能动,聂良辰还有心情说笑,“你看,我们一个脚伤,一个手伤,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苏清晏一点也笑不出来,他取了一沓钱给聂良辰,“这是你这段时间的护理费,以后不用你照顾我了。”

聂良辰眼晴睁得很大,难以置信的样子。

“太少了吗?”苏清晏又从抽屉取出许多钱,“或者你想要多少,开个价。”

“我不要钱。”他明明知道她要的不是钱。

“我能给你的只有钱。”苏清晏的表情冷冰冰的,像第一次在医院遇到聂良辰的时候。

聂良辰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清晏,喉咙发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怎么能这么绝情?

第二天聂良辰没有来病房,一连几天也没有来,苏清晏以为她以后都不会来,可半个月后她又出现在他的病房。

心里猛地跳了一下,苏清晏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聂良辰的身上。她闷葫芦一样的,一声不哼,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像两尊石雕似的。

病房的门被推开,主治医生进来查房,做了常规检查,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说道:“手术很成功,你的腿恢复的也不错。等六个月后,恢复期过去,你就可以开始做康复训练。最近你饮食上要注意,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多吃奶制品、豆类、=牛羊肉、排骨汤,但鱼虾不要吃……”

医生说着说着觉得气氛不对,低头去看聂良辰,“聂小姐,你都记下了吗?”

聂良辰声音哽咽,“医生,麻烦你再说一遍。”

“怎么了?吵架了?”医生收了笔,义正言辞地教训起苏清晏,“你惹她伤心了?你知不知道整个医院的单身小青年都羡慕你能有聂小姐这么好的女朋友。你呀!能遇到她是你这辈子的福气,别不知道珍惜,你赶紧道歉,哄哄人家。”

医生走了,继续去查下一个病房。

病房里又剩下两个人。

“你别让我走。”聂良辰的眼里蓄着汪汪的泪水,小声,委屈巴巴的。

苏清晏,心软了。

爆炸事故落下帷幕,苏氏最终被闫氏收购。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开始。过去的都将过去,成为被人渐忘的历史。但在苏清晏的心里,始终有一个结,积郁难解。

炎夏过后,秋天随之而来,天气慢慢冷了起来。

聂良辰同人合伙开的摄影工作室渐渐步入正轨,工作也忙碌起来,但不管再忙,每天总是会抽出时间来看苏清晏。

今天天气预报有阵雨,果然这一天天气阴沉,临近傍晚乌云密布,没过一会儿就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啪啪地敲打在窗户上,越下越大。

聂良辰今天还没来过,苏清晏关上窗户,想她今天可能是不来了。

雨还在不停歇的下。苏清晏躺病床上正在看书,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进来的聂良辰浑身湿透。

“下这么大雨,你就不要来了。”苏清晏忙放下书,推着轮椅去浴室拿干毛巾。

聂良辰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不来看看你,我不放心。”本来能早点来,可一个顾客着急要照片,才耽搁了时间。

苏清晏又倒了一杯热水给她,“以后你忙你的,我这边有护工,不用你照顾。”

聂良辰喝着热水,慢悠悠道:“我跟护工照顾,哪里能一样?”

苏清晏问:“哪里不一样了?”

聂良辰甜笑,“我是你女朋友呀!”护工照顾他是工作,她照顾他是因为爱。

苏清晏眸光深沉了几分。他虽没明确表示过和聂良辰的关系,但似乎是默许她女朋友的身份。

外面的雨还在啪啦啪啦地下着,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病房里,聂良辰同苏清晏闲聊天。大部分是她一直在说,说娱乐八卦,女明星A第三者

插足,抢了女明星B的男朋友。说社会时事,某大学生被骗进传销窝点被洗脑,警察来解救还死活不回家。又说到自己的工作,今天遇到一个很挑剔的顾客,怎么拍都不满意。苏清晏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嗯”一声,点点头。

说着说着,聂良辰眯着眼,打了一个呵欠。她今天忙了一天,这会已经困了。

已经快十一点了,雨小了点,但还在下。

苏清晏看看累得无精打采的聂良辰,想了又想,出口道:“今晚你留下来睡。”

