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电话铃响起。
余小蛮习惯性的拿过电话说道：“你好，哪位？”
“你们殷总在么？”
“他三十分钟前出去了。”
余小蛮看了一眼电话上的时间。
“你不是文丽？”
“不是。”
电话那头传来盲音。
她突然愣住了。
这已经不是她的工作范畴。
这要了命的条件反射。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现在是一名保洁员。整理干净屋子便是她所有的本职工作。
文丽匆匆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见余小蛮手里的电话，脸色变得凌厉。但并没有发作，只是沉声问道：“是谁的电话。”
余小蛮有些尴尬的将话筒放回，低声道：“我不知道，他问殷总在不在，我跟他讲，三十分钟前殷总已经出去了。”
文丽走过来，翻看了电话记录。并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道：“余阿姨，以后请不要随便动殷总的电话。”
余小蛮大窘，连声说道：“知道了。我刚刚……”
话未说完，门已经关上了。
余小蛮自嘲的笑笑，错就是错，辩解什么。又有些懊恼，她做事一向稳妥。今天的事，是失职。
余小蛮将一切收拾妥当，再把空气净化器打开。
刚刚文丽进来过，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殷存之对香味有些敏感。
余小蛮上班的第一天就观察到，他的所有物品都是无香型的。
等了片刻，关掉净化器，翻出手机看看时间，九点了。确实是晚了。
她走出办公室，轻轻拉上门。回到角落的小小更衣室换好衣服。
从楼梯走到20楼等电梯。
到了20楼，过道上神色匆忙的男男女女，让她仿佛回到人间。人人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注意她。
这让她心情舒坦。
或许是过了上班的高峰期。电梯口一个人也没有。
“叮！”电梯门开了。
里面走出一个姑娘，手里抱着一大摞文件。她侧身让开。姑娘嘴里感激的说道：“谢谢。”一边往外走。
“小心！”余小蛮话还没说完。地上全是雪白的纸张。
大约是看不见路，姑娘脚一歪，手里的资料全掉了下来。
“哎，真倒霉。”姑娘叹气道。
“你没事吧。”余小蛮关切的问。
她想起自己刚刚上班的那些日子。
“没事，谢谢”姑娘感激的说着，一边慌忙的捡东西。
余小蛮见状，蹲下身去帮忙。
姑娘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突然惊讶的说道“哎呀，我好像认识你，你是不是思雅集团秘书处的？你叫余小蛮！”
余小蛮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黑框眼镜满脸笑容的姑娘，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哎呀，你肯定不记得我了。去年你们秘书处有招聘，我来面试过。当时你是面试官之一呀。我太紧张了，后来也没有通过，还没出息的哭了。”姑娘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的说道。
余小蛮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去年么，怎么感觉恍如隔世。
“你当时给我拿了纸巾还有棒棒糖，还跟我说，我不太适合做秘书，并且说以后面试的话，就当面试官是机器人，表达完自己想说的就可以了，不必太紧张。”
姑娘满脸希翼和感激的看着她。
余小蛮努力回忆，依旧想不太起来。只能礼貌的微笑道：“是么。”
“嗯，后来我到明达来面试的时候就是这样子提醒的自己。没想到真的很顺利的过了。我现在在销售部上班。”姑娘很骄傲的亮出胸牌。
上面写着：销售部黄佳佳
像个想要得到表扬的孩子。
“那很好呀。你很厉害。”余小蛮由衷的夸赞道。
“余姐姐来明达是有公事么？”小姑娘问道。
余小蛮一愣，随即说道“我辞职了。”
“哦。真可惜，思雅集团的秘书处可不是好进的。”小姑娘惋惜道，随即又笑道“像姐姐这么厉害，肯定是自己不想做了。”
没等余小蛮开口，小姑娘又问道“那你现在是在我们明达上班吗？”
“算是吧。”余小蛮和气的说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我帮你送过去吧。”
“黄佳佳！我要的资料拿过来没有。”走廊尽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来了来了。”黄佳佳吐了吐舌头，小声跟余小蛮说道：“余姐姐，我先去了啊。我后面再找你玩。”
说着，搬起资料跑开了。
余小蛮微笑着点头说好。遂坐电梯下了楼。
余小蛮先去附近的菜市场买好菜，才到小区老人休息室里接妈妈。
今天来休息室的老人很少，只有三两个老大爷围在一起下围棋。妈妈一个人靠在轮椅上，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本书，静静的看着。
余小蛮突然觉得一阵心酸，满心都是愧疚。
她别过头去，揉揉眼睛，深呼吸，脸上堆着笑才走过去。
“妈，看什么呢。”
“小蛮回来了。”余妈看见小蛮回来了，就像放学的小朋友站在教室门口，看见家里人来接，格外高兴，一头发现小蛮的额头上都是汗水，又心疼得很“你看你，急什么，一头的汗。”
“嗨，这有什么，妈我都发现我最近身体比以前壮多了，以前，”余小蛮突然住了口，赶紧说道“走，我们回家了，看看我买的什么好吃的，哈哈，龙虾，妈，我刚刚学了清蒸龙虾，我今天来实践实践”
林妈并没在意，听她这么说，笑道：“好好，看你做成什么样。”
“不好吃，可不许批评我，会影响积极性的。”余小蛮调皮的说。
“哪有你这样的人。”林母笑嗔道。
母女俩说说笑笑，不远处的大树下，一个神情阴郁的男人注视着她们进了电梯，良久，扔掉手里的烟头，用脚碾了碾，才不甘心的走了。
进了电梯，居委会刘大妈看到母女俩，称赞道：“哎呀，还是女儿好啊。可羡慕死我这老太婆了。”
“大妈，你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我一样的。”余小蛮说。
“好！好！好！小蛮从小就是好孩子。”
幸亏有电梯，不然余小蛮还得更辛苦一点。
到了家，余小蛮将妈妈安顿在客厅，一头钻进厨房做饭。
余妈见自己的女儿这些日子来忙前忙后，起早摸黑，人都瘦了一大圈，脸蛋都只有小小一点，下巴尖尖，她却一点也帮不上，心疼不已。说出来，又徒惹女儿伤心，揉揉眼睛，勉强看起电视来。
吃饭的时候，余小蛮讲着公司的笑话：“我们部门刚刚来了个小姑娘，叫卿明月，结果开早会的时候，主管看错了，一个劲喊即明月，喊了老半天都没人应。一顿饭，哄着妈妈吃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