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是灯火阑珊,徐琪看着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不由蹙眉。那个人中午就预约了,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还不见人影,眼下这个情形,她这是被人放了鸽子?

干这行这么些年,男朋友,女朋友,外加生意上的朋友,头一回被人结结实实的放了鸽子,徐琪觉得有点新鲜。

寻思着她是不是真的就遵循冉大少爷的吩咐在这儿蹲着?西安的交通……试着想象了一下冉大少爷被堵在路上无法来接驾,大晚上的她一个人敢不敢在路边拦车?咳咳……徐琪诚恳的觉得……她还是安分的等等冉景吧。

分神的当口感觉有人影压了下来,抬头一看还是个颇俊的男人,只见这个颇俊的男人操着一口……女声道,“徐小姐,您好!有事耽搁了,让您久等,很抱歉!”

“你好。”愣愣的起身和来人握手,徐琪被来人连着两个敬称喊得有点懵,慢半拍的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个人套路了十几分钟,没忍住回头瞟了眼街上一位穿得花枝招展的大妈,还在脱线的想,难道现下流行大姑娘打扮得像个假小子,大姨妈整得像个花姑娘?

其实这位大姨妈她,有点无辜……

夜晚的西安,就像天空中无尘的星,要么璀璨,要么孤寂。

就像现在西婪亚博物馆的一角,随着暗夜莅临慢慢聚拢的乌云,这月黑风高景,徐琪瞧着有些昏黄的路灯,没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

西婪亚博物馆附近的泊油路上,徐琪沿着护城河,一边打量手中的玉戒指一边往回走,琢磨着眼下这个情形……乖乖!她这是天上掉馅饼正好被砸中了?瞧着戒指这价值不菲的小模样,这馅儿饼还挺大?

徐琪把手中的戒指顺着灯光举了举,路灯掩映下小小的一枚,雕刻成诡异的蔷薇形状,明明是翠绿色的玉,其中却分明有游移的血丝隐现,让整个戒指透着一股诡谲不明的气息。

“徐小姐,这是我们老板吩咐交到您手上的,”见徐琪没动作,来人把一个精致的盒子小心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言行甚是有礼有节,“我也是按吩咐办事,还请徐小姐莫为难我。”

这个,被为难的人好像是她好吗?

徐琪还在想一会儿跟冉景说自己22世纪遇到人女扮男装,他觉得自己抽邪风的可能性有多大,转念就觉得真正抽邪风的人就在眼前……差点张口回人一句‘你撞邪了吧?’

这句话被她生生咬了回去,看着这个人没有做声,徐琪诚心实意的觉得她不该来找自己这个心理分析师,而更应该去找脑科医生,虽然她也经常用心理分析和催眠来治疗一些精神有问题的病人,然而瞧着这人像是脑子病得不轻,估摸她的那一套疗法对这个人起不到什么作用,奈何她一向自诩是一位颇有风度的心理分析师,对那些简单直接粗暴的开颅手术没什么研究。

胡思乱想了一通,徐琪打量着这枚玉戒没由来的有点闷,像是被人在心脏上狠狠的捏了一下。

想得太入神,在听到马路另一头撕心裂肺的喊声时,一个白影闪到身前,也就在瞬间,刺目的车灯笼罩着他们,震耳欲聋的喇叭声传来,与此同时,她被冉景护在怀里,两人被撞飞了出去,头撞在石栏上晕过去的前一秒,徐琪看见那辆重型卡车撞垮了护栏的一角。

冉景被撞飞了两米高,漆黑的夜幕下,除了护城河面上一圈圈煦煦荡开的波纹,四周,是诡异的寂静。

她想,她明明在竭嘶底里的喊他,为什么会没有一丝声音?

她觉得,她一定是生来便命里带煞,所以身边的至亲,都一一离她而去……

“阿景!”徐琪赫然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鹅黄色帐顶,自己躺在古桃木雕花床上。

阿景……阿景死了……

徐琪想,他在落水前回眸看向她的那一眼,是在想跟她说什么?