聂良辰的眼睛猛地亮起来,瞌睡虫瞬间跑得没影了。她没过多矜持,在浴室里简单地洗漱一番出来,就毫不客气地占了半边病床。

单人间病房,床比一般的病床宽,足够躺下两个人。

下雨天,不好打车,又是大晚上,一个孤身女人不安全。苏清晏才会留下聂良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尽管现代社会开放,但睡在一张床上,他心里还是放不开。在浴室磨磨蹭蹭好半天,他才出来。看到已经睡在床上的聂良辰,这会要反悔是不可能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爬上床,尽量睡在床上的最边,跟她拉开距离。

感觉到苏清晏躺在身边,就在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聂良辰既燥动又欢喜,心咚咚跳得厉害。

“阿苏,灯太亮了,我睡不着。”聂良辰的声音又轻又懒,从被窝里传出。

她话音刚落,灯被摁灭了。房间一下陷入黑暗里,显得特别静,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为黑夜伴奏。

聂良辰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想动又不敢动。她睁着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在一片寂静里听觉显得异常灵敏。

她听着床的另一边,一点声息也没有,“阿苏,你睡着了吗?”

苏清晏闭着眼睛,没睡着,但却没吭声。

过几秒,他感觉到身旁的聂良辰在动,一点点慢慢地越靠越近,然后她温热柔软的身体

贴上他,手轻轻地环上他的腰。

苏清晏身体一僵,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他一动不动,在心里一遍遍默背着唐诗宋词乘法表。

摒除杂念。

翌日醒来,已经彻底乱了套。聂良辰手脚缠着苏清晏,而他把她抱在怀里,两人犹如一对亲密恋人。

被子下,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

男女之间的界限一旦被打破,就回不去了。

事后苏清晏回想起,此后聂良辰对他的种种的不矜持大概就是从那个夜晚开始的。

聂良辰越来越忙,但也越来越依恋苏清晏,每次匆匆来了就依依不舍的不想走。有时候

就把他的病房当工作室,带了电脑边陪着他边对给照片做后期。

经过上次,只要聂良辰晚来,一旦到了十点,苏清晏都会准时赶人,让她回去。

聂良辰不情不愿地收拾电脑包,磨磨蹭蹭的开始耍赖,“那你亲我一下,我再走。”

苏清晏被缠得没办法,只好妥协,在她脸上蜻蜓点水的亲一下。

有一就有二。在这之后,聂良辰像是摸准了苏清晏的命门,每每要走,都不忘要挟一下他,索个吻。时间久了,他从开始的被动变主动,已经被培养成了一种自然习惯,都不用等她再开口,他就主动献吻过来。

因此,聂良辰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青天白日,兽性萌发。

到不用上班的休息时间,她从网上下了一部爱情片,跟苏清晏一起看。看到中间,男女主角抱到一起亲起来,情到浓时两人宽衣解带,破了尺度,赤祼祼的肉体部分特写和暧昧的□□喘息连连。

聂良辰看的面红耳赤,她媚眼如丝,勾着同样也好不到哪去的苏清晏。他好看的唇看得她心痒难耐,她靠近他,吻住他的唇。

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越来越急。门外不时有病人和医生路人路过,他们的说话声清晰入耳,随时都可能会有人推门进来,看到病房内旖旎的一幕。

吻毕,苏清晏气喘吁吁,恼她,“你故意的。”放这样的电影,引诱他。

聂良辰一副阴谋得逞的得意样,“可你很享受,不是吗?”

苏清晏出院时已是初冬。聂良辰则把每天去医院的路线改成了去苏家的路线。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临近年末,城市张灯结彩,超市各种年货促销打折,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赶着做完手里最后的工作,赶着买票回家,赶着置办年货,赶着假期想出国旅游。

聂良辰同样忙,过年有很多家庭预约要拍全家福,她还要清算一年的收益利润,还要盘算明年需要置办的器材,服装。每次去苏家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放下买的生活日用品,话也跟苏清晏说不上几句,就得走,走到玄关柜前换鞋,总不忘对他叮嘱,“饭要按时吃,有什么事,记得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等她一走,这个家立马变得寂静无声。

马上就要过年了,连日来阴沉的天,终于在过年这天下了雪。家家热闹过新年,买年货做团圆饭,辛苦忙碌一整年在外打拼挣钱的人,全都心切地赶回家,跟家人团聚,迎新年。

苏家却冷冷清清,门外的春联没有贴,厨房里冰锅冷灶,屋子里没有欢声笑语,一点过年的气氛也没有。只有在客厅的五斗柜上,放着两张遗照,香炉里燃着三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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