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火把点燃,一连串的人开始陆陆续续进入,杂乱的脚步声在洞中响起,而单黎夜则留在最后进入。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敢发声,待单黎夜最后进入,石门被自动关上,不知是谁触碰了箭阵机关,旁边突然发出无数的箭,一阵叮当抵挡,还好无人被箭射中,无人受伤。

能进洞的人,都是些武林泰斗,这小小的剑阵,自是不能奈何。

大家见没箭发出,定了定神,这才慢慢前进,毕竟这才只是开始,不能乱了阵脚,更何况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单黎夜与龙云落在最后面,与那些人拉了一段距离,见到奇怪之物,她忽然缓缓蹲下。

她扯起石壁脚下一株发亮的细草,抬眸前望去,却见石壁缝隙里都是一片片的草,在暗黑的烛火下,莹莹发光,这草当真特别,她随即用手帕弄了两株带在身上。

待单黎夜跟上脚步,却见众人都已停下来,面面相觑。

前面竟是悬崖,无桥无吊索,根本过不去,而悬崖下面黑得不见底,有人将石子凌空丢到对面,只见对面石壁竟有几道暗箭射出,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却也不得要领。

上方有暗器,凌空飞跃定是不可能,只怕飞到一半,暗箭射出,悬崖底就是葬身之地!

“这下该怎么过去?”

“大家不如找找有什么门,或许根本不需要从这断崖过去。”夏禹扬跟着说。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似乎觉得有道理,便陆陆续续转身寻找着机关,然崖下却忽然响起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转身的众人再度迅速将崖边包围,盯着下方的动静。

一块方方正正的石盘正慢慢升起,停落到与崖口平齐的位置便不再动了,有人感叹这石头机关的巧妙,却也只能面面相看,不知这玩意儿该如何下手。

这石盘,代表着什么?

岳松好奇,想抬脚上去,但一想到后果难料,并不想做第一个替死的人,只得慢慢踱回,凝望着同样脸色难看的众人。

有人,将目光落在单黎夜身上,然后陆续的,又有人看向她,再然后,所有人都盯着她,似乎已她当成了救命稻草一样。

叶南翌一声嗤笑。

这群人呐。

其实这群武林人并不认为她可以解开这东西,只是他们贪生怕死,不肯做第一个罢了,而她手持寒冰剑,被怀疑是璃月圣女,总之不论她如何身份,总归她是初出江湖,若是连这第一道机关都解不开,以后何谈立足江湖?

他们把一个难题,抛给了她。

只是,他的夫人,真能看得懂这石盘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姑娘能否看得懂这机关术?”夏禹扬此刻不失礼数,行到她面前,抱拳相问。

“懂如何,不懂又如何?”

“若是姑娘懂的话,自是可以上前一解,如姑娘能解开,可大大提升姑娘在江湖中的声望。”有人说。

单黎夜轻笑:“我要声望做什么?”

“姑娘若淡泊名利,夏某自是佩服。”夏禹扬拍了扇子:“可是姑娘亲口说过,想要拿剑,难道要这样一直耗在此处?”

“夏庄主说得轻巧。”单黎夜平静的面容有一刻的狡黠:“这机关怎样设计谁也不知道,若我能解开自是最好,但若不能解开,这石壁中的毒箭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为何要牺牲我自己,让你们过去拿剑,这划算吗?”

夏禹扬脸容一阵轻抽,忍了忍。

“夏庄主,莫要再跟她多说,依我看,她也不一定能解开,何必多费口舌,自讨没趣!”蓝萱茉冷了面容,看单黎夜的那一眼,闪过一瞬的不甘。

“就是,她若能解开,早过了机关去拿剑了,又怎还有功夫在这跟夏庄主闲聊。”人群中有人愤愤不平,冷不防扫了单黎夜多眼:“要我看,这周围石壁并不坚韧,不如各大掌门合力,破了这石壁,找一条新路,说不定能通向对岸。”

“磨蹭了这么久,还是这套方法最直接。”岳松大跨一步上前,提眼瞧向石壁,与各掌门交换了一个眼神。

几人领意,找到一处薄弱的石壁,运气提掌,朝那石壁划空而去。

单黎夜顿了顿,望向一旁权当看热闹的叶南翌,然后又见那方众人运气几次,石壁已破开了一道大缝隙。

叶南翌自讨没趣,转而看向石盘。

那方,已经破开了一道洞口,众人一阵惊喜至极,再也不顾及太多,所有人都跟着进入那洞口,片刻功夫,这个不大不宽的石洞,只留下四人。

“你怎不跟着他们去,难道你不想要剑?”单黎夜抬眼,瞧向那个还在看石盘的叶南翌。

叶南翌看向那方破开的洞窟,然后淡淡抽回视线,笑了笑:“他们那些人走的真快,可是我夫人在这儿,我怎敢离去。”

龙云忽即暗淡了一瞬的眼神,看向叶南翌的目光冷厉了起来。

——夫人?

这儿只有两位女子,单黎夜和另一位从没有说过话的女子,他的夫人是指哪一位?

觉察到龙云的目光,叶南翌并不在意,反复的琢磨研究石盘。

“这位姑娘,怎还留在这儿,不跟那些人一起去吗?”单黎夜偏移了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一抹身着浅红衣衫的女子上,那女子模样清秀,与她年纪差不多大。

那女子听得单黎夜的提问,略一偏头,提了声音:“我不信任他们,凭我的直觉,跟着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姑娘如此信我?”

