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妩去槐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按说她这个时间不该来,但齐巅在流云观蹲她,她不想回去,于是大晚上还在镜湖边游荡。

“出了什么事吗,殿下?”花妩以为南宫懿着急找她是齐巅来找他的麻烦了。

南宫懿抬头看她,见她一双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唇角也不像平日翘得弯弯的,心里揪了一下,指着椅子道:“坐下说。”

花妩依言坐过去,特别乖顺,好像布偶一样没有生气。

南宫懿召来西柏让他去上茶,悄悄问:“怎样?”

西柏道:“属下去的时候,花道长正蹲在镜湖边发呆,不知出了什么事”

“下去吧。”

西柏走后,南宫懿没有坐回书桌后,而是坐到她旁边,看着她道:“道长,你脸色不太好。”

“是吗,没关系。”

“我听谢家公子说你今日去了忠显候府,出什么事了吗?”

花妩诧异了一下,她并不认识什么谢家公子,回头一想,“哦,原来在门口遇到那人是谢家的公子?”

“是,他是谢大人唯一的儿子,他今日来偶然提起好像遇到了你,说你情绪不太好。”

花妩点点头,“清江阁今日被烧了,殿下知道吗?”

“你是去找槐兮姑娘,对么?”

“嗯,但是被救出来的人里没有槐兮,”花妩顿时说不下去,捂住脸,“有人说她去王家侍宴了,可我去打听过,人家说她没去,你说她会不会已经”

“别怕,”南宫懿像长辈一样轻轻拍了拍她背上,柔声道:“虽然找不到她,可也不能说明她已经死了啊。”

“烧了清江阁的是妖火!殿下知道么,跟北戎王府丹炉里的一样,是不是有人冲我来,才害了灵霄,还有那么多人。”

南宫懿道:“道长这样说本王就不赞同了,清江阁里人那么多,不一定是谁得罪了人,引来报复,道长何必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他压低声音凑近她道,“更何况北戎王那事,没人知道是你做的,本王敢向天发誓,从未将此事泄露给任何一人,所以你相信我,清江阁被烧绝不是因为你。”

花妩愣愣转头看他,眼睛里还滚着眼泪,看上去楚楚可怜。

不过听他说了两句话,的确心里面好受多了。

“你说烧清江阁的是妖火。”南宫懿沉吟片刻,又问:“你去王家打听的时候,打听的谁?”

“侯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

南宫懿问:“再没问别人?”

花妩摇头,“没有,怎么了?”

南宫懿想了想道:“明日,我让徐大人盯着清江阁那边,尽快将死者名单清理出来,就知道槐兮姑娘到底有没有出事了。”

“那,那麻烦你”花妩淌下一串眼泪,赶紧低头去擦。

南宫懿抽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温和地问:“饿不饿?本王没猜错的话,你一直忙于奔走打听,这个时辰还没吃东西吧?”

花妩低着头不答,肚子倒是很诚实地咕噜了一声。

“封叔,让厨房备饭,本王有些饿了。”南宫懿抬头便喊,又对花妩笑道:“正巧我也饿了,花道长留下一起吃吧。”

花妩看着他温和的笑脸,心道难怪丹鹤会被迷得五迷三道,他待人这么好这么体贴,很容易会被人家误会啊。

饭桌上,花妩和南宫懿对坐,花妩一团心事,饭吃得心不在焉。

南宫懿放下筷子,“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要不要再做一些?”

花妩回过神,摇头道:“没有,我有些饿过劲儿了,吃不动,殿下请吧,不必管我。”

南宫懿听了没说什么,又慢条斯理吃起来。

花妩心里有点惭愧,人家好意请你吃饭你还把情绪随便带出来影响别人,弄得人家也吃不好饭,也太不客气了些,人槐王又不欠你的。

于是她重新打起精神,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反倒开了胃口。

南宫懿眼底有暖融融的笑意。

——

饭后,花妩道谢后告辞。

南宫懿没有留她,而是让东梧立刻去清义侯府找谢恬。

“务必叫他立刻过来一趟,本王有急事问他。”

“是,殿下。”

谢恬来的时候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垂着眼皮问:“大半夜的你要问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

南宫懿道:“我且问你,你今日去赴宴,宴席上有没有一个叫槐兮的歌姬?”

谢恬想了想,“忘了,殿下对她感兴趣?我派人去打听。”

“不要打草惊蛇,打听出她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和谁走的,要尽快。”

谢恬抬了下眼皮,慢慢道:“你竟然对女子上心了,真稀奇。”

南宫懿道:“有空打趣我?看来交给你的活计还是太少。”

谢恬无所谓道:“殿下饶了下官,我这阵子已经被你支使得晕头转向,你雷霆手段割倒一片韭菜,再种上一片麦子,还不都得我替你浇水施肥。”

“除了麦子,我也种了花生、玉米、水稻,你可别想说我独断。”

“父亲可不这么认为,”谢恬看了他一眼,不无深意道:“我提醒你,你这一次将崔李两家打击得太狠,吓到家父了,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若是你继续针对王家,他要怀疑你的用心了。”

“伯父多虑了,我并未有什么用心。”

“那你得让他相信才行啊,”谢恬站起来,“王家的事我帮你打听,可别沉迷美色忘了自己的处境,尤其别对不该上心的人上心。”

南宫懿听出他话里有话,没再搭腔,让他走了。

——

次日,花妩早早去了镜湖边,齐巅去找她的时候扑了个空。

“太子殿下,羽王到了,问您能不能去观门口接一下他。”

齐巅点点头,跟广容公主打过招呼后走了。

花妩到后只见官差仵作抬出一具具焦黑的尸体一一检查核实,于是她坐在一边为每人净灵安魂,一言不发。

官差不敢轻易同她说话,私底下交头接耳,“太渊观的小道长真勤快啊,大清早就来净灵作法,真不愧是元玉真人的弟子。”

“就是,你看宫观那些人,昨日火烧成那样,他们连派个人都没有,成日得盯着宫里,满脑子只想着升官发财,还出世人呢。”

“说什么呢你们。”一道柔中带冰的嗓音冷幽幽从身后响起,众人一个机灵,往回一看,只见丹鹤俏脸含冰,目光不善。

“丹鹤道长来了。”众人讪讪打招呼,并让出路。

丹鹤斜了他们一眼走过去,走到花妩面前,冷冷讥讽道:“花道长来得真早,你是故意来这么早,好让百姓觉得我宫观疏于职责的么?年纪不大心眼倒不少,从前真是小看了你。”

花妩睁开眼睛仰头看她,看了几息皱眉道:“你身上灵气发污,都碍着我净灵了,烦请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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