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银狐赴夜 狐岛杀机

阎君自然不知道离去后发生了什么,可是振翅虚空之中,那可怖的两道剑意,一道都没有漏过,以任天机与陈望的境界,区区空间早已经不能束缚他们可怖的力量,虚空都为那两道可怖的剑意而震颤。

那剑意中的杀机与怒气之盛,是阎君从未感受过的可怖,任天机接任掌门之时,正是剑宗由衰转盛之时,从哪乱局中重新回到扶黄大陆的顶端,陈望与任天机沾惹的杀戮谁也不会少,也远比这世间太多圣尊多的多。

阎君知道,那银月狐族恐怕为自己彻底的掘开了坟墓,剑宗的骨气,远比他们想象的坚硬无匹,哪怕是如今这般乱局,也绝不是任人拿捏之辈。

剑宗不是滥杀无辜的魔宗,那就绝不会为此大兴杀伐,但剑宗有剑宗的威严,亦不容侵犯,阎君甚至可以猜到,是段天薪代表剑宗出手,而段天薪出手的目标也不难猜测。

对于银月狐族,阎君的了解绝不比任何一人少,在此之前,银月狐族就因为族中八品圣尊二去其一而势力一落千丈,如今这才不得不脱离乱局寻求庇护,这一次,银月狐族将再无翻身之机,段天薪的强大,剑宗的怒火都将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此刻,阎君只觉得自己真的是怪异到了极致,理智不断地告诉自己一个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是怎样的痛苦,就连这新得的血肉都因此而落下了血泪,可是自己的心中,当真是一片清明而没有半丝的感触。

那就好像是一层巨大的镜面之下的湖泊,任由大浪,任由泥石拍打在镜面之上,而镜面之下的湖泊还是宁静而安详,就连涟漪都无法翻起哪怕一片。

阎君知道,此刻还不是自己能够为此而心伤的时刻,曾经的瑶儿,如今的沐月瑶很快就会到来,如果玉简中所提到的时间不差,恐怕就在明日,为了这明日,自己需要准备的还有很多。

对方竟然肯派沐月瑶前来,那就不怕剑宗留她,也不怕她会背弃宗族,这样的沐月瑶,绝非是自己曾经捡回的那个瑶儿,至于这短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都只能留得明日方能知晓。

终于,阎君又回到了稻峰,刚刚落在稻田之中,任天机的传音就悄然而至。

“明日,你独自去宗门之外见她吧,是赶是留,剑宗都支持你。既然你将剑宗当做自己的家,那你的决定,也便是这个家的决定。”

任天机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剑宗的崛起之中,任天机的怒火一定不止被引燃了一次两次,然而,剑宗还是在无数正确中走至了今日,哪怕没有种魔录,任天机控制自己的情绪的能力也绝对不弱。

阎君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向着稻田深处走去,随着一步步迈出,那巨大的身躯也开始一点点缩小,经过了先前剧烈的飞行,阎君对于身体的掌控又更进了一步。

而就在这时,天空之中,就好似云气突然破开了一个缺口,阳光从缺口透过,一道光斑照亮在阎君身前,在那光芒中,太一的身影缓缓被编织而出,就好似谪仙落尘一般。

“方才竹峰之上爆发的怒火,恐怕就是你如今这般悲伤的原因吧。”当温柔洒落的光芒逐渐散去,太一缓步而出,那宛如悠远万古所传来的声音也随之而来,如今阎君也已然知晓,太一就是永恒之剑的传人,如今剑宗弟子中公认的第一人,曾经只觉得听之没有一点毛躁,比大自然都要柔软许多的空灵声音,那是时间中不断沉淀的结果。

就如同自己在借用虚空时那从无数的空间中传来的重重叠叠的声音一般,太一的声音也一定跨越了无数的岁月才最终落在了自己的耳中。

“如此明显吗?”面对着太一的询问,阎君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苦笑,自嘲道。

对于阎君的自嘲,太一并没有回应,只是随意的摘下了身边一缕稻穗,那坚韧沉重的稻,被随意的摘下递到了阎君的面前,被阎君下意识的接过。

“我看不透你的未来,但是,所谓未来,不过就是这稻苗之上的每一颗稻米,根茎只有一棵,却有无数的岔路,稻米无论如何,都会随着稻根越长越高,只要你道心不移,就只管放心而去,风吹雨打,也终归都会化作生长的积淀。”

