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峰轻车熟路从潮汕弄回来枪。

年轻人听到消息,兴奋不已,纷纷报名农会自卫队。先到的人领到了新枪,左瞧瞧,右摸摸,一会托着枪瞄准,一会背在身上,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第一批四十人的名额很快满了,没有拿到枪的年轻人不干了,农会只好答应大家两个人一支枪或者三人一支枪,保证人人都能加入自卫军,大家这才安静了下来。

按照王奕鸣交代,还有四十枪还安静躺在大宁公学的仓库里,除了王奕峰、饶新、饶勤几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接下来是三天集训。农会又请了从部队回来的人,教队员怎么拿枪,怎么瞄准,怎么打枪,进行实弹射击,大宁乡一时热闹非凡。

离夏收还有一个月,减租动员工作也在紧锣密鼓进行中。减租的前期工作开展还比较顺利,农会采取的是先易后难的策略,先农村,后乡镇;先动员开明绅士,再劝说顽固派。对手里有人命的,影响极为恶劣的一两个地主,则扔给警察局,让警察局查明案情,交给法院去定罪。

在大宁公学,县农会委员们在开会。

胡文生说道:“现在,除了附城区,埔川县其他四个区的动员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说明我们之前先易后难的策略是正确。但是大家不要骄傲,因为附城区是最难啃的骨头。

前些天,以梁忠诚为首,附城区的几个大地主,联合成立了埔川粮业维持会。他们要维持什么?不用猜,光看名称就知道,维持的是大地主阶级的利益。

附城区拿不下来,其他区就可能出现反弹,所以接下来的工作至关重要。大家说一说有什么办法。”

饶新建议说:“还是按照之前的做法,一步步做工作,把梁忠诚变成孤家寡人。”

王奕峰有自己看法:“我觉得在附城区应该改变策略,特别是粮业维持会成立的背景下,应该擒贼先擒王,先和梁忠诚谈。”

负责附城区农会工作的饶新说道:“近期我们走访了一些乡绅,有两三个说现在成立了粮业维持会,要看维持会的意思,只要维持会会长同意了,他们肯定同意。这肯定是梁忠诚搞的鬼。”

张高响一听粮业维持会就火冒三丈:“他们要是反对减租,我们就上街集会游行,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胡文生制止说:“不能动不动就游行集会,农民兄弟们在夏收前农活多,再说没有目的和诉求的游行也没有意义。”

想了一会,又说道:”我看奕峰的意见不错,我们应该主动去接触粮业维持会,去和他们谈谈。梁忠诚和我们也算老对手了,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花招。”

“不如以国党党部和县农会的名义把粮业维持会约到县政府当面会谈。”楚左梅建议。

“这个办法不错,事不宜迟,明天就通知梁忠诚,后天会谈。”胡文生说道。

转眼到了约定时间,县政府的会议室。梁忠诚、冯大同和几个粮业维持会的会长坐在一边。卢翔宇、胡文生、楚左梅、饶新和王奕峰人坐在对面。

本来邀请了谢升参加,谢升推辞了,让欧阳山代劳。

谢升对农会的事情不敢兴趣,对农会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反正这个事情由红党把持着,他不想趟这趟浑水,于是把欧阳山推了出来。

卢宇翔开了个头:“梁会长,夏收很快要开始,今天请你们来,是想听听你们粮业维持会对夏收减租的意见。”

“我们粮业维持会支持你们农会的工作,国父先生以民生为重,我是党部监察委员、埔川商会会长、粮业维持会的会长自然是要带头的,减租一成我没有意见。”梁忠诚风轻云淡地说道。

比话一出,出乎胡文生他们的意料,什么情况?太阳大西边出来了?

卢翔宇说:“那我代表县党部、县农会感谢你们的支持了。在坐的各位有什么疑问吗?”

冯大同问道:“减租一成是不是你们今年夏收的既定目标。”

“是。”饶新回答。

冯大同又问:“还要其他什么要求吗?”

“没有了。”

冯大同露出满意表情:“那就好,梁会长你的做法确实可行啊。”

什么做法可行?楚左梅警觉起来,问道:“梁会长,你有什么具体的做法吗?”

梁忠诚慢悠悠地说道:“我在附城区岩上乡有200亩田地,在大宁乡也有200亩田地。我打算在岩上乡减租一成半,在大宁乡减租半成。”

饶新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很简单,岩上乡是我的老家,我想给家乡人多减一些。大宁乡的人长年欠租,因此我只减半成。两者相加,不是刚好减租一成吗?”梁忠诚得意地说道。

饶新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不是存心找茬吗?生气地说道:“梁会长,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这样做不是胡闹吗?”

梁忠诚双手一摊,问道:“有问题吗?刚才冯会长不是问你们吗?夏收目标是减租一成,我总体已经减租一成,哪里不符合农会的规定了?”

梁忠诚一下问住王奕峰等人。就算是会前准备得再认真、再仔细,也没有人料到梁忠诚会抛出这种问题。

冯大同等人看到农会无话可说,小声地附和着。

“这有什么问题,总数不是减租一成吗?”

“给自己村里人争点实惠也不行吗?”

“不是你们自己说好的减一成,说话总不能不算话!”

……

胡文生说:“梁会长,我们不反对你在岩上乡减租一成半,但是大宁乡也必须减一成。”

梁忠诚向欧阳山求助:“欧阳县长,你看看,这不是霸王硬上弓嘛?减租一成我已经做到了,我怎么减是我的事情。农会管的太宽了吧!”

欧阳山是被谢升叫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边都不好得罪,于是打着哈哈说道:“有争论很正常,理不辨不明,我不负责这一块,没有什么见解。你们商量着办吧。”

楚左梅说:“如此厚此薄彼,说出去梁会长不怕人笑话吗?”

“做人总有远近亲疏,亲戚还分近亲和远亲呢。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梁忠诚脸皮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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