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琪咬着牙,一手扶着腰,在偌大的皇宫中急速穿梭,只见白影一闪,身形怪异却不如曾经的灵活,消失在茫茫雪天中。伤口虽然涂了药,由于不停翻墙,依然有流血的迹象。为了避免留下血迹,徐琪一路都是在房顶房梁上攀爬。寒风冷冽,刮得脸生疼。

中宫后面的璟轩亭,虽名为亭,实则是一个御用楼阁。阁楼上设有檀香木桌椅,此处环境雅致,君紫陌偶尔烦闷时,便邀万俟玉来此对弈两局。

由于伤势严重,运用轻功太久,徐琪感觉有些体力不支,不得已跃下高墙,却险些没站稳,一个蹑足后退了好几步,不小心又扯动了伤口,疼得徐琪倒抽凉气,不由想着到时候定要多补上几刀,让君泽嵘一干人知道知道,千机变就是千机变,落了平阳,她还是王牌杀手,徐琪一向觉得,像原则这些东西还是要讲的,吃的亏怎么着也得照利收回来。

君紫陌?!徐琪准备转角往前走,顿时被前面一群侍卫簇拥而来的男人惊得神智一凛,这种阵仗,除了对付她徐琪,谁还有这么好的待遇她都没听说?

周围无处可藏,情急之下,徐琪转身进了璟轩亭。绕过后面的假山,原来亭内别有洞天。面前假山石弯曲,形成一道拱门,内设白色轻纱为帘,帘子徐徐飘动,可见缕缕热气缓缓飘出,与冷冽的寒风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皇上,皇宫内宫殿甚多,亭台楼阁无数,老奴担心,等我们查到,徐琪早已不知所踪。”想起与徐琪的几次交锋,普林不免忧心忡忡。看君紫陌的意思,势必要抓住那个杀手,可是那人如此狡猾,在深宫里要如何能找得到他?

君紫陌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你不是说他受了重伤?”

“受了重伤还潜进守卫森严的皇宫,”芫成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事情这样要紧?”

听到此处,普林立即道,“皇上的意思是说,只搜查几处冷宫便可?”

看着这样上道的普林,君紫陌显得很满意,“他倒是对皇宫情有独钟。”

普林回道,“皇上睿智,这次徐琪定是插翅难逃。”

君紫陌看着璟轩亭前地上留下的血迹,眸色很深。咚!听见璟轩亭内传来了声响,男人暗自握紧了藏在袖中的软剑,大步朝里面走去。在经过璟轩亭内的怡景池时,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停在那里没有动。

怡景池的进口处挂着白色纱帘,池内源源不断的向外涌出暖暖的雾气,掀起纱帘的一角,使得这一处冷冽的寒风像是柔和了不少。

君紫陌佛开纱帘,大步走了进去,其他人因为这里是君紫陌曾经严令禁止入内的地方,便恭敬地站在门外。君紫陌走得有些急,在他转角抬头的瞬间,被眼前的情形蓦地惊在原处。

只见半人高的温泉池里,白雾缭绕,一女子若出水芙蓉,娉婷没于水中间。墨发好似睡莲散在水中,惹得池水微荡漾,让满池火红的玫瑰花瓣看起来像三月桃花。光洁白皙的额头,细长的眉,微垂的眉眼上,卷翘的睫毛沾着细小的水珠,微颤中映着排排夜明珠闪闪发光。小巧的鼻翼,凝红的唇,雪肤墨发,此时因为温泉的原因,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红,好一幅诱人春色。

君紫陌静静地站在那里,有些怔怔的没反应过来,随着目光缓缓下移,秀美的脖颈,漂亮的锁骨,到若隐若现的酥胸淡淡的雾气中,女子双眸微眯,睫毛轻轻煽动,百媚横生。

黛眉开娇横远逸,绿鬓淳浓染春烟。

“皇上!”徐琪抬头,看着君紫陌的双眸,有些惊慌,就连声音,都像是慌得带了点哭腔。

君紫陌反应过来发现是白非非,皱着眉头嗓音极低,“出来。”

