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厥词,秦老太爷不动声色,倒是秦晨恩心中有些嗤之以鼻。这老匹夫竟丝毫不提自己孙女坑害她一事!

“既然是雪儿的眼中钉,老夫迟早是要替她除去的!别说那水沐槿已死,就算他还活着,也奈何老夫不得。”孙正彪眼中的阴戾吓得秦晨恩一机灵,不知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可是她要活着,并且不想四处逃亡地活着。

秦老太爷心中无奈,他岂会不知与孙正彪有所牵扯便是与虎谋皮,可是现如今能保下晨儿一条命的只有这个办法。

“孙掌门,老夫便将晨儿交于你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还请孙掌门多加照拂。”秦老太爷再次对孙正彪抱起了拳.

听到这话,秦晨恩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爷爷此话何意?”难道是要留自己一人在此处不成?

秦老太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决绝:“经此一事,晨儿势必会长了教训,以后行事切不可如此莽撞。爷爷要回去守着秦家,若秦家不留人,怕是……”怕是魔尊不会罢休,那届时秦家众人定会被四处追杀。

秦晨恩岂会不知个中深意,可是她也无可奈何,虽然伤心悲恸,可是此时活下去的欲望超过一切,她还年轻,她还不能死。既然爷爷不点破,她也便顺势装作不知道。

可是面子上却不能太过,于是半真半假地难过道:“爷爷……您可不可以不走?晨儿要跟您在一起。”

秦老太爷不免悲从中来。

可儿机灵地扶住秦晨恩,孙正彪可不是会有同情心的人:“我说老秦啊,他们小辈不知道你的想法,我却是知道的,老夫赞同你,快快去吧。乖孙女儿就交给我吧,老夫定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的。”

说的是正儿八经的话,可是听到耳朵里怎的似乎有些变味了。

可是祖孙二人此时哪管得了那么许多,秦老太爷深深地看了秦晨恩一眼,便狠心离去了。秦晨恩想要跟上,却被可儿与孙正彪拦住,又演了一把祖孙情深,秦老太爷便独自离去了——

破破的分割线——

秦家诸多大动静之时,梅妆却是一片祥和中带点焦虑。焦虑的是三天过去了,朱颜醉竟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宁葬沫自不用说,守在她床前的又多了白漓殇和拓跋辰野两尊大佛。龙擎苍也是忙前忙后,照顾起众人的起居。朱颜醉不醒,便靠芊蔓仙子等人给她渡真气过活,还有便是靠同样变得异常忙碌的小兜时不时给她喂赤炼果续命。

龙擎苍看着白漓殇的一头银发叹了第一百口气:“哎,我说老白你先去歇着吧。”

换来的却是一室静谧。

龙擎苍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委屈地威胁道:“哎,死女人,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都快倒下了。”

“吵死了,龙擎苍,是不是又是你在那里逼逼叨叨?”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声音很微弱,却像一滴水滴进油锅一样在这个原本静谧的房间炸起涟漪。

宁葬沫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颤,看着朱颜醉微微动了动的长睫毛几乎不敢呼吸。

“刚刚……是……”龙擎苍努力地吞咽着口水,“是朱颜醉那个杀千刀的说话了?”众人屏息。

“你才是杀千刀的!”终于,在众人期待的注目下,朱颜醉悠悠地睁开了双眼,朦胧中见到满屋子熟悉的人才终于确定自己从那个炼狱般的地方被救出来了。

“沫沫?”朱颜醉终于将视线凝聚到了那一身颓废的红衣身上,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比自己还憔悴,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宁葬沫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眼泪,却是满心焦急:“怎么了?哪里痛?”

见他微红着眼眶一副担心她碎了的模样,朱颜醉不得不将心疼咽下,强提起精神开玩笑道:“嗯,心疼。”

这一说,满屋子的人除了芊蔓仙子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宁葬沫眼底的紫色几乎夺眶而出。

“为何会心疼?仙子可有漏诊?小醉是否伤到了脏腑?”饶是淡定如白漓殇,此时也是淡定不起来了。

“可是中了什么毒,伤及了五脏六腑?”拓跋辰野也挤到了朱颜醉的跟前。

“死女人你具体有些什么症状?”着急忙慌的龙擎苍。

“吱吱吱吱……”上蹿下跳的小兜。

还有默默在角落不敢发出声音的小七和冷峻。

“噗嗤……”只有芊蔓仙子笑出了声,“醉儿刚醒来就调皮。这些天他们为你操碎了心,快别逗他们了。”

在众人疑惑的神情中,朱颜醉也是噗嗤一笑,看着宁葬沫半似认真半似玩笑地道:“看着你这般憔悴,我心疼。”

众人的焦急凝固在脸上,白漓殇和拓跋辰野哭笑不得,心底深处却免不了有丝心酸。宁葬沫却是紧紧地抱住朱颜醉,将她的气息深深地吸进五脏六腑,仿佛这样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丫头还活着。

许久之后,朱颜醉才从宁葬沫的怀中离开,她似乎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宁葬沫未曾抱够,不满地将她揽在怀中,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朱颜醉抬头看向白漓殇,才记起她方才忘记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白漓殇这一头白发是怎么回事?

