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的新闻到了下午仍然有人在回味琢磨,赵晴在茶水间看见嘉宁,笑得行云流水,说,“刺激的东西要少碰,尤其是那几天。”

嘉宁笔直地越过她,冲着她的速溶咖啡。回到位子上,却发xiàn

抽屉里工整地放着一张痛经贴。她下意识地找赵晴的身影,发xiàn

她正站在玻璃门外举着私人电话巧笑倩兮。

讲完电话,她款款向嘉宁走来,笑着凑近她低声说,“青春修护型……”

嘉宁正想说句谢谢,她却先抢白,说了不客气。

萧欢瞥了她一眼,冷冷蹦出极具攻击性的两个字,“下贱。”

嘉宁压根没空琢磨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发xiàn

一旦她们两人碰在一起,总是赵晴来去匆匆。

关于晚上的会餐,萧欢不打算放过她,生拉硬拽着她,说,“马经理特别关照我让我照顾好你,你看你今天一整天脸都是惨白惨白的,晚上一起开心开心有助于血液循环。”

嘉宁沉默地收拾东西,她又凑过来,神mì

地说,“听说,老马还让我们的交际花赵某去邀请了总经理,不过能不能来还是个谜。”

嘉宁莫名地打了一个激灵,说不清的感觉渗透她的四肢百骸,她明白自己有多害pà

面对他。

“我只剩下半条命,不让我回家,那你记得明天早上到我那儿替我收尸。”说完,她看见萧欢一脸刺探坐等好戏的神情,又说,“如果你想学别人做长舌妇,挖掘子虚乌有的所谓秘密,那萧欢……我会很讨厌你。”

萧欢知dào

她是那种直来直往说到就会做到的人,有点无奈,“你永远都是这样,给了别人致命的距离感,还自觉平静,真叫人压抑……”

“无所谓,最好谁也别来烦我。”

“生在集体,你偶尔也要尽一尽娱乐别人的义务。”

萧欢觉得太过离群不适宜个人发展。譬如左嘉宁,她的能力她亲眼见识过,一张图纸可以两三个小时轻松搞定,甚至连修改都是多余,可是,两年了,她除了混个总监助理,什么也没有。不过她总觉得她似乎根本不屑那些东西,她向来行事清浅,却又说不出的魄力傲气。

“想做小丑的多的是,不缺我一个。”嘉宁这么说。

“你干脆替我收尸好了,我会被你活活气死。”

“所以你照顾好自己,不必照顾我了。”嘉宁看着她美目喷火,想起曾经有个人也被她气得要命,说她的嘴边裹了铁皮,戳人没道理,还说她的话说得太整齐大块,会噎到他……

看来,这已经成长为她的个性,并且年龄越大,攻击力就越强硬。

萧欢缓了缓自己,说,“那你回去好好休息,看起来简直像只女鬼。”

嘉宁和她一起乘电梯下楼,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落在办公室里,便和萧欢道别上来取。再下去万万没想到尉迟嘉会坐在车里等着她。

一看见她走了出来,就连忙下车,大步走到她的面前,说,“我发xiàn

你真的有迟到的坏习惯,我一直在这儿等你。”

这么多年,究竟是谁错过了谁,谁又迟了到?

说不清,道不明。

“我上去拿了手机。”嘉宁不自觉地就解释了起来,一抬眼看见他就这么忽然的近在眼前,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出现太过突然,她有短暂的错觉,觉得他是从她少年的梦里走出来的幻影。

越是感觉近在眼前,就越是渺渺然远在天边。以前的她总觉得哪怕他再远,她也会尝试着努力伸手勇敢地抓住他的手,要他带着她到少年的天涯海角,她愿意。而现在,他就在眼前,近得不可思议,她却再也没有了拽住他的力qì。

