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升说道:“奕鸣,商民部一个重要工作是建立埔川县商民协会,这项工作还需要商会的梁会长协助你。你看看怎么处理商民协会和埔川商会的关系。”

“我听谢委员的。”王奕鸣答道。

“梁会长,你先说吧。”

“我只是商会的会长,忝列监察委员,哪里有什么主意?还请谢委员明示。”

两人的回答让谢升满意,说道:“商民协会是统一全县商人的组织,职责是打到反革命之商人,培训革命之商人。羊城商团武装武力反抗革命政府是前车之鉴,希望在你们俩的共同努力下,埔川全县商人都能支持革命。

当然,梁会长领导下的埔川商会我还是放心的,我看商民协会没有必要另起炉灶。由梁会长任商民协会的会长,奕鸣任商民协会和商会的指导员。

梁会长,你在商会那边找个办公的地方给奕鸣,希望你们精诚合作,把埔川的商民工作做好。具体工作你们商量着办。”

“没问题,就按谢委员说的办。”梁忠诚满心欢喜,商民协会是政府组织,能担任了协会的会长,以后自己在商界说话就更有力度了,看来谢委员这是投桃报李。

王奕鸣任指导员,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小子好对付。

“好。”王奕鸣知道谢升现在目前还在观察他,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咄咄逼人。

“奕鸣,你下午来商会一趟,我给你安排个办事的房间。”

“就麻烦梁会长了。”王奕鸣道。

“好,那就这样办吧。商会的会议、活动,奕鸣都要参加。商民协会的事情,奕鸣你也要向梁会长多请教,多商量,不要擅自主张。你们要团结,这样才能把事情办好。”谢升说道。

两人连忙称是。

梁忠诚和王家的过节,谢升知道到个大概,开始还担心两人相处得不好,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下午王奕鸣来到商会,冯友敬的父亲,商会副会长冯大同接待了他。按照梁忠诚的交代,商会安排靠近茅房的一个房间给王奕鸣办公。

梁忠诚对王奕鸣没有多大的意见,可是对王奕峰恨之入骨。谁叫你是王奕峰的弟弟,厕所的味道你不闻谁闻?

王奕鸣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吴益庸最近没有闲着,忙着在各个农会安插眼线。这一招很快有了效果,吴益庸收到了一个重要消息,连忙去石头房找梁忠诚。

“梁会长,我有个重要消息。”

“是从后门进来的吧?”梁忠诚问道。

自从罗贤安事件被农会破获后。梁忠诚就让吴益庸搬出石头房,省得被人说闲话。

“是。”

“什么事?”

“大宁乡农会准备成立自卫队,已经在买枪了。”

“什么?那些泥腿子哪里来的钱?”梁忠诚没有想到农会的动作会这么快。

“搞了个什么三仙运动,每家农户捐出三毫,还动员一些大户人家出钱。”

“看来,我们不能落后,粮业维持会得尽快成立,他们买枪,我们也买枪。”

“就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心里有数了。你准备去招一些人加入联防队,我准备成立粮业维持会,到时叫他们出钱就是了。”

吴益庸连忙答应:“好,我马上去办。”

“对了,现在各乡的乡绅答应夏收减租多不多?”

“基本都同意,农会搞运动还是很有办法的。我估计下一步就要找您了?”

“有什么好主意?就这样白白减租吗?”梁忠诚很头疼这个问题,一直没有找到应对之策。

“现在这个情况公然反对是不行的,国党党部和县政府是支持减租的,枪打出头鸟。您又是商会会长。不能这么直接,得想想迂回之策。”

“能不能减半成?”

吴益庸说:“恐怕不行,这个问题我也想了一段时间。倒是有个想法。”

“说说看。”梁忠诚期待看着吴益庸。

吴益庸说:“减租一成是明确的,但是怎么减却没有说,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做文章。一个乡减租减得多一些,另一个乡减租减少一些,农会也无话可说。”

梁忠诚沉吟片刻:“农会那边是可以这样忽悠他们。但是减租少的乡不交租怎么办?”

“让多减租的乡组织人去催租,再加上联防队,那还不手到擒来。”吴益庸建议道

“分而化之,妙啊!”梁忠诚难道表扬吴益庸。

两个人在书房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

第二天,王奕鸣收到邀请,参加埔川商会的会议。会上梁忠诚把王奕鸣介绍一番,表态要支持王奕鸣工作云云,都是些场面上的话。

会后,梁忠诚要冯大同和几个人留了下来。

见到王奕鸣走了,梁忠诚让人把门关上,说道:“诸位,你们都手上有田地的人。农会夏收减租一成,相信你们都知道了,你们中不少人也同意了。

但是,诸位有没有想过,夏收一成,秋收可能是两成,明年有可能要减一半,大家有没有想过怎么应对?”

一群人议论纷纷。

“是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不减租也不行。”

“这哪有什么办法,只好乖乖听农会的话。”

……

梁忠诚看火候差不多:“诸位,静一静。农会是帮泥腿子撑腰的,我们再不团结起来就要挨打了。埔川县商会代表了各行各业,不可能单独代表我们这些田主出声,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我的想法是成立粮业维持会,起码有个组织代表我们的利益。不能农会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做生意、做人讲的就是一个理字。菜市场买把青菜尚且可以讨价还价,为什么减租一成也不征求我们的意见,就他农会一家说得算,这就是不讲理。大家想想对不对?”

“我支持这个办法,不能由农会单方面说得算,你看看现在农村都被搞乱了。再不成立粮业维持会,我看我们就会被农会欺负得抬不起头了。”冯大同带头表态。

“我同意,可是粮业维持会怎么搞?有没有什么章程?”有人问道。

“这好办,只要有地的乡绅都可以参加,我们这几个人先牵头把维持会架子搭起来。大家出点钱,成立粮业联防队,挂在商团联防队下面。我可以担任会长,代表维持会去和农会谈判;粮业联防队则可以保护大家安全,作为我们后盾。”梁忠诚说道。

“这办法好。”

“我同意。”

众人纷纷赞同。

“梁会长,你怎么和农会谈?”有人问道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粮业维持会框架、经费筹措使用、人员安排都有了初步意见。田主们的利益受了损害,就好像火烧到了眉毛,大家的很快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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