徐琪魂穿了,她穿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朝代,一个叫白若兮的孩子身上,而那枚明明拿在手里的玉戒,也消失了。

龙泽山庄,一个与外界无争,与朝廷无涉的无为之地,庄主白铭有一个很疼爱的女儿白若兮,三天前因为失足落水,跌入冰冻的湖中。

身体还是一如几天前的那样赢弱,而且因为冰天雪地的季节掉进湖里没有及时医治而落下寒疾,她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几天。

廊下传来隐隐的脚步声,门被缓缓推开,徐琪抬眼看向去,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站在逆光中,一身藏青色袍子,寸得他成熟稳重的气质格外儒雅。

白铭推门见徐琪醒了,连忙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她床上,有些疲乏的神色像是松了一口气。

对上女儿满眼伤痛的眼神心里莫名一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孩子落水醒来后,白铭瞧着有点不大对头,明明才六岁,水光潋滟的双眸里却有着让人无法解读的悲痛之色。

“可是饿了?”白铭探了探徐琪的额头见她已经退烧,又慢慢的把她扶起来靠坐在床头柔声道,“这是爹爹亲手熬的鹿茸莲子粥,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接过白铭递过来的粥,他脸上期待的神情没有逃过徐琪的眼睛,突然没忍住鼻子有点酸。徐琪不动声色的低头吃粥,及时的没有让他看见夺眶而出的眼泪。

龙泽山庄虽然不属于任何帮派和组织,但在这风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庄,看着这六岁的身子,如今又落水感染风寒,眼下也只能呆在龙泽山庄了。

白铭在粥里加了一点安神祛寒的药物,吃完没一会儿徐琪就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看着这个女儿,瘦小的身子嵌在这柔软的被褥里,显得整个人更瘦弱。而几天因为落水而苍白的脸,由于刚刚吃了点热粥,小脸蛋红扑扑的,使得原本清丽的面容多了一丝可爱。

白铭为她掖了掖被角,慈爱的神情参杂着浓浓的心疼,“兮兮,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如何向你娘亲交代?”

徐琪穿越千年前一个不知名的朝代转瞬三年。

在龙泽山庄,有慈爱的爹爹,疼爱有加的慕姨,还有众多热心的伯伯叔叔,渐渐的徐琪已经完全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然而每当想起冉景,想起那护栏血迹斑驳的一角,想起少年落水前的清浅回眸,胸口就会涌起一阵难耐的抽痛。

她没有办法忘记冉景的死。

因她而死……

慕之秋瞧着这个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不免忧心一忡又一忡。自那次落水醒来后,这孩子就不大爱理人,就没少给她惊吓,刚开始惊吓得她几乎就快经受不住……譬如有一回,慕之秋在房里寻不到她,四处寻了半天依然寻不到她,实在无法准备去找她的贴身丫鬟诺诺时,绕过廊下,正瞧见这孩子去了外衫提着裙子在湖的下游河道往里走,往湖里走……跳湖啊?!

慕之秋惊慌失措的扑过去把这孩子从水里捞起来,“胡闹!你爹爹知道得多伤心难过你知道吗?”慕之秋劈头盖脸继续骂,“我该多伤心难过你知道吗?”

“为什么伤心难过?”徐琪皱眉道,“我就想看看这河道的护栏在哪里。”

慕之秋噎了一噎,明显没听懂,怒容在脸上卡了卡,瞧这死孩子看着她的眼神竟然平静得像古潭,这么点大的孩子,古潭般平静的眼神里看上去竟然还有点疑惑莫名……这才几天时间她竟然学会了用眼睛表达这么多情绪?!当时就差没把慕之秋惊吓得背过去,这孩子莫不是中邪了罢?

性情变了,这喜好也变了?

从前每逢阿丁他们出门采办,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撇开她,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片子总是能亦步亦趋的跟着。那时候的兮兮,似乎除了插科打诨,安排的所有课业都修得一笔糊涂账……嘴角微扬的慕之秋收回了些神思,不动声色的瞄了眼面前认真看书的徐琪,又添了一忡忧心……

慕之秋还记得有一回她端着碗粥路过凉亭,见这孩子在亭子里看书,瞧着她文静的模样一阵欣慰,忍了忍没忍住就抱着陶瓷钵凑过去想探探她看的个什么书,然后就继续没忍住额头青筋凸了凸,“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般若经》?!”