那浅红衫女子在三人身上划过一眼,却在龙云身上略有久留:“我信你的护卫,今日在进洞前,我与他交过手,以他的功力,足以与那几个掌门的得意弟子匹敌,那他的主子,自然是不亚于他之下。”

“姑娘有所误会了,他是我的兄长,我不是他的主子,他也不是我的属下。”单黎夜淡淡的瞧了龙云一眼,闪过一丝不悦,似乎只要他站在她面前,他永远是卑微的护卫。

龙云对她的那一份恭敬,只怕人人都如此认为,他只是一介护卫,而不是朋友,最难过的关卡,是龙云心中,对她只有敬重与恭敬,还有,最忠诚的守护。

除了这些,她从龙云身上再也找不出别的什么。

“什么?”浅红衫女子闪过一丝惊讶,看向龙云的眼神加了几分奇怪:“抱歉,我不知道你……”

红衫女子眼中含着歉疚与不安,那声抱歉是对着龙云说的。

龙云低了低眸子,没说什么,只是对单黎夜淡淡提了一句:“红依受了伤,不方便进入剑山,绿袖在照顾她。”

“嗯。”单黎夜点了点头,却瞧见石盘上的叶南翌冥思苦想,忽然,他纤长的手指,触碰了石盘上一块雕刻的石头。

顷刻间,石壁内轰动一阵,数百枚暗箭齐齐冒出箭头,直指那石盘的位置,几人瞬间警惕,却见那些箭头只是冒个头,并没有再动。

“你在做什么?”

单黎夜轻声呵斥,踱步上了石盘。

“我只是对这玩意感兴趣。”叶南翌捏起方才触碰的雕刻,笑了笑:“你说这会不会是一盘战棋,只不过与我们的战棋不同,我们的战棋是在棋子上刻字,标志着那棋子代表何物,但这盘战棋,就是用实物代替,你看,这雕刻,是不是很像一匹马?”

叶南翌将手中棋子递到单黎夜眼前,她凝了一眼,语气仍旧很淡:“我只知道,你已经站在了石盘之上,并且挪动了棋子,如若你解不开这盘死局,一旦离开这石盘,那么这数百的毒箭,都会扎在你身上。”

“夫人这是在关心我?”叶南翌笑笑,将雕刻的马儿放回原来的一方格子上,思索着这棋局:“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我们的战棋,棋子都是在交叉点上,可这盘棋的棋子是在格子里,你可有办法?”

“我虽然懂,但不一定有把握。”单黎夜略瞧了一眼棋局。

叶南翌瞧着她,顺带让了位置。

单黎夜清透的双眸迅速的划过所有的棋子,捏起他方才触摸过的马,走了一步,他微微诧异,马在棋盘之上是走日字路线,可她这一步,似乎也有点像,但又不太像。

这棋子,竟可以斜着格子走?

当真是一盘奇怪的战棋,看着那些毒箭并没有射出,叶南翌这才略微放心同意她的走法,看着她走每一步。

当单黎夜移动最后一步,将对方之将将死之时,石缝间的毒箭悉数撤了回去,单黎夜这才淡淡的松了一口气。

那浅红衫女子掠上石盘,看了看棋局,又不明的看向她,挑了眉眼:“龙姑娘,你既然会解,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解呢,难道你想独吞这烈火剑?”

最后那一句,浅红衫女子有些不太确定,毕竟这位龙姑娘没有必要如此做,以这姑娘高深莫测的功夫,这里的人,还有谁能敌?

除了……

浅红衫女子的眼眸,悄然瞧向了叶南翌,莫非龙姑娘最大的对头,是这男子,所以方才那些门派,权当无所谓?

“姑娘不也是想要独吞烈火剑,才选择跟着我的吗?”单黎夜淡淡一笑,围绕着棋局转了半圈,却仍看不出什么端倪。

“谁说我要烈火剑了。”浅红衫女子甩了一下长长的刘海,高高的音忽然间下了几度,略有秘密被人偷窥的尴尬:“我只是……对它感兴趣而已,如若你拿了这剑,我一定不跟你争,反正你最后的对手又不是我。”

单黎夜开口:“姑娘……”

“我叫林燕衫。”浅红衫女子抬了抬脚,学着的她的样子也在石盘上转了一圈,却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你解开了棋局,这棋盘也没什么反应,你们确定能从这儿到断崖对面?”

林燕衫抬眼量了一下距离,太远了,而且这儿也不可能横空出来一座桥,从这边连接到断崖对面。

眼前这个容得下四五人的石盘,即便成功解开,也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

叶南翌愁着眉目,百思不得其解。

龙云此刻也飞上了石盘,站在了单黎夜与林燕衫之间。

无奈之下,林燕衫突然有些好奇这些棋子,随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碰,哪知这棋子居然没有着力点,一按便陷了进去,林燕衫惊慌之下,立即退了好几步。

林燕衫对面的单黎夜面容骤然一惊,原来因林燕衫一按,单黎夜脚下暗门破开,空荡荡的,没有着力点,且是如此的突然,单黎夜自然而然的掉了下去。

而林燕衫自己站的地方,同时也有一个一模一样大小的洞口打开,在来不及惊讶的瞬间,林燕衫整个人刹那掉入石盘下的地洞……

与林燕衫靠的最近的,是龙云,他本想救林燕衫上来,才碰到她的手,反倒被林燕衫一道拉了下去,整个洞顶瞬间封上,洞内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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