“受教了,多谢。”阎君没想到太一竟然是专程来安慰自己的,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想不到竟然是个热心肠,这样的反差,让阎君不由得稍稍露出了几分笑意,这份关怀,才是自己真正喜欢剑宗的地方。

其实太一的道理自己又何尝不懂,但是道理终归是道理,心终归是心,二者很多时候其实并不能达成一致,就如同自己如今这般,选择了道理,就不得不抛弃本心。

这份选择真正困难的地方在于,自己的心意与剑宗的安危看似孰轻孰重一眼分明,实则无论是瑶儿还是剑宗,都比自己重要的多,正因为都比自己要重要的多,所以自己的心才会无法称量,落得如此的纠结与痛苦。

将稻穗交在阎君手中,听到了阎君的答谢,看到阎君脸上的悲伤之色淡了许多,太一略微沉思了一瞬这才再一次化作了天光消失在了阎君的身前,如今再看,阎君才发现,自己竟然根本看不透太一这神奇的遁法。

太一,这个看似与自己同龄的人,实际上已经强过自己,甚至是强过这个时代太多,本以为这一次铸就天魔身,起码能触及这样的强大,可是如今看来自己依旧只能望其项背罢了。

“道心是吗?”等太一离去,阎君的视线不由得又回到了手中的稻穗陷入了沉思,但随即就将稻穗扔回了稻田之中,再次迈步,有的只是毅然与坚定。

阎君殊不知,就在自己将那一缕稻穗扔如稻田之中的瞬间,天空中有一道融入了天光的温和光芒悄无声息的散入了空中,而已然远去的太一嘴角突然间勾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正当如此,入此天地大局,既然你我皆已不是蝼蚁,就该知天地之下,大势之中,容不下半个“我”字。为此苍生,为此天地,为这万古世界我们还是弱小的太多。”

而就在太一嘴角微翘的时刻,在万灵山脉与那成片的海域交界之处,一道微光乍现,在那天空渐渐晦暗的夜色中,星辰格外璀璨的闪烁着,闪烁中,似有一只银狐脚踏星月而来。

那银狐所过之处,分明天光还未落下,星辰耀眼的光芒却遮蔽了黄昏的万里烟霞,银狐的辗转腾跃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有意的避让,朦胧中,似有另一方星河灿烂的世界在随之而移动。

银狐卷携着星夜一点点的吞噬了黄昏,天地间的灵气都在这奇异的变化中愈发的活跃,上下升腾间竟然也如繁星一般在其周围闪耀着各色的光芒,在它的周围,天地的法则都会变得截然不同,这只银狐,竟是已然到了半步圣尊,界力初成的地步。

银狐的眼眸之中亦是不可磨灭的星辰,买一寸毛发都在黑暗中闪耀着银色的光辉,踏过的夜空皆留下淡淡的星河,这份美丽,足以让世间任何人为之震颤。

而这只银狐此刻径直的奔赴剑宗,而在银狐奔赴剑宗的同时,另一道血光也在虚空之中急速的穿行着,血光之后,是漫无边际的血色剑海,剑海之中是无穷的怒火与杀机,这杀机甚至不加任何掩藏的跨越了遥远的虚空,径直的笼罩在了一座永夜的岛群。

巨大的岛群因这可怕的杀机而变得悄无声息,鸟虫皆已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只只银狐恐惧的遥望着看不穿的夜空,在那正中最大的岛屿之上,一只原本盘踞着,体型如同山岳一般吞纳着漫天云气与灿烂的星辉的银狐,双目之中也密布着恐惧。

在那银狐之上,还有三人,露出了与这巨大的岛群上每一只生灵都截然不同的神情,三位老妪神情中充斥着隐晦的杀意,布满褶皱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老狐狸,你又何须如此惊恐,不过是个狂妄自大的后辈罢了,有我姐妹三人在此,如今他来,便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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