“能够静心,”慕之秋惊恐的瞧着她有模有样的神情心道,难道这孩子撞邪还没好?蓦地听到她说,“你喜欢我爹爹?”

碰!慕之秋像是被明火烫到似得甩了钵,瞧着碎成几大块的上好陶瓷钵,慕之秋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被她看出的端倪。

就见徐琪动也没动一下,作势翻了一页书淡淡道,“兮兮不小心打翻了慕姨的粥,就劳烦慕姨帮兮兮带句话,爹爹现在应该在书房,也有些时日没尝尝他老人家的手艺,慕姨你若是说兮兮想吃,爹爹一定会很乐意与您一起做的。”

“……”这样的逻辑严谨丝毫没有破绽,慕之秋抽了抽嘴角像见鬼一样看了一眼她,转身去做自己的粥了。

如此之事,真是比比皆是,罄竹难书……

这天徐琪在院落里的凉亭练琴,白衣素发,肤如凝脂,芊芊玉手细得似削葱根,虽然才九岁,随着手指飞快的在弦上跳动,好似蝶舞,倒真是有模有样,俊得很。

瞧这静雅的小模样,认真练琴,专注的神情,瞧着就格外讨喜……然而这个讨喜的孩子小徐琪,真是快把龙泽一庄上下愁死了。

假山后面,正瞧着这个讨喜孩子的两个人,在听到那一声悲鸣似一声的琴声时,都忍不住太阳穴凸凸的疼。

站在白铭身后的慕之秋一身浅绿色纱衣,柳眉凤目,体态婀娜,是个少有的美人儿。白铭一身青衣傲然而立,静静的看向凉亭,深色眼瞳炯炯有神,看着那抚琴的人儿,终于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这孩子除了那一身淡漠的气质,一样的偏爱素衣,真是半点也不像她娘亲温柔开朗,心思沉的骇人。

白铭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密函,不由蹙眉,想不到如今的罗决大地竟会纷乱至此,自己避身世外这么多年,亦不能免去纷争。

然而他还记得那个躺在血泊中,脸色苍白满脸冷汗的女子,因为兮兮难产香消玉殒的他的妻子,她说要他好好的把孩子养大,好好的爱她,合着她的一并……想到这里,白铭的心一阵隐痛。

他怎么敢让他们的孩子有事?

白铭敛了敛情绪沉声道,“之秋,你马上收拾东西,带着兮兮离开龙泽山庄,去沧州冥王谷找那个人,不要让人发现那柄白玉匕首。”

龙泽山庄,一个与外界无争,与朝廷无涉的无为之地,庄主白铭有一个很疼爱的女儿白若兮,三天前因为失足落水,跌入冰冻的湖中。

身体还是一如几天前的那样赢弱,而且因为冰天雪地的季节掉进湖里没有及时医治而落下寒疾,她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几天。

廊下传来隐隐的脚步声,门被缓缓推开,徐琪抬眼看向去,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站在逆光中,一身藏青色袍子,寸得他成熟稳重的气质格外儒雅。

白铭推门见徐琪醒了,连忙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她床上,有些疲乏的神色像是松了一口气。

对上女儿满眼伤痛的眼神心里莫名一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孩子落水醒来后,白铭瞧着有点不大对头,明明才六岁,水光潋滟的双眸里却有着让人无法解读的悲痛之色。

“可是饿了?”白铭探了探徐琪的额头见她已经退烧,又慢慢的把她扶起来靠坐在床头柔声道,“这是爹爹亲手熬的鹿茸莲子粥,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接过白铭递过来的粥,他脸上期待的神情没有逃过徐琪的眼睛,突然没忍住鼻子有点酸。徐琪不动声色的低头吃粥,及时的没有让他看见夺眶而出的眼泪。

龙泽山庄虽然不属于任何帮派和组织,但在这风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庄,看着这六岁的身子,如今又落水感染风寒,眼下也只能呆在龙泽山庄了。

白铭在粥里加了一点安神祛寒的药物,吃完没一会儿徐琪就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看着这个女儿,瘦小的身子嵌在这柔软的被褥里,显得整个人更瘦弱。而几天因为落水而苍白的脸,由于刚刚吃了点热粥,小脸蛋红扑扑的,使得原本清丽的面容多了一丝可爱。

白铭为她掖了掖被角,慈爱的神情参杂着浓浓的心疼,“兮兮,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如何向你娘亲交代?”

