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是吧。”眼看着两人消失于眼前,杨空晓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不行不行,冷静,我需要冷静。”杨空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首先,这个世界不存在心象力之外的神秘力量,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心象力的一种表现形式。那么,是谁专门在这里等着我们?

首先排除医院的守卫。千衍辜穷做了那么久的义工,不可能察觉不到守卫拥有这么诡异的心象力。他既然敢带着悦颜和自己来这儿,就表示这里没有能够威胁到自己三人的存在。

那么谁会知道我们有可能探索福利医院?言田沐还是孑行辜穷?亦或是那个从一开始就神秘兮兮的幻影?

悦颜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微微皱眉。她看了眼左手手背,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有动用能力。

这证明他还没遇到危险。

悦颜仔细想了想,干脆找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下。

既然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找到他,倒不如安安心心地坐在这儿等他使用能力。

这样还能凭借感应找到他。

当千衍辜穷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时,忍不住冒出冷汗。

他太熟悉这个能力了。

心象力·翻转棋盘,可以将某个区域化为自己掌控的棋盘,区域内的一切皆为棋盘上的棋子,任由棋盘的掌控者随意揉捏,生杀予夺。

这是独属于孑行辜穷的强大心象力,如果不是因为有着区域限制,他一定会无敌于天下。

千衍辜穷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早就和他对上。

就在此时,一间病房的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里面传出孑行辜穷的声音:

“进来吧。”杨空晓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不管目的为何,既然没直接动手,就表示还有商量的余地。

屋内窗明几净阳光明媚,窗户外面一株桃树伸枝过窗,一只麻雀落于枝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千衍辜穷心情十分沉重,他从未料想过,孑行辜穷的能力竟然到了这般匪夷所思的程度。

“坐吧。”

孑行辜穷盘坐于地,从面前的茶盘里拿了一个杯子,添上茶水。

“喝茶。”

千衍辜穷坐在地上,端起杯子放在嘴边,却始终没有喝。

“怎么,怕我下毒吗?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下作。”

孑行辜穷摇头笑道。

千衍辜穷将杯子放下。

“父亲,有什么话您还是直说吧。”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明明在我身边潜藏了这么多年,结果现在沉不住气?”

千衍辜穷拳头紧握。

“觉得我是在嘲讽你吗?”看着千衍辜穷紧握,拳头,孑行辜穷笑了笑。“我没有任何嘲讽你的意思,相反,我很佩服。扪心自问,相同处境下我无法像你这样隐忍。”

“你到底想说什么?”千衍辜穷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

孑行辜穷扔给他一把匕首。

“你这次的行为实在是太冲动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期元沐,大可找个机会偷偷把他弄死,言田沐找不到证据,根本没办法将你怎样。现在,因为你的冲动,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很难压下去。”

“还好有一个替死鬼。”

千衍辜穷看着手中的匕首,隐约想到了什么。

“这把匕首是言田沐给我的,上面淬满了触之即死的猛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千衍辜穷将手中的匕首紧紧握住,抬起头,目光里充斥着爆裂的怒火。

孑行辜穷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是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就赶紧去做,记着,如果他不死,那么死的将会是你。”

“去吧。”

千衍辜穷刚想要反驳,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走廊,杨空晓和悦颜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

从来都是这样。

只要是他决定的事,绝对不容更改,也不会给你辩驳的机会。

“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怎么一下子不见,又一下子出现了?”杨空晓有些不知所以,明明刚才还在想怎么和他俩汇合呢。

“不知道,我只是一下出现在其它地方一下又回到这里,期间什么也没发生。”悦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那你呢,有遇见什么事,找到过什么线索吗?”杨空晓转过身问千衍辜穷。

千衍辜穷摇了摇头,悄悄把匕首别在腰间。

杨空晓注意到他的异常,却什么都没说。

“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们还要接着探索吗?”悦颜低头沉吟道。

“对方既然没有伤害我们,想来应该没有恶意。言田沐随时会找上门来,如果不趁现在收集孑行辜穷的犯罪证据,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悦颜点了点头。“那我们赶紧走吧。”

杨空晓意味深长地看了千衍辜穷一眼。

这小子在隐瞒什么?

……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深夜的大街格外寂静清冷,只能听见雨声细碎,淅淅沥沥。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哀伤婉转的口哨声。这声音直入人心,仿佛能回忆起童年最割舍不下的遗憾,美好却痛入心扉。

一只雨鞋随着口哨声踏在地面,溅起一片水花。他的脚步随着雨声的韵律轻踏地面,似玩耍似嬉戏,逐渐与雨声融为一体。

“你来了。”

言田沐看着雨中漫步的幻影,淡淡地开口道。

“是啊,我来了。”幻影笑着点了点头。

“孑行辜穷接受了我的提议,已经在那间医院等着他们。你确定后面的发展会像你想象的那样?”

