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玉简断情 剑宗杀机

阎君几乎是如同流星一般射入了竹林中,可是很快阎君就独自走至了竹林之边,那是当初自己初来剑宗,任天机所站立之处,是自己听到剑宗剑歌响彻万峰的地方。

在阎君的手中,还紧紧的攥着一卷玉简,玉简之上雕刻着一只被星辰环绕的灵狐,赫然是瑶儿所在的狐族的烙印,而这一只灵狐之外环绕的是整整一百零八颗星辰,这是最高级别的玉简,当初昏迷醒来,阎君看到的就是这种玉简。

如今这玉简对于阎君来说真的成为了噩梦的标志。玉简上最开始只是在叙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可是后半段,却让阎君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那片在万灵山脉一侧的海域,竟然率先万灵山脉打破了和平的表象,开始了种族,宗门之间的乱斗,与万灵山脉不同,那里的派系实在是太过混乱,而本已经开始走向衰落的瑶儿一族,看似强大的他们,成了惊涛骇浪之中一艘空心的巨轮,随时都会面临被巨浪击碎的命运。

与先前那一封强行带走瑶儿留下的玉简不同,这一封玉简语气之诚恳,态度之谦卑简直不像是同出一处,可就在前半段认真的讲述了境遇之后,下半段忽然就提出了交易。

“我族,愿与剑宗永结友好,以我族现任巫女沐月遥,亦贵宗此前之弟子人称梦瑶仙子与贵宗弟子燕均结为道侣为证,共商大计。我狐族虽已无曾经之辉煌,但亦能为剑宗再次乱局之中谋大片生机。望大梦剑尊以门中弟子之幸福,宗门之存亡为虑。不久,我族巫女目沐月瑶将亲往剑宗寻求答案,巫女之言行既吾族之决策,望贵宗保护我族巫女在万灵山脉之周全。”

阎君哪里不明白这后半段的意图,这一份封玉简,看似和善,实则威胁意味甚浓,大有若剑宗不肯答应和亲,就倒向轩辕门寻求帮助之意,看来这狐族是当真打算脱离乱战的旋涡,投入这魏晋分明的两极战场了。

而对于阎君来说,最难以置信的就是对方竟然敢派瑶儿亲至,难道就不怕剑宗强留瑶儿?还是说他们有什么其他的依仗。

任天机说这个决定交给自己来做,可是,这个决定,真的可以自己来做吗?如今最难做决定的难道不是夹在中间的自己吗?狐族战力虽强,但从玉简之中就可以看出是怎样的蛇鼠两端,他们此刻送了玉简来剑宗,谁又能保证与此同时没有另一封玉简到轩辕。

就算退一万步他们是真心加入剑宗,可是依据现如今这般行径来看,就证明他们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在这两极之争中任选其一,相信他们能够给轩辕门开出的价格也一定令轩辕门无法拒绝。

与元阳界的几大家族站队不同,几大家族无论加入哪一方,都再无回转之余地,可是狐族不同,狐族能够左右逢源,见缝插针之处实在是太多了。

一旦剑宗失势,狐族就是从内部咬死剑宗的恶犬,想要相信他们的忠诚,那还不如要羔羊去相信狼群的善良,他们如今都能够轻易加入轩辕门,到时作为压死剑宗的最后一根稻草只会加入的更加轻松写意。

这样的盟友,对于剑宗而言,是真正的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剑宗如今的困局,绝不是结盟狐族能够轻易摆脱的,现在无论如何去看,都是剑宗的弱势,狐族如今之所以选择剑宗,只怕是轩辕门的要价相比于一位巫女要高出太多。

如今看来,他们当初不惜逼迫剑宗从而接回瑶儿,也难保不是为如今留下的一手筹码,一手强拉剑宗下水的筹码,狐族的智慧,绝非是民间传闻那么简单,以宗门之安危来看,自己有千万的理由去拒绝这一场荒谬的和亲。

但是这所谓的大势之争,并不是狐族真正的杀招,狐族真正的计谋是在攻心,攻一个叫做燕均的很有可能是剑宗最有天赋的弟子的心,更以攻此心,来逼迫剑宗,狐族是想让自己为了瑶儿,强行逼迫剑宗结盟。

他们以为,这一封玉简到手,剑宗面临的就是保护住自己门中最优秀的弟子的幸福的同时拥有一个盟友,或者失去门中最优秀的青年才俊的同时为本就失衡的力量天平再增加一块致命的砝码。

但是,从准备走向这一处绝壁再次眺望剑宗的刹那,阎君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这个答案来源于那颗被种魔录完全封闭了心绪的身躯,一个绝对清醒理智的神魂。