徐琪穿越千年前一个不知名的朝代转瞬三年。

在龙泽山庄,有慈爱的爹爹,疼爱有加的慕姨,还有众多热心的伯伯叔叔,渐渐的徐琪已经完全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然而每当想起冉景,想起那护栏血迹斑驳的一角,想起少年落水前的清浅回眸,胸口就会涌起一阵难耐的抽痛。

她没有办法忘记冉景的死。

因她而死……

慕之秋瞧着这个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不免忧心一忡又一忡。自那次落水醒来后,这孩子就不大爱理人,就没少给她惊吓,刚开始惊吓得她几乎就快经受不住……譬如有一回,慕之秋在房里寻不到她,四处寻了半天依然寻不到她,实在无法准备去找她的贴身丫鬟诺诺时,绕过廊下,正瞧见这孩子去了外衫提着裙子在湖的下游河道往里走,往湖里走……跳湖啊?!

慕之秋惊慌失措的扑过去把这孩子从水里捞起来,“胡闹!你爹爹知道得多伤心难过你知道吗?”慕之秋劈头盖脸继续骂,“我该多伤心难过你知道吗?”

“为什么伤心难过?”徐琪皱眉道,“我就想看看这河道的护栏在哪里。”

慕之秋噎了一噎,明显没听懂,怒容在脸上卡了卡,瞧这死孩子看着她的眼神竟然平静得像古潭,这么点大的孩子,古潭般平静的眼神里看上去竟然还有点疑惑莫名……这才几天时间她竟然学会了用眼睛表达这么多情绪?!当时就差没把慕之秋惊吓得背过去,这孩子莫不是中邪了罢?

性情变了,这喜好也变了?

从前每逢阿丁他们出门采办,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撇开她,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片子总是能亦步亦趋的跟着。那时候的兮兮,似乎除了插科打诨,安排的所有课业都修得一笔糊涂账……嘴角微扬的慕之秋收回了些神思,不动声色的瞄了眼面前认真看书的徐琪,又添了一忡忧心……

慕之秋还记得有一回她端着碗粥路过凉亭,见这孩子在亭子里看书,瞧着她文静的模样一阵欣慰,忍了忍没忍住就抱着陶瓷钵凑过去想探探她看的个什么书,然后就继续没忍住额头青筋凸了凸,“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般若经》?!”

“能够静心,”慕之秋惊恐的瞧着她有模有样的神情心道,难道这孩子撞邪还没好?蓦地听到她说,“你喜欢我爹爹?”

碰!慕之秋像是被明火烫到似得甩了钵,瞧着碎成几大块的上好陶瓷钵,慕之秋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被她看出的端倪。

就见徐琪动也没动一下,作势翻了一页书淡淡道,“兮兮不小心打翻了慕姨的粥,就劳烦慕姨帮兮兮带句话,爹爹现在应该在书房,也有些时日没尝尝他老人家的手艺,慕姨你若是说兮兮想吃,爹爹一定会很乐意与您一起做的。”

“……”这样的逻辑严谨丝毫没有破绽,慕之秋抽了抽嘴角像见鬼一样看了一眼她,转身去做自己的粥了。

如此之事,真是比比皆是,罄竹难书……

这天徐琪在院落里的凉亭练琴,白衣素发,肤如凝脂,芊芊玉手细得似削葱根,虽然才九岁,随着手指飞快的在弦上跳动,好似蝶舞,倒真是有模有样,俊得很。

瞧这静雅的小模样,认真练琴,专注的神情,瞧着就格外讨喜……然而这个讨喜的孩子小徐琪,真是快把龙泽一庄上下愁死了。

假山后面,正瞧着这个讨喜孩子的两个人,在听到那一声悲鸣似一声的琴声时,都忍不住太阳穴凸凸的疼。

站在白铭身后的慕之秋一身浅绿色纱衣,柳眉凤目,体态婀娜,是个少有的美人儿。白铭一身青衣傲然而立,静静的看向凉亭,深色眼瞳炯炯有神,看着那抚琴的人儿,终于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这孩子除了那一身淡漠的气质,一样的偏爱素衣,真是半点也不像她娘亲温柔开朗,心思沉的骇人。

白铭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密函,不由蹙眉,想不到如今的罗决大地竟会纷乱至此,自己避身世外这么多年,亦不能免去纷争。

然而他还记得那个躺在血泊中,脸色苍白满脸冷汗的女子,因为兮兮难产香消玉殒的他的妻子,她说要他好好的把孩子养大,好好的爱她,合着她的一并……想到这里,白铭的心一阵隐痛。

他怎么敢让他们的孩子有事?

