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被拉下车来,摇晃了半步,站定了,却不敢看他的脸,随便抹了把眼泪,笔直地站着,像个刚被老师怒吼过拎上讲台侧面供全班同学做反面教材的小学生。

她哪儿错了?错就错在遇上个这么个会让她手足无措的人。

更何况,他让她无措,而他自己却不自知。

她踢了一脚脚下的小石子,扭过脖子来,干脆别扭到底。

尉迟嘉也没走,回头又拽了她一把,“左嘉宁,你不回家?”

嘉宁摇头,又点头,末了,索性直接往前走,“不用你管。”

他看天色渐暗,她莫名地跟着他上车又被他糊涂地拽下车,车上举止诡异下了车她的嘴巴更是……“你摸摸看,你自己的嘴巴是不是被铁皮裹死了,这么戳人没道理。”

嘉宁现在是一头浑身长满肉刺的动物,那刺长在自己身上,又忍不住伸手去碰。于是反射地扭过头来,这次说,“要你管!”

尉迟嘉吐一口气,下了结论,“铁皮也裹不住你的嘴巴。”用钉子直接钉上,说不定她逮着缝隙也能说一整块一整块的话,谁听到都会被噎到。

嘉宁无话可说,楞楞地站在原地,那种感觉又冒上来,她又觉得自己是一个正站在离湖心不远的路人,她原本想踏着水面平静的渡去对岸,而现在走了一半,去还是不去?

“下次说话的时候把话切碎一点……”会噎到他。

去了,怕湖心太深,一脚踩住泥泞,咕嘟几声浸了满肚子的湖水,再下沉到底。可是这个路人她有旺盛的好奇心和挑zhàn

欲,不去?她不甘心。

“左嘉宁?你听到没?”

傍晚的天空颜色一点也不宁静,好象一个生气的色盲捏碎了手心里一只硕大无比的石榴,红色的汁液被他随手涂抹在空中,要吓坏那些叫他生气的人,他无所顾及,因为他看不见颜色。等到那鲜艳的红色干涸了,就又变成了苍茫的黄褐色,他抿嘴坏笑,正中他的不怀好意。

她看见他站在路边,整个人都陷进了那片颜色混杂的天际,轮廓都模糊不清。原来那片湖心离她这么近……

“我没听见。”她确实没听见,都在想自己的。

“嘉宁?你怎么站在这儿?”左柏年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他在路口就看见一个人影像她,只是一旁的尉迟昭忙着拿图纸给他看,他没空抬头一时间把猜测否定了。等到看完了图纸,才发xiàn

车停下来的位置,一抬眼就看到了女儿。

嘉宁冲着他身旁的尉迟昭叫了声“伯伯好”,看车内的左柏年前后左右的活动了颈椎,坐正了对她说,“放学这么久还不回家?你等等,我打电话叫老谢来接你回家。”

尉迟昭坐在车里连忙把眼神外移,对嘉宁笑得异常欣喜,说“别别别,嘉宁啊,看来你和尉迟伯伯有缘。”又笑着对左柏年说,“你别抹我的面子,今天我一定要邀请嘉宁这位小客人。”

嘉宁注意到从车在身边停下来,尉迟昭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她身边的尉迟嘉,而他才是他们特意来接的吧。而尉迟嘉呢,也只管站着。

他先上了车,把书包卸下来放在膝盖上,对着嘉宁敲了敲车窗。

在左柏年的默许之下,嘉宁上了车,把书包放在平放的双脚的脚面上,随意地点着脚尖,轻微无措,再把脸别过去看窗外慢慢移动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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