“当然。”幻影理所当然地说。他张开双臂,用力地吸气,然后满足地感叹:“这放线菌死亡的的味道真是令人愉悦啊,不是吗?”

言田沐眼中浮现出一抹嫌恶,却很快被忌惮所取代。

“希望能如你所言。”

“安心。”

幻影嘴角噙起一抹怪异至极的微笑。

“之前的一切可是从来没有超出我的预想啊。”

……

“应该就是这里。”千衍辜穷来领着他们俩来到地下第三层,推开了一扇门。

这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一个个单独的病房,透过玻璃隐约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器械,还有挂在墙上闪耀着金属光泽的狰狞器具。

杨空晓轻轻嗅了嗅,浓郁的消毒水味中隐藏着一丝淡淡的腥甜,和腐烂的恶味。

“你确定是这里?”悦颜皱着眉头看着一个个空无一人的房间,向千衍辜穷确认到。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如果找不到受害者出来作证,我们很难坐实孑行辜穷的罪名。”

“没关系,只要我们能讲这些的情况告知容赦,他们自然会主动进行调查,通过专家来证明这些机器的作用。”千衍辜穷指着房间里的机器说。

“要知道,它们可不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这也只能证明他购置了一批非法仪器,不能证明什么。”悦颜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些就交给容赦那帮人来操心吧,他们可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设计孑行辜穷,上次要不是我的乱入,估计他们早就以那个河豚为由,展开对孑行辜穷的调查了。”

“等一下,你是说上次的河豚事件是容赦专门针对孑行辜穷设计的陷阱?”悦颜显得有些错愕,还没反应过来这当中有什么联系。

“你仔细想想,那发火箭弹的意图太过明显了好吧,其目的不就是为了激怒那只河豚,促使它造成严重的破坏,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调查这家福利医院,‘发现’这里肮脏的一切,进而扳倒孑行辜穷。”

“为了扳倒孑行辜穷,他们还真是毫无底线。”悦颜摇了摇头,对容赦的所作所为很是不齿。

“毕竟,这种大垄断家实在有碍社会的发展,孑行辜穷只是头一个罢了,剩下的那些容赦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会一点一点的收回当初承诺过的一切。”杨空晓耸了耸肩。

“两位要是想要探讨民生,出去了有的是时间让你们慢慢说,现在请认真收集证据好吗?”

千衍辜穷一边拍照一边说。

“急什么,夜晚还很长,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拍照。”杨空晓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

“瞧你那紧张的模样,是在担心什么?或者说你知道了一些我们和悦颜不知道的事,所以才会紧张?”

听完杨空晓的话,千衍辜穷停下了拍照,转过身正视着他:

“你想表达些什么?”

“拿出来吧,你别腰间的匕首。”杨空晓指了指千衍辜穷的后腰,“现在是不是能跟我们说说,你在分开的那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千衍辜穷刚想做出解释,就看到天花板上的灯亮了起来,一盏一盏的向走廊尽头延伸过去。

他猛地回头,看到最后一盏灯亮起,孑行辜穷坐在尽头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对你很失望。”他站了起来,对着千衍辜穷说。

“在你们来到地下三层的这段路上,你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动手,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大叔你谁呀,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杨空晓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因为他意识到对方是在跟千衍辜穷讲话。

这种时候会出现在这里跟千衍辜穷说话的只有可能是他,这次任务的大boss,孑行辜穷。

他刚刚说了什么,动手?

对谁动手?

杨空晓想到了那把被千衍辜穷藏起来的匕首。

利刃出鞘发出“铮”的一声轻响,千衍辜穷拔出匕首疾冲而来,杨空晓瞬间汗毛耸立,呼啸的风将他层层包裹,构筑成毫无死角的防御。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千衍辜穷速度不减,很快和杨空晓错身而过,义无反顾的朝着孑行辜穷冲去。

杨空晓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快跑。”

千衍辜穷抛给他一句话。

“我拖延不了多久,趁现在赶紧离开,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你果然还是这么天真。”

孑行辜穷叹了口气,似乎很是为此苦恼。

走廊由尽头那端开始无限延长,千衍辜穷很快发现,自己离孑行辜穷越来越远。

“既然你狠不下心,那么就由为父来替你做出决定。”

千衍辜穷和悦颜瞬间不见,只剩下杨空晓和孑行辜穷两人相视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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