白铭敛了敛情绪沉声道,“之秋,你马上收拾东西,带着兮兮离开龙泽山庄,去沧州冥王谷找那个人,不要让人发现那柄白玉匕首。”

身后的龙泽山庄浓烟滚滚,刀光剑影,厮杀一片。

徐琪静静的坐在马车里,脑子里飞速的转动,迅速的理清自己掌握的信息,想起白铭傍晚的那些话,赫然一惊,起身就要下马车,“停车,我要回去”。

慕之秋和芫丰看到徐琪不顾一切的要下马车,面色一白,知道徐琪聪慧,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漆黑的林子被火把照得如白昼,一队快骑呼啸而至,上百黑衣人从后面包超过来,把马车围得死死地。

二人见此赫然一惊,这么快!

“兮兮,呆在马车里别出来。”慕之秋忙把徐琪推进马车,退出身来静默的站在马车上,冷冷道,“好大的阵仗啊,各位这是作甚?”

右手悄无声息的摸向腰间的佩剑,纤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握着冰冷的剑柄。凤目冷冷的扫过一群黑衣人。

芫丰铁青着一张脸,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冷冽的寒风吹过树枝,拂过脸庞,绞得脸生疼。寒风过处,帷幔翻飞,风呼啸似狼嚎,似乎这个夜格外寒冷。

只见一个蒙面大汉驱马上前,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喝道,“白小姐交出宝藏钥匙,一切好说,否则……哼!”

“否则?”马车中,孩子慵懒的声音缓缓传来,像是在笑,“我若是不交出来,当如何?”

面对如此阵仗,马车中的小女孩丝毫不慌张,稚嫩的嗓音带着不符年龄的平静,听得带头的黑衣人微愣。

“若是不交……”那人向旁边使了下眼色,众黑衣人缓缓地让开一条道,只见黑衣蒙面人的后方,一群人被架上前来。

个个伤痕累累双手被束,脚下深深浅浅,似乎没有一丝力气。马车中的小女孩,迅速直起身子,面色寒冷似冰,双眸死死地盯着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心里忍不住一寒。

一身藏青色华袍,不复平日的潇洒儒雅,被刀剑滑得破碎不堪,全身刀伤不下二十处,污血染红一片凝成血块,左肩离心脏不远处更是深深的箭伤。

细看之下,徐琪顿觉脑中一片空白,心凉到了冰点,只见他右手袖子断了一截,血染衣襟,此时正鲜血直流,刺目的红,灼伤了徐琪的双眼。满头青丝凌乱的散着,遮住了面容。他就像是尸体一样,被两个黑衣人拖上前来。

徐琪双手死死地抓着马车内扶手的手指节泛白,正轻微的颤抖。两个蒙面人架起他,带头的黑衣人长剑挑起他的下巴,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徐琪瞬间全身颤抖,面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唰的一下站起身。

“庄主!”芫丰痛呼出声,慕之秋咬着唇死死地抱着瘦弱的小女孩,任由她在怀里拼命的挣扎。

“我就把他大卸八块,”见芫丰提剑就要冲上去夺白铭的尸身,黑衣人架在白铭脖子上的剑压了压,冰冷的眼睛却是看着马车上的徐琪,“龙泽山庄,一个活口都不留。”

耳边只闻阵阵抽气声,徐琪虚弱的跪倒在地,紧握成拳的双手,指甲深深嵌入肉中,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却仍然无法让冰冷的手回暖。

冷冽的寒风平地卷起,刮得脸一阵疼似一阵,寸得心中那股熟悉的锥心之痛越发明显,记忆归墟的闸门轰然崩塌,汹涌而来。

她想,她果然是天生的孤煞之命啊,看啊,就连跟她有一点关系的人,皆不能幸免……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死的人不是她?!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每次都是她眼睁睁的看着!!

