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梅妆的宁葬沫与白漓殇两人同坐一桌,龙擎苍看着这二人不说话,便也不敢多言。

“为何?”许久宁葬沫出声质问白漓殇。为何不让他杀了那个蝼蚁?只是区区一个跋扈的人类而已。

“当众杀人对我们现在来说没有好处。”白漓殇清凉的声音不卑不亢。

“你可是忘了林如意?”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的道理,可是白漓殇提醒他的!不怕这个可儿成为第二个林如意吗?

白漓殇闭上眼,头疼地揉了揉眉:“此时杀人,弊大于利。”

他们的谈话,让龙擎苍一头雾水,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却不敢问出口,自从死女人在自己手中丢了之后,龙擎苍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宁葬沫随时可能将他捏成粉末。

“你以前可曾见过那个秦小姐?”白漓殇不再纠结于杀一个丫鬟的问题,将他的疑虑说与宁葬沫知晓。

宁葬沫皱眉,道:“丫头烧了孙柔那日,秦家祖孙两人也在场。”

“可有什么异样?”

宁葬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个老头子已经到了化神境,那日该是那问老匹夫请来镇场的,他该是看出了本尊的实力,所以那日便没有任何动作。至于他那个孙女,是个有心计的,很会察言观色,又会隐藏自己。”宁葬沫也是精得跟狐狸一般的人儿,弹指间便能将形势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觉得那温雅会如何处置那丫鬟?”白漓殇清明的声音问着宁葬沫。

宁葬沫的桃花眼不再有往日的邪魅,只剩下深邃:“你是说,那秦家的会将她要了去?”

白漓殇只是这么一问,宁葬沫便已想到了那个秦晨恩,聪明人说话还真是跳跃。

“估计……九成九的可能会是。”白漓殇与秦家没有过什么接触,他不知道秦家在这次事情当众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可是一个世族大家,不会闲来无事来参合一个小小知府家的事。所以他觉得这个秦家要说没有目的,绝无可能。

“秦家要走小小一个丫鬟干什么?”那个可儿,怎么说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而已,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比一般小姐还跋扈些。

“不知道,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白漓殇沉吟道。

三人坐在厅中许久,宁葬沫与白漓殇各有心事,直到宁葬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道:“走!”

白漓殇随即也是一个漂亮的起身,白衣翻飞,却不失优雅。只有龙擎苍一脸呆愣:“走?走哪儿去?不是刚回来吗?”

“挖坟!”白漓殇留给他两个让他诧异的字,挖坟?挖谁的坟?难道是……孙柔?

龙擎苍认命地跟上,这两人白日里还去祭拜人家母亲,现在天色一暗,便要去刨人家的坟?

三人来到乡郊,宁葬沫随手一挥设了个结界,然后几道紫色的光笼罩着那堆小土坡,片刻坟冢上的土便四散开来,一俱豪华的棺柩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宁葬沫抬手便将它劈开,果然见一具头和身子分开被烧焦的尸体。

白漓殇抬起修长的右手,一翻转,便见一道白光从尸体身上走了一遍,只听宁葬沫问道:“是不是?”

白漓殇将手放下,理了理袖摆:“如我们所料!这不是孙柔!”

龙擎苍诧异:“啥?这不是孙柔?你怎么知道?”尸体都烧成这样了,是从哪里看出来不是孙柔的?

白漓殇凝眉,解释道:“孙柔死后变成了跳尸,那么她的身体其实已经死去很久了,可是这具尸体,分明是刚死不出一个月!”

说完与宁葬沫互看了一眼,温知府为什么要用一具假尸体冒充自己死去的夫人,甚至连女儿都瞒着?这样看来,他恐怕并没有将变成跳尸的孙柔处理掉!至于留着跳尸的目的,也绝对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夫妻情深!

