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小鸟叽叽喳喳,又和花开富聊几句,起身送他离开。

张新见花开富,表面是感谢他举报有功,实际是给他施压,尽快让老顽固放花听语嫁过来。

某人如此猴急,花开富自然是领悟到了,离开总督府后,急忙从城东方向离开,老顽固被抄家后,住在城东方向的三弟家。

其实,张新只是看似着急,老顽固之所以叫老顽固,是因为不会轻易妥协,不出意外,这次依然还是。

之所以多此一举,主要还是有所顾忌,人言可畏,先一步步委曲求全,一退再退,最后逼不得已换大棒。

最后,不出意外,世人只会骂花可庆迂腐不化,同情张新委屈求全。

果不其然。

当花开富来到三弟家,向老爹述说,张新昨夜血洗八大商家,唯他活命,这是看花听语面子,没有为他一家人。

老顽固依然不同意孙女嫁给张新,而且是妾,让他特别上头。

并把大儿子大骂一顿,骂他是软骨头,不当人子。

不知别人怎么想,花开富觉的张新很有教养,很有忍耐力,心胸宽广,遇到此类老顽固,手里握着特权,却没有直接砍人,相当大度。

另一边,珠江码头。

因为叛军进入广州府已经持续半个多月,这里没有大量船贸生意,昨天还颇为空荡,今天又变的热闹。

热闹是因为此刻这里有约九百多名俘虏,其中有老人,有妇幼,有中青年。

他们全部都是昨晚被平叛的家属,以及主事人,包括领头人武朗昆,也在其中。

张新侧头看向二丫,“赵进、吴俊义、郑芝龙回来了吗?”

“正在来的路上,应该快了。”二丫微微垂首回答。

张新把头点点,眼睛看着二丫,“待我们挡住反扑,在这里站稳脚跟,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你今年可以去完成。”

二丫猛地抬起头,大眼睛瞪迷蒙上一层雾气,不可思议喃喃,“您没忘。”

张新伸手替二丫拨开额头乱发,动作显关心,声音温暖道,“一锤一根钉,答应帮你报仇,就一定会付之行动,哪怕押上所有赌注,也会实践我曾经对你许下的诺言。”

二丫羞报地低下头,却没有避开张新手掌。

讲真,张新不是故意撩拨二丫,纯粹是习惯性关心手下,好让他们用心卖命。

最后只好尴尬地自己把手从她脸上拿开。

“师父,”二丫或许是已经中毒,说话声音变的温柔,“这些俘虏如何处理?”

“男人送去莫卧儿,四十岁以上也送去莫卧儿。”

张新说的笼统,也没说莫卧儿在哪。

二丫心领神会,果然就像她之前猜测的那样,‘清除后患’。

片刻后赵进、郑芝龙、吴俊义三人骑马赶到。

“公子。”

“师父。”

三人齐齐躬身抱拳。

“郑芝龙,”张新看向无论是性格,还是穿衣风格都比较随意的三弟子。

“你自己挑三百人,到澎湖找尚可喜取两艘荷兰炮船,去倭国,多娶几个倭女,多生几个儿子。”

这事之前提过两次,郑芝龙每次都很迷茫,为什么师父这么关心他生儿子?

还一定要和倭女结婚,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完全不懂啊!

心里懵懂,郑芝龙试着问,“师父,弟子的任务是什么?”

张新伸手拍拍郑芝龙肩膀,一字一句道,“变的强大,强大到不允许倭国有片帆下海。”

“这”

郑芝龙心惊,他真的可以强大到封锁一个国家吗?

张新鼓励道,“这个任务只有你能胜任,我希望你能永远保持初心,保持必胜信念,我在这里永远支持你。”

郑芝龙后退一步,双手前抱,镇重躬身应是。

“现在就上船,把男人送去莫卧儿。”张新叮嘱,“经过濠镜澳时跟你舅舅见一面,他或许有话要对你说。”

“师父,莫卧儿在何”

“咳,”

二丫清咳一声,打断郑芝龙,手底下做小幅度劈砍动作。

郑芝龙明了,再次躬身应是。

接着,人间悲惨一幕上演,所有男,所有四十岁以上男女,被从俘虏队伍中分离出来,即将被赶上船。

只有四十岁以下女人留下来。

至于如何分辨年龄,全凭队员自己判断,可能存在误判,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俘虏队伍中一个男青年突然大喊张新名字,原来是武小天,也就是这次祸首武朗昆的孙子。

张新走到其跟前。

武小天哀求,“张新,我不想死,求你放过我。”

“你们不会死,”张新安慰,“只是流放海外。”

“真的?”武小天不信反问。

“真的!”

张新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吩咐郑芝龙把人送去莫卧儿,没说要杀他们。

武小天半信半疑,回头看向一群女眷,“她们你打算怎么处理?”

顺着武小天视线看过去,那里是一群莺莺燕燕,其中包妇人、少女、女童、女婴。

“女童、女婴我会收养,妇人会奖励给手下为妾,少女会卖个好价格。”

武小天心口一疼,哀求道,“我妹妹叫武师师,爱国者西印度公司20%股份凭证在她那里,你保护她十年,凭证是你的,不要逼她交出来,我已经叮嘱过她,凭证就是命。”

讲真,张新作为一个穿越者,十分不能接受这种煽情场景。

可也知道,心软会出事,甚至会发生严重影响命运的小概率事件。

类似例子太多,比如古代汉奸中行曰,后世汉奸徐某春,根本不能手软,否则放虎为患。

何况这里有三四百男人,概率大到几乎百分百会有人逆袭,百分百继续会和他成为敌人。

“这件事情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她十年、二十年,”咬着后牙根,张新坚持做正确的事情,“你安心上路。”

武小天微愣,旋即明白,自己一定会死。

在一片悲哀的哭泣声中,这个时期,最庞大的盖伦帆船缓缓离开广州珠江码头,顺流南下前往澳濠澳。

去倭国之前郑芝龙需要先见见他的舅舅黄程。

目送帆船走远,张新看向赵进和吴俊义,把他们叫回来,一是让他们担任卫指挥使,二是想让他们做一个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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