徐琪抬头静静的看着那个面目全非的人,苍白的面容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情绪,黑白分明的眸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具狼狈得难以辨认的尸首。

突然感觉杀气迎面袭来,一群杀手心跟着一颤,只觉银光一闪,黑衣人本能的一旋身,白铭身旁的两个蒙面人已倒地不起,大睁着双眼,短箭生生穿破头颅,头破血流。

小男孩双手拿着冷箭,眸色暗沉,瞳孔充血,平静幽冷的神情让马车前一众杀手忍不住头皮一麻。

狂风乍起,漫天大雪愈发汹涌,瑟瑟寒风中,一个瘦小的身影静静的立在马车上,眼睛雪亮如刀,没有半分孩子应该有的胆怯和软弱。

那个黑衣人看着地上刺目的红,瞳孔微缩,他被孩子眼中那种只求一死的癫狂惊得一阵后怕,

“抓住她!”

与此同时,芫丰弹跳而起,挥舞着长剑,迎上了一波又一波蜂拥杀将过来的黑衣人。

徐琪在慕之秋身后,只听咻咻声不绝于耳,弓弩虽然不大,杀伤力却惊人,招招狠绝,然而由于徐琪不会武功,也只是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赢了个先机,待他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便是汹涌的反扑。

一波一波的杀手围向马车,芫丰手中利剑寒光闪闪,手腕一转,挽起一串剑花,噗~冲上来的两个蒙面人应声倒地。

庄里的铁卫队早已被处决,余留二十多名叔伯兄弟还有仆人见此,奋不顾身的扑向持刀的黑衣人,无奈身中剧毒,还没动作就被黑衣人死死地扣在地上。

“噗~”只觉一股阴风,慕之秋被黑衣人一掌击中,重重的摔下马车。

听到痛呼声的芫丰回身,一个腾空跃起,长剑一挑,堪堪接过黑衣人指向慕之秋的剑,与他缠斗在一起。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林子,被一片萧杀的气息淹没。

突然马车直直的朝前栽去,所有杀手都一窝蜂的扑了上来,闪着森森寒光的刀,迅速的架在了徐琪二人的脖子上。

一个分神黑衣人身形连闪,手上几个起落,芫丰手上脚上连中几剑,鲜血流出来迅速染红了衣襟。他沉眉看向徐琪,手中的剑无力滑落,任由黑衣人架着自己。

看见芫丰伤痕累累的跪倒在地,徐琪深深的一闭眼,“你敢!你敢杀了他们,我一定会让你们追悔莫及!”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是吗?”那人眯了眯眼,也只能这样了……

徐琪冷冷道,“今日我若不死,他日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黑衣人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见她一身男装,稚嫩的小脸上蒙着一层寒冰,虽然是个孩子,却觉得她浑身带着一股犀利的气息。

看着徐琪的眸光闪过一丝狠色,突然抬手一挥,所有黑衣人挥剑劈下。

浓烈的血腥气冲天而起,凄厉的惨叫声和哀号声抨击天宇,锋利的刀剑穿过了他们的肩胛骨和胸腹,鲜血潺潺而出,在他们的身上绽开一朵朵璀璨而妖异的红花。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混合在一处,喷溅而出。

“兮兮,别看……”徐琪面如土灰,慕之秋不顾一切的扑向徐琪,让孩子的头埋在她胸口,一手紧紧地握着她冰凉的双手。

黑衣人看着眼前一身男装的小女孩,脸上呈现出只有死人才有的苍白,声音冰冷,“钥匙在哪里?”

握着徐琪的手,感觉到她全身颤抖,慕之秋极力的忍着痛苦道,“兮兮,不能说,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有事。”

徐琪推开她,抬头冷冷道,“钥匙?”唇角冷冷勾起,无视周围一切,起身慢慢的朝静静躺着的人走去,缓缓地跪在他身旁,“爹爹,您安心的去吧。”我发誓,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黑衣人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孩子,面对这样的阵仗依然如此冷静,唇边的笑嗜血,完全不像个正常的孩子,突然觉得背脊生寒。

“还是不说?”指着芫丰的剑又向下压了压。

“小姐,不要管我,你们快……啊!”