“小绵,你……你的头发怎么……这么好看?”朱颜醉起初以为自己大伤初愈看花了眼,努力眨巴了几下大眼睛才艰难地问道,话语中没有一丝嫌弃,反而是真真切切的欣赏。

“还不是因为救你。”龙擎苍这张快嘴,白漓殇想拦都拦不住。两人转念一想,方才她说什么?好看?

“因为……我?”朱颜醉不解,可是转念一想随即明白了,是因为救自己而白了一头黑发吗?

“是因为救我吗?”朱颜醉看着白漓殇的眼睛渴求着他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

白漓殇深邃的眸子望进她眼底,捕捉到了她坚定的眼神中那一抹隐藏的惊慌,却只是微不足道地点了点头:“只是头发而已,不痛不痒的。更何况,容貌于男子而言,本就不甚重要,小醉不必挂怀。”

“不痛不痒?”龙擎苍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冷峻拉住。

其实不用他说,朱颜醉如此聪明通透的一个人怎会不知。除非大悲大伤,否则怎会一夜白头?

只是他不愿让她担心,更不愿让她愧疚才这般轻描淡写,自己又怎能拂了他一番心意呢?

“这样的小绵,谪仙般,甚是好看。”朱颜醉笑得很灿烂,眼底的悲伤却怎么都掩盖不住。众人却知道她的真诚发自内心,并不是哄人而已。

白漓殇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幸好没有将她吓着。

“好啦你们几个,现在醉儿醒了,你们快去歇着吧,该疗伤的疗伤,该调息的调息,这里交给我跟小七便好。”芊蔓仙子见气氛有些尴尬,尤其是宁葬沫那张死气沉沉的脸,轻松地缓解着。

话音刚落,小兜“嗖”地跳进朱颜醉怀里,转头对芊蔓仙子忽闪了两下大眼睛,仿佛在说“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可以照顾主人。”

“小兜?”朱颜醉惊喜地抱紧它道,“我好想你啊。”

众人不免轻笑出声,只有宁葬沫吃味地揉了揉小兜毛茸茸的脑袋,却见朱颜醉是真的想它,才硬是压下了将它从丫头怀中拎出来的冲动。

“丫头你躺下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说着才不舍地替她掖好被角。不料朱颜醉却拉住了他的衣角:“沫沫,你去疗伤。小七帮我做吃的就好。”

宁葬沫一怔,即道:“我没有受伤。小七哪有本尊的厨艺精湛?丫头许久没有吃我做的阳春面了。”

“宁葬沫!”看着他一副逞强的样子,朱颜醉佯装生气道,“你的元神之力在我身上,我重伤你岂会好过?你若不去疗伤,我便绝食,咱俩一起饿死算了,反正你也不惜命!”

宁葬沫苦笑,谁说醉儿大大咧咧粗神经的?这丫头机灵着呢。

“丫头莫要生气,为夫这便去疗伤。”讨饶地说着往一旁的软塌上走去。

“不是那儿!去隔壁!”朱颜醉不依不饶,她屋子里人来人往的,他怎么能专心疗伤?

“丫头……”宁葬沫不满地噘起了嘴。

朱颜醉却毫不动容:“快去快去。”宁葬沫见她坚持,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去。临出门还不放心地交代芊蔓仙子:“有劳仙子。丫头嘴馋,看着她点儿,大伤初愈别让她贪嘴。”然后看了一眼那些碍眼的众人,霎时周身气息都冷了下来:“闲杂人等赶紧给本尊滚出来!”他不在醉丫头身边看着,这些个觊觎丫头的男人怎可跟她共处一室?

原本躺好的朱颜醉“嗖”地坐起身,手脚利索地抓起身后的一只枕头扔向宁葬沫,怒吼道:“那个什么‘本尊’,你给老娘放尊重些,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堂堂魔尊落荒而逃。留下白漓殇与拓跋辰野暗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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