“去镇国寺!”宁葬沫说完便化身一道紫光消失在原地。

“劳烦太子将这里处理好。”说完白漓殇也化成了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龙擎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哦。”

到达镇国寺的宁葬沫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只见白漓殇一袭白衣飘然而至:“我们还是隐在暗处吧。”说着便见他身上一袭白衣消失,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衣与夜融为一体。宁葬沫虽是不情愿,却也认为他说的不无道理,一身红衣也幻化成了一身黑色。二人身轻如燕地进入镇国寺,宁葬沫从未像此刻这般憋屈,向来我行我素的性子,此时却鬼鬼祟祟像做贼似的,可是为了醉丫头,所有的憋屈都能吞下。

“快,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只见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下人扛着一个大麻袋着急地往一个房间去。

宁葬沫与白漓殇二人一个闪身来到那间房的屋顶,悄无声息地掀开一片瓦,里面的情形既然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

意料之中的是,孙柔,不,温知府养的那只跳尸果然还在,此时被温知府关在一个铁做的笼子里,外翻的獠牙咧到了耳根,张牙舞爪地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意料之外的是,看这情形,那姓温的,果然是在拿活人喂跳尸!

方才见到的那个大麻袋内装的俨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人被扛进来之后,见到眼前的景象,吓得连连后退。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抵抗得了几个粗壮男子的力量?不消片刻便被抓住,关进了铁笼子里。

那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孙柔见到活物,饿虎扑食般扑像那名女子。那名女子还没来得及尖叫便被撕破了喉咙。奈何宁葬沫与白漓殇都不是心善之人,也没有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一般的道理伦常,断断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迹,此时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朱颜醉的下落。

“另外那个怎么样了?”下人门纷纷低着头,屋内太过血腥残忍,方才还活生生的人此时已经气绝,那个怪物还在啃食,令人作呕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可是那温知府却像没事儿人一样问着话。

“回大人,刚给它投了食。”回答的下人脸色苍白,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呕吐出来。

他的话却让宁葬沫与白漓殇皆是一惊,另外那个?投食?难道……

“下去吧!”温知府冷声吩咐道,几人像得到特赦令一般逃离而去,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下人退去之后,温知府看着还在吞食的“孙柔”,沉吟道:“柔儿啊柔儿,你什么时候才能为我所用,听我操控呢?若不是我无意中得知你爹的秘密,你那个癫狂的疯子爹爹的这些成果岂不是要白费了?”

温知府看着“孙柔”,哪里还有他所说的夫妻情深,眼中只有狂热。

宁葬沫眼中的紫色肆虐,果然与孙正彪有关!正想下去问个究竟,却被白漓殇拦住。只听温知府近乎疯癫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是让我研究出了操控跳尸之法,别说小小一个知府,就是皇帝老子,也要换我来做!我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说着重重地一掌拍在铁笼子上,似是有些愤恨。

白漓殇以眼神示意宁葬沫离开,二人循声来到另一间房,只见屋内果真还有另外一只跳尸!看样子,生前像是一个家仆。难过温知府的这些下人怕成这样,原来那个变态不仅用活人养跳尸,还将自己府中的家仆练成了跳尸!

想必替他干活的这些人,定是有把柄或是威胁在他手中了。这样一个祥和的镇国寺,竟被他当成了养尸之地!

宁葬沫与白漓殇二人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便飞身离去。若是朱颜醉在此处,一定会愤怒地打抱不平了罢,可是眼下,他二人哪有心思顾及其他?

“怎么样?”龙擎苍在梅妆见到二人归来,急忙问道。

宁葬沫默不作声,白漓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醉儿的被劫应是与温府没有关系。”那温知府虽然养着跳尸,可是听他说来,应该只是无意中得知了孙正彪的秘密,想要一试究竟而已,并且应是一知半解,知道得不甚详细,对于跳尸一事只是自己在摸索,并不能操控跳尸。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连孙正彪未死之事都不知道。说白了就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想要通过操控跳尸得到自己贪图的名利罢了。

“本尊去一趟稽留。”宁葬沫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见不到醉丫头,恐怕会大肆杀戮了!

白漓殇叫住他,道:“我已经让冷峻去了。”在他们去温家的同时,他便遣了冷峻悄声潜入稽留查看。因为朱颜醉被劫,宁葬沫已经失去了平日里该有的理智,此时让冷峻前去最好不过。

“应该明日就能回来。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你魔尊的身份若是暴露,只会让醉儿的身份也暴露无遗,宁葬沫,你得忍!”白漓殇晓之以理,他们谁又不是在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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