“其实,你不必如此勉强自己,我会拒绝他们,而你,,,也可以纵情怨恨剑宗。对不起,作为长辈我很想帮你,可是作为一宗之掌,我真的无能为力。”就在阎君眺望之际,任天机忽然从竹林中走了出来,任天机还是阎君初见时的那副模样,和蔼,慈祥,身躯却像长剑一般笔挺,伟岸。

任天机的话语虽然平淡,可是其中的痛心全夹杂在了那不经意间加重的字音上,剑宗失去过无数优秀的弟子,都是无可奈何,都是无法挽回,没有选择。

阎君并没有让任天机继续说下去,待得缓缓转过身来,任天机的心头不由得又是一揪,阎君的双目之中竟已有鲜血如涓流流淌而下,那张脸已经被悲伤扭曲,但是那双目之中竟看不出分毫的感情,没有悲伤,没有愤恨,有的只是令人胆寒的清明与坚定。

“不能收!剑宗绝不能因为我,而埋下如此巨大的隐患。剑宗于我,早已不仅仅是师门,那日从这里醒来,这里于我而言是新生,今日归来,这里于我而言更是彼岸,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毁灭他,除非他们先踏过我的尸体。”说罢,阎君已经不等任天机再多说什么,自崖前一跃而下,六翅齐展,振翅之间,已不见了身形。

眼见着阎君离去,任天机双目陡然之间被凌冽刺骨的剑意所充斥,那张原本和蔼,慈祥的面容之上,被彻底的怒意所取代,那可怕的剑意甚至略过了整座剑境。

在那一瞬,哪怕是剑境最偏僻的角落,都被这剑意惊得失去了寂静,更不用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其中彻骨的寒意与杀机的圣尊,无论是前来观礼的九界圣尊,还是剑宗一座座剑锋的长老都从修炼中陡然惊醒,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而就在那剑意炸裂的瞬间,又有一道剑意扫荡过剑宗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寸云气,那是属于陈望,不带半点生机的死寂剑意,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没有一个人再敢重归修炼,连续两尊九品圣尊的恐怖剑意,足够这世间所有的生灵惴惴不安。

“欺人太甚!我剑宗现如今都是这般任人拿捏了吗!”陈望愤怒的声音在瞬间降临了竹林,那怒火直指任天机,可怖的怒意甚至惊动了积蓄力量的竹峰下的恐怖存在,然而在这怒意之下,就连那恐怖存在都没有半点触碰的意思,静静的看上一眼,又再一次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师傅说,不平事,剑过而消,这才是剑宗。师弟放心,这一次,剑宗该有剑宗的样子,过往种种不平,是时候以剑斩之了。”与陈望如同爆发的火山般炽热的怒意不同,此刻任天机的怒意就如同永冻的冰川一般彻骨,声音更是带上了不可磨灭的杀机。

陈望或许是没有想到任天机今日竟是这般答复,原本可怖的怒意转瞬间消散了大半,更是突然破碎虚空出现在了任天机的身后,此刻任天机一人之高在悬崖之巅,陈望巨大的身躯在竹林之中,二人竟是到了同样的高度。

“你打算怎么做?”

“以剑御之,还能怎么做!敢威胁剑宗的人过往不会有,如今更不会有。如果我没记错,那狐族如今最强的就是他们的宗老揽月星君了吧,八品圣尊,上一次的天劫险些身死,也活不过下一次的天劫,就送他一程吧,仙道不易,却也容不下苟延残喘之辈。我剑宗非是滥杀无辜之人,却也不是任人宰割之徒,之后的路,是生是灭,就看他们自己了。”任天机话音未落,杀机已经凌然的化作了实质,而此刻,他才是那个一宗之掌,那个陈望的师兄,那柄剑宗最强最可怕的剑。

“我去吧,那小子有恩于我,我也总不能老欠着不是。取那老狐狸项上人头而已,若是其他小的敢来,一起杀了便是,一月,一月后我必归来,若剑宗已亡,我便去轩辕杀个痛快,若剑宗尚存,我与剑宗再共存亡。”竹林爆碎之中,又是一个声音出现在了竹林中,紧接着,段天薪便从虚空迈步而出,不同于二人的气愤,此刻段天薪的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与血魔无数年的缠斗并没有消磨段天薪的锋芒,他还是那个锋芒凌人的天之骄子。

说罢,段天薪也不等任天机与陈望言语行过剑礼就转身消失在了虚空中,没有丝毫的犹豫。而任天机与陈望也没有丝毫的阻拦,现如今,整个剑宗,能够完成此事,又没有背负太多事务的就只有段天薪,段天薪的战力本就不再任天机所计算之中,他的回归于剑宗是锦上添花,如今花去锦在,剑宗亦不会因此而变得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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