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杨空晓的话，悦颜十分意外，疑惑地看向千衍辜穷。
“这种常识你竟没告诉他？”
“发生的事太多，很多东西还来不及细讲。”千衍辜穷苦笑道。
“好吧，我来跟他解释。”悦颜没再说什么，转身对杨空晓说:“首先你要明白一点，所谓心象力，就是灵魂的体现，通俗一点说，我们每次战斗，其实就是把灵魂拿出来互殴。”
“这……还真是简单粗暴。”杨空晓忍不住吐槽。
悦颜没有理他，接着往下说:“这么说你应该就能明白，一般人使用心象力时其实并不能确定自己能用出多少威力，因为并不能确定自己每次解放的灵魂力量具体有多少。”
“并且，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随着解放的次数增多，灵魂在身体里的状态就会越发不稳定，直至最后不受控制的飘离体外，堕化为兽。”
等等，堕化？
杨空晓眉头轻皱。
堕化又是什么，怎么‘燃烧’还没搞清楚又来了个‘堕化’？
“我知道现在你心里一定有许多疑问。”千衍辜穷在一旁解释道，“凡事有因才有果，如果我们不向你解释清楚什么是堕化，就很难让你理解什么是燃烧。”
“没错。”悦颜点了点头。“人的灵魂在飘离于身体之后便失去了它保护，会遭受到无形的恶意侵染，进而溃散扭曲。然而此时身体和灵魂的联系并未完全断开，因此这种扭曲会传递给身体，变成疯狂堕落的行尸走肉。”
“我们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也为了最大程度的利用灵魂中蕴藏的力量，想到了一种办法:在第一次觉醒出心象力时便将灵魂解放到最大程度，然后在日常不使用的时候控制灵魂与身体重新结合，让二者完全合二为一。这很好的解决了之前的问题，并且，当一个人的身体与灵魂完全结合之后每一次使用心象力都能发挥到最大程度，几乎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我猜……想要达到这种程度应该很难吧。”杨空晓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说。
“确实很难。很多人可能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这种程度。”悦颜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讽刺。
“很多人没有这样慢慢磨合的耐心和毅力，却垂涎着顶峰的强大。他们深知自己做不到这种程度，因此将目标转向至堕化——这同样能够完全操控心象力，只不过需要付出理智和人格。”
“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杨空晓皱着眉说。
“你都清楚的事，他们自然更清楚。他们只是从堕化的过程中获取灵感，开发了一种看上去壮烈美好，和堕化完全不同的方法——燃烧。”
“顾名思义，燃烧就是将肉身作为燃料点燃灵魂，其中蕴藏的潜力消耗殆尽的方法。因为这种方法会将肉体和灵魂完全破坏，所以呈现出来的威力相当可观，远超那些身魂合一的顶峰。人们对于这种方法赞誉有加，认为它完全表现出人类甘愿为集体牺牲小我的伟大精神。”
“这……”杨空晓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我们该探讨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她转身问千衍辜穷:“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夜探福利医院。”千衍辜穷想了想说。
……
市中心的一座小酒馆内。
“进来。”
忙碌的女人听到敲门声，有些意外。
这个时间谁会过来？
风铃轻响，孑行辜穷推开门走了进来。
“许久不见了，曳红。”他看着女人，有些感慨。
被他称为曳红的女人愣了半晌，反应过来之后给他倒了杯酒。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希望再看到你。”曳红无奈地说。
孑行辜穷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冰块随着酒业摇晃触碰到杯壁，发出清脆声响。
“早上，言田沐来找我了。”
“因为千衍。”
曳红长长地叹了口气。
“瞒不住了吗？”
“瞒不住了。”孑行辜穷端起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这个你拿着。”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女人。
“这些年辛苦你了。带着它赶紧离开吧。里面的钱绝对能让你在另一所城市开一间同样的酒馆，剩下的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
补偿你这些年付出的青春，以及有这个身份带来的无尽谩骂。
女人笑着摇了摇头，将那张卡推了回去。
“我不会走，你也不用补偿我什么。当初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自从有了这里，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因此，你不用觉得抱歉，也不需要补偿我。”
“每一个人都要为了自己当初的行为付出代价，不是吗？”
“现在，是我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孑行辜穷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他轻轻地叹气。
“随你。”
……
午后时分，热辣的阳光有所收敛，气温却依旧闷热不已。此时人们多大多都回家准备晚餐，偶然有那么几个人也都行色匆匆，像杨空晓这样慢慢踱步的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在哪儿呢……”杨空晓双手插兜，一边走一边向周围扫视。
“根据那个大叔说的，应该就是这附近了……哈，在这儿！”
杨空晓在一栋建筑前停步。
这是一栋二层小楼，招牌上的标志和明方那张名片上一样。上面狂放的标了几个大字:
容赦第三小组第六分局。
“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里面的人看到杨空晓站在门外，出来问到。
杨空晓拿出一张卡片，在那人的眼前晃了晃。
暗夜行者？这么年轻？
执法者诧异地看向杨空晓。
“有件事想请你们处理一下。”杨空晓微笑着说。
“您说。”
怀疑桂怀疑，这张ID卡可是做不了假，既然对方拿着卡找上了门，就得配合。
“我发现了一起凶杀案，凶手基本确定是期元沐。”杨空晓平静地说，却仿佛在执法者耳边引爆了一颗手雷，炸得他脑子昏沉。
“您……说什么？”他缓了好半天也不敢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是尸体所在地的地址。”
杨空晓写了张纸条递给他。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可以调查期元沐的行踪，看他是不是到过那里。凶手的手法十分残虐，给社会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你们一定要认真调查，详细取证，千万不能因为他是大垄断家的儿子就对他有所姑息。”
杨空晓说完，趁着执法者还没反应过来，迅速离开。
今天晚上就要去福利医院调查取证，如果期元沐趁着这个机会捣乱，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
这种穷凶极恶的人，就得交给专业人来对付。
……
深夜。福利医院内。
杨空晓战战兢兢地走在医院的长廊内。不知道为什么，平常都有人值班的医院今天一片漆黑，除了三人的脚步声，几乎什么都听不到。
杨空晓从来不怕鬼。在他以前的认知里，鬼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远不如那些真实存在的变态杀手可怕。
即使是在认识代行者，进入到存在‘神秘’的世界之后，杨空晓也没对此怀有多大的畏惧。
毕竟，他们也只是些不入轮回，失去自我的可恋灵魂。
可现在他却总感觉心里有些发毛。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现在这种环境实在是能勾起人人心里最深处是恐惧，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会面对什么。
“你能不能走快一点？”悦颜停下脚步，对着他不耐地说。
“欸呀，体谅一下嘛，我毕竟比你们年长，腿脚怎么能和你们年轻人比。”杨空晓僵笑着说。
悦颜懒得理她，信步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发现杨空晓居然还没跟上。
她转过头，准备再催促几句，却发现杨空晓已经不见踪迹。
怎么回事？她眉头轻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发现身边的千衍辜穷也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