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询放下书说,“你跟着我就不去了。”

婉儿悻悻的质问道,“你以前每次出门都带着韩琦,怎么就不能带我呢?”

李询笑道,“你是少妃,从一品的诰命夫人,怎么能和一个丫头比?”

婉儿恨道,“我就是吃了这个名分的亏了,才便宜了你们。也罢了,我把这名分让给她,让她在家里守着,我跟你出门到处玩去。”

李询想不到苏婉儿来这一手,有些意外,忍不住笑道,“你以为跟我出门很好玩?在外边赶路,没准就赶不到客栈驿站,就睡在荒山野岭了,缺吃少穿的,你受的了那苦吗?”

婉儿挺胸昂首说道,“韩琦能受的苦,我都能受的,明天你就教我骑马。”

李询看着她,和平时矜持神态不同,与韩琦相比,另有一番妩媚风流,这会儿劲头十足,可爱神态,令人血脉喷张,她是我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此时新婚未满一个月,夜深人静的时候,还等什么?一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缠绵恩爱起来。

次日起来,苏婉儿果然换了一身男装,叫人把马牵到后花园。李询扶她上了马,教她握紧缰绳,踩稳马镫,苏婉儿只觉马背很宽,双腿根本无法用力夹紧马背,摇摇晃晃要掉下来,李询跃上马背,在她背后牵住缰绳,慢慢催马前行。

苏婉儿有丈夫在后边保护,放下心来。俩人共骑一匹马,耳鬓厮磨,肌肤相亲,这意境感受,绝对和对着坐在屋里谈诗饮酒不一样,怪不得他以前不喜欢我,看来我从今往后要投其所好,照他的心意做事了。婉儿后悔昨天羞辱韩琦,惹得他生气,以后对韩琦好一点,他也会高兴,婆婆也会敬重我的。

李询在她耳边嘱咐说,“不要走神,看着前面的路。”

婉儿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走神了?”

李询说,“你东张西望的,连前边的路都不看,不是走神是什么?要不是我在后边,你早掉下来八回了。”

婉儿听了,索性松开缰绳,迈过腿,侧坐马背上,转身勾住他脖子,娇声说道,“我有些累了,头也有点晕,我们回去吧。”

李询跳下马,把婉儿抱下来,一起回房换了衣裳。南珠给婉儿梳了一个孔雀开屏髻,发上珠翠环绕,金步摇,玉搔头,尽显富贵华丽。轻描眉,淡施粉,扯扯李询衣裳问道,“看我画的好不好看?”

李询这会儿开始惦记韩琦,扫了她一眼说,“好看。”

婉儿起身,两个人一起去上房请安,却没看到韩琦身影,原来秀英特意嘱咐韩琦安心养胎,不必每天来定省。

婉儿今天精神焕发,心情愉悦,对李询说,“我昨天对她有些过分,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意,我们去看看她。”

李询说,“她才不会往心里去。”

婉儿不信,拉着他一起去了,果然看到韩琦在廊下一边喂鹦鹉吃食喝水,一边看侍女们在院子里扫落叶,神态怡然自得,优哉游哉。见他们进来,放下勺壶,迎上来刚要施礼,婉儿紧走几步,拉着她进屋坐下,嘘寒问暖,问长问短。韩琦受宠若惊,不知道苏婉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叫蓉儿快倒茶。

苏婉儿自顾说了半天,冷了场,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递给韩琦说,“我空手而来,没带什么礼物,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你拿着自己戴或是送人,不要嫌弃。”

韩琦不敢接,看了看李询,李询说,“少妃一片好意,你就收下吧。”韩琦才双手接过来,谢过少妃。婉儿见李询看着韩琦欲言又止,说道,“我还要去太妃那边请安,你们坐着不要动,我先走一步了。”

韩琦急忙起身要送她,被婉儿按住不让动,只得目送婉儿出了屋门。

李询看她仍低头摆弄那只玉镯,说道,“我送你多少珠宝首饰,你也没这么稀罕过,她一只镯子能值几个钱,你就拿着当宝贝。”

韩琦笑道,“就是因为是她送的,所以才稀罕,你送一座金山来,我也不稀罕。”

李询骂了一句没良心,“一只镯子就把你收买了,哪天她把你卖了,你还帮她数钱。我正打算去均州一趟,想问你要些什么东西好捎回来,你既然这么说,什么都不给你买了,只给我儿子买。”

说着凑过去摸她肚子,韩琦依偎在他怀里,悄声说,“他这几天在里面老动弹,一点也不老实。”

李询笑道,“不会是在里面打拳吧,这么淘气,肯定是个男孩,我来嘱咐他几句话。”说着把韩琦抱到床上躺下,把耳朵贴她肚子上听了听,说道,“微儿,你慢些动手,别把你**弄疼了,等你出来,爹爹陪你玩。”

韩琦问道,“你叫他什么?微儿?”

李询说,“是啊,是父王给他起的名字,不管男孩女孩,都叫微儿。”

韩琦笑问出处,李询说,我也不知道,父王喜欢看些周易之类的书,许多讲究,我没在意。

韩琦轻轻念叨着,李微,微儿。两个人温存半晌,李询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知道吗,我昨晚又把她当成你了,弄的我在梦里找了你半宿,以为你不要我了。今晚在你这里住好吗?”

韩琦摇摇头,说,“我现在这样子,没法侍候你,你每天晚上来看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多保重,不要和少妃吵架,不要睡得太晚,也不要老往这里跑。”

李询答应着,还是不肯离去,韩琦催他,快走吧,太妃在那边等你呢。李询恋恋不舍的走出门,又转身回来问道,“我过几天去均州,你想要点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韩琦笑道,“我真的想不到还缺什么,你看着随便买点就好了。”李询答应着去了。

天气转凉,苏婉儿受凉咳嗽发烧,最终没和李询一起去均州。韩琦挺着大肚子来看她,女官怕传染给胎儿,没让她进门,只隔着窗户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

过些时候,李询从均州回来,告诉婉儿,岳父和魏王都好,并没有因此消沉,叫她放心。婉儿说,“魏王留下《括地志》,纵然失意,他的聪明才智也当青史留名,为后人称赞。你的才情不输于他,何不也写点东西,我帮你抄写下来,印成书籍,不图流芳百世,留给儿孙后代看看也好。”

李询推辞说,“父王母妃经历那么多,也没写成书籍,我有什么好写的?”

婉儿笑着说,怎么没有,你小时候做的歪诗,我还记得几首,我念给你听。

李询忙捂住她的嘴,“还嫌我丢人不够,快给我咽回去。”

婉儿笑弯了腰,说道,“这些东西,现在拿出来看看真的很好玩,你不写,我找韩琦去,你们两个这些年也没少写东西,我前几天在她那里看到了,她都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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