看看,这时间真无情,只顾着一味地孳生距离。

“我正想着到底怎样才能随时找到你,有个号码也不错。”他说得理所当然,拿过她手里的手机就开始播自己的号码,通了两声,再掐断了。

“好了,终于又连接上了,信号整整中断了七年。”他笑着递过她的电话,却看见她没有接,只好又重新缩回去,仔细把自己的名字连同号码一起保存了进去。

“你……”这会儿轮到嘉宁伸手来夺他手里的手机。

“左嘉宁,你不要说话,让我说……”懒懒无力的阳光坠在她的发间,他眯起眼睛静静看着她,“你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绕了这么多年,所以,无论怎么计算,现在都该轮到我在你耳边说话了……”

嘉宁听着他的声音,开始陷入恍惚,她觉得那些逝去的时间正试图把她逼到角落,再残忍地用遗憾填满她的身体,而她的心底却仍然满是空旷。

强迫她必须认同时间的法则,一旦失去,便永远是失去。

“走吧,我怕你溜了,所以这个暂且由我保管。”他指的是她的手机。

萧欢没想到嘉宁竟然会来,而且是和新闻人物一起。

马锦文的眼睛一路追随着嘉宁落了座,才连忙想起要站起来招呼大家给重yào

人士敬酒。

包间里热热闹闹,就连上菜的小姐报菜名的时候似乎都被感染到,惟独嘉宁始终苍白着脸,一言不发,偶尔一抬头,就看见对面坐在马锦文身旁的尉迟嘉,他始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女鬼,怎么没回家?”萧欢喜欢热闹得杂乱无章的格式,这样的气氛喧闹得很皮毛,有点工人制造的刻意味道,说实话,她有点感冒。

“我想出去。”嘉宁端起热茶,轻唾了一小口,很怪的味道,放下瓷杯,对萧欢说。

“怎么闷闷不乐的?放心,你明天死不了。”萧欢觉得她开始答非所问。

“你陪我?”嘉宁突然问。

“怎么了?怎么说话的声音变得怪怪的?”萧欢一扭头,看见她紧紧皱着眉头,手正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怎么像个青春期的丫头,我还没见过谁疼成你这样。”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站了起来。

都说了,这满当当的热闹太刻意,反而假得容易拆散。她们刚一站起来,就都停了下来,都看着她们。

萧欢的字典里没有尴尬二字,她豪气地说了几句改天再拼之类的大话,便打算和嘉宁匆匆离席。

“等等。”尉迟嘉忽然站起来,叫住了她们,“让我送她回去。”

萧欢觉得那个有莫名洁癖的左嘉宁正反常地紧紧拉住了自己的手。

嘉宁看着他正朝自己走来,紧接着,她感觉有一只大手紧紧包裹住了她的,如同有股在瞬间苏醒的热量,正顺着他的指间一直渗透进她的血管里,开始流动。

他拉着她往前走,不顾众人投来的诧异目光。

她看着他,说,“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活象我欠了你几十个亿,我还不起。”

他握紧了她的手,笑说,“岂止。别忘了我要赎回我的围巾,因为我从来没忘记过你。”

“不见了,被我弄丢了。”嘉宁冷冷说。她觉得自己已经痊愈的伤口开始不听话的泛起疼痛,而他却不懂。

“左嘉宁,你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惹人生气?”那个夏天之后,他常常会想到她,然后开始生气。气她的失约,更气她竟然突然消失这么多年。

而现在,他终于等到她的脚步声再次在耳边响起,只有自己知dào

他究竟有多欣喜。他再也不想维持曾经那个夜晚的等待姿势,“不过能这样近距离的和你说话,受气,我也愿意。”

嘉宁扭过脖子,看见他深刻的侧脸,还有微微扬起的下巴,那么熟悉,她动了动唇,说,你有病。

他挑眉,不在意,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一直走在饭店的门外,“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把车开来。”

尉迟嘉没想到等到他过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有等在原地。而他更不会知dào

,嘉宁离开的时候,眼泪已经滑到了嘴里,是苦而涩的味道。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