“芫丰!”慕之秋被死死的按在地上,痛苦的看着眼前狰狞的一切。

只见漫天大雪铺天盖地而来,大地被垫起厚厚的一层。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寒冷的出奇,似乎是在彰显着这一处的凄凉,瑟瑟寒风吹过,显得格外冷冽。此处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全是老弱妇孺,其死状狰狞。

徐琪无力的跪倒在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四周隐忍的哀嚎呻吟。

芫丰左手抱着右肩,痛苦的倒在地上,紧咬着薄唇,刚毅的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眼角滑下来,在他身旁不远处,还躺着一只狰狞的手臂,潺潺鲜血,一地白雪染红。

咻咻咻!一波无羽箭将这一处沉痛压抑的腥风血雨击得粉碎,毫无防备的蒙面杀手应声倒地,一骑快马闪进黑衣人中,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慕之秋看清来人是铁卫队副队长,乘着黑衣惊愕之际,迅速右手撑地,借助腰力一旋身,狠狠一脚踢在黑衣人胸口上,再一个腾空翻转,踢飞了徐琪身边的黑衣人,看着倒在怀里的小女孩,她心痛得无以复加。

“快带小姐离开!”男子大喝一声,一把将二人甩上了马背。

挥剑斩断一个黑衣人的脑袋,慕之秋看了眼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的芫丰和步青,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天边一缕残阳艳得似血,一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到第二天的傍晚终于赶到了风城和沧州的交界处宜县。

“兮兮!”慕之秋慌忙翻身下马,抱起摔下马的徐琪惊得面无血色。

徐琪悠悠转醒,沉痛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抱着慕之秋的手紧了紧,“又只剩下我了?”

慕之秋扶着徐琪的手一抖,痛心道,“孩子,好生记住林子里发生的一切,今日我们没死,他日必报这血海深仇!”

“走,去沧州冥王谷。”徐琪抬头,眼中的灰暗更甚以前,拔下腰间匕首,狠狠地刺向马股,马儿一声长啸,疯狂的朝小路跑了去。

阵阵马蹄声传来,杀手已经追过来了,此地无处可避,奔到妓院门口二话不说,一咬牙拉着慕之秋就冲了进去。

只听到后面的姑娘和老鸨,“哟~二位爷,这是?”

老鸨看着狼狈却衣衫华贵的二人有些拿不准。

“兮兮?现在怎么办?你从后院走,我来挡着。”杀手太多,慕之秋也有点慌了。

“没有时间了。”房顶传来了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很显然,正有一大批人往这里潜伏而来,随即,几个黑影闪了进来。

老鸨看到怀里多了一定银子,当场就愣在那里,好一会没缓过劲来。

“这里没有人出去,”一个冷漠但稍显敬畏的声音上前禀告道。

“她们跑不远,”另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分头进房间搜!”

虽然是座青楼,然一面环水,相比倒也雅致。此时门口没有了拉客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骚动和尖叫声。老鸨被一个黑衣人撞得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看着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却硬是没喊出来。

一个人身穿黑衣短靴,手里还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只见这人停在了一间厢房的门口,一脚踢开了唯一一间靠近后院的房间。

“嗯……"男子怪异的腔调传来,似痛苦,似享受。杀手沉着一张脸上前,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把掀开了床上的被子,一个满脸油光的男子慌忙扯着被子,大喊,“你……你做什么?”男子身后,亦躲着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几近全-裸……“大……大侠饶命啊!”男子哆嗦道,挡住女子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那人一把将她身后的女子拖出来,然后抬起了那女子的脸。算得上清秀的面容,肚兜下隐隐可见姣好的身材。而那双,被迫看着他的眼睛,有着让人心疼和怜悯的恐慌和害怕,甚至身体也被吓得冰凉,半个求饶的字都说不出来。

手起刀落,血溅当场。

“慕姨~”侧面格楼传来一个稚嫩而悲痛的呼声,小男孩虽个头瘦小,面相普通,此时正面色惨白,表情慌乱无措。

“是龙泽山庄的小姐,抓住她!”准备继续搜柜子的杀手一听,所有的杀手蜂拥而至,随即,黑影越来越多,电光火石之间,危险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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