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姐,你有听我在讲吗?”

严绮梦回过神来,眼神尴尬的躲闪。

“你在说什么?”

“我说女学堂并不好开,特别是在国子监就更别想,如果在外面,就算你是丞相府的小姐,也很难做到。

不说开设学堂需要大量的财力,请夫子也需要银子,这些光有权利是不够的。

还有时代的教化思想,就算你耗费了大量的财力去把这个女学堂开起来了,也很难有人愿意把家里的女孩送去念书。”

严绮梦生活在光亮里,她不知道一个普通老百姓生活,更不会体会老百姓的思想。

她知道唯有读书,也知道只有读书的女子,将来才有更多的人生选择。

“可读书是好事啊,天下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在利益和贫穷面前,不是所父母都爱自己孩子的,我生在一个小村里,见过太多太多。

女孩子要是去学堂了,家里的活谁干,特别是父母的思想被时代封化。

他们只会认为,女孩子就算养得再聪明,将来也是要去别人家,他们付出再多,也只是为别人做嫁衣,

如此费时费力还废财的事,不如每天让家里的姐妹去山上打一捆猪菜来得实际。”

严绮梦只是想救天下女子与水火而已,如果事实真的如砚川说的这样,那不管在难她都要去做的了。

“既然如此,我觉得我更不能轻言放弃,既然改变不了上一代人的思想,那就改变我们这一代,还有下一代,下下一代……

万事开头难,但总需要有人去做,不做的话,又怎么会知道不能成功呢?况且我还有这么聪明的人帮忙,一定有办法的,你说是吧。”

砚川和欣慰严绮梦没有被他所说的这些困难儿退缩。

“只要严小姐心思坚定,我到时可是带你去见一个人,她或许可以帮你。”

严绮梦:“谁啊?”

两人停下脚步,砚川说道:“丞相府百花齐放也无心欣赏了,不如我请你去福满楼吃饭。”

“你所说的那人,此刻也在福满楼?”

“正是!”

福满楼在京城一直都是第一酒楼,想要定个位置,需要提前半个月,极其难定。

“好,那们现在就走。”

严绮梦大大咧咧,拉起砚川就往府外跑,砚川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

两人这样,怕毁了她的名声。

……

和砚川在一起出来,严绮梦心里欢快不已,两人乘坐着马车,还有一条街就能到福满楼了。

她正想着这马走得也太快了,不料马车被什么一撞,外面响起呼叫声。

车夫把车停下来,砚川和严绮梦也干紧从马车上下来。

这是外面这幅情景,怕是要出人命了。

“你个小贱帝子,你想害死我们一家人不成。”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梳了一个妇人发髻,一头撞在了砚川他们的马车上,此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王家的,你女儿自寻死路,买她的这十两你们今日不还给老子,谁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大街上的一名妇人大概是那女子的母亲,见到自己家的女儿都额间被撞的流血倒地了,还在那拽着她。

“哪有那么容易死的,王招弟你给我起来,再不起来,老娘那粪桶扣你头上。

没见过谁家像你这么晦气,嫁个人还被夫家退回来,我警告你,那十两银子我跟你爹可都拿去给你弟交束脩去了。

今日你要是死,也得给我死在你夫家,还不麻溜给我起来。”

老妇人一遍拉着那个瘦弱的女子,一边用脚踢她的身子。

“你做什么,怎么还能打人啊。”

严绮梦跑那妇人身边,一把把她推开,她拍着已经不知道死活的王招弟。

“喂,小娘子,你醒醒啊……”

人是撞在他们的马车才会这样,又看到她母亲如此对待她,严绮梦心里愤愤不平。

看到严绮梦的穿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王氏也不敢对严绮梦大声吼叫。

“这位小姐,这是我女儿,是张家的儿媳妇,我们两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严绮梦刚才听到他们说什么十两银子的,看那个姓张都三十多岁,一脸粗糙的皮肤,看上去就很难缠。

“王氏,老子这把年级了,花了全部的积蓄就想留个后,可你却卖了个不会下蛋的给老子,今日你不还老子银子。

你小儿子在哪个学堂,老子就天天去闹,看他这书还能不能读得下去。”

别的还好,一提到去闹王氏的儿子,这是万万不行的。

“不行,谁说招弟不能生,我去撕烂他的嘴,等日子久了,你叫她给你生十个八个的,都不在话下,这银子反正我都花了,你再闹,我们家也没有。”

“老子不管,你要不就卖田,要不就卖地,或者把你那宝贝儿子卖了也要把老子的银子吐出来,否则老子跟你们王家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那两人只顾为十两银子吵架,完全不顾地上女子还能不能救活。

砚川蹲下身来,抓起女子的手腕,把三根手指放在她的腕脉。

“她还活着!”

严绮梦看向女子的母亲,大声朝那两人说道。

“你们别吵了,救人要紧,先把她送去医馆。”

两人身体明显顿了一下,似乎是怕送女子去医馆又要费不少银子,索性就当做没听到一样。

“让我来吧,你把她放平。”

想要保命,现在就必须让这个女子醒来,救人要紧。

砚川从身上拿出一包银针,先从女子的人中下针,见未醒,再用十宣放血。

用三棱针扎破她十个手指头,挤出血来,十指连心,王招弟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砚川手上的银针不停,最后再下曲池等穴位。

王招弟才悠悠转醒。

“她醒了,她醒了……”

严绮梦再次把她扶起来,可王招弟却全然没有想要活下去意思。

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和自己的母亲。

这两人对她弃如敝履,眼里心里只有那十两银子。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街道上围满了人,见此情景,谁都不敢插上一手。

“死何其容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说不定后头还有福分等着你去享呢!”M..

王招弟冷笑,满脸失望,似乎早就看透了自己的结局。

“是吗?”

果然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王氏立马冲过来,提起她瘦弱的身体。

“我就说这贱蹄子没那么容易死,好好守着你丈夫,你要是跑了,我和你爹就把你淹死在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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