徐琪就这样站了起来,惊得君紫陌变了脸色,转身就离开了,看着男人的背影像是晃了一下,徐琪的神情极为戏谑,心里有些得意的想,这关键时候,怜姬的办法还是挺管用。

伶姬曾说,面对一个男人,必要时,就给他看他最意想不到的,那时,自然会有机会让自己脱身。她顿觉这句话真是极有道理。徐琪把带血迹的袍子迅速藏妥帖,又给伤口上了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就着身上的白色单衣,以一种赴死的心情,极妖娆的走了出去,迎面一阵寒风吹得徐琪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门外的普林和芫成看见徐琪,脸上具是一惊,像是看了什么极不该看的有些慌张的迅速低头给她问安,“皇后娘娘金安。”

徐琪长发湿润,随意的披散而下,秀气的脸上,带着女子沐浴后特有的娇态,慵懒而妩媚,这份娇态在她身上显出,极为自然,并不矫揉造作,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一身白色薄纱,玲珑玉体若隐若现,这样一副极尽魅惑的姿容,确实不该他们这些个属下侍从瞧见。

君紫陌转身,眸色有些暗,眼前女子,这样的妖娆魅惑像是刚出水的妖,与那日的虚白瘦弱判若两人,像是头一回瞧见的模样,静静地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他。

“非非给皇上请安。”徐琪来到君紫陌身前,低头盈盈一拜,千机变虽然彪悍,可从来不吃眼前亏,进退这个东西还是要知道的,这样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惹恼了君紫陌。垂眉看着徐琪的君紫陌,眼中闪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徐琪直觉腰上一紧,便被他带入了怀中,手刚好放在腰上,徐琪身子僵了一下,痛得脸微微发白,差点不留神咬了自己的舌头。

今天的君紫陌,气色似乎好了很多,不过脸还是有些苍白,看来普林的医术确实不错,君紫陌不做声,徐琪也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他,漆黑的双眸清澈明亮,像是极认真的欣赏什么……这个人长得这样一张脸,能这样细细欣赏的机会确实不多,徐琪觉得怎么着,她也该捞点什么回来。

“朕的皇后,看男人都是这样直白的吗?”

徐琪一阵错愕,回神垂眉轻轻一笑,细长的睫毛掩去了眸中掠过的讥讽,轻声细语道,“皇上俊美如斯,非非自然是想看仔细些。”

“你是谁?”君紫陌深深的看着徐琪,看得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他不会是追杀手联想杀手是女子然后怀疑自己了吧?

徐琪抬头迎上了他的眸子,抬出一个恰当的笑,“非非的身份,皇上那日不是查得很清楚吗?”

风一阵冷似一阵,只吹得徐琪一阵头疼,又是一阵凄厉寒风吹过,徐琪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君紫陌皱眉看着面色苍白的徐琪,解下披风给她披上,好不容易被寒风搅得有些破碎的微妙气氛瞬间又回拢。君紫陌解了一身雪白的狐裘披风,露出打底的月白长袍,袍边用金丝线绣着纹路,袍底和左肩上还印着暗影流云图,雍容而优雅,徐琪站在那儿没敢动,眼梢眉角却在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他,一边由着君紫陌把狐裘披在她身上,一边脱线的想眼下这个男人的形容倒是颇有几分气度,十分绅士儒雅。

站在殿外外的石阶上,冷冽的寒风中,十五冻得双腿发麻。不知为何,十五总觉得有点心神不灵,小姐说是出去看看万俟公子,她算好了时间,准备好沐浴用的水,可这都换了不知是第几次,还没等到她回来,十五瞧着这个情形像是有点不大对头。

咚咚咚…殿外响起一串敲门声,“是小姐回来了。”十五急忙起身朝宫门跑去,突然她蓦地停住脚,瞬间脸色熬白,徐琪何曾敲过门?她从来都是不翻墙便跳窗户。

“贵妃娘娘驾到。”门外宫人尖尖的声音响起,十五瞬间就慌了,事发突然,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

徐琪虽被册封为后,但却是入住了冷宫,皇后一位,形同虚设。素问贵妃穆敏华,仗着皇上的宠信,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凭着父亲穆昆是邦伯侯,更是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入宫三年长宠不衰。

十五知道她今日来,肯定是冲着自家小姐皇后之位来找麻烦的,这要是让穆敏华发现徐琪这深更半夜的不在宫中,必定会借题发挥,闹开了后果不堪设想,绝对不能让人抓住小姐的过错,尤其是这个女人,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穆敏华见等了半晌依然没有人应,侍女从门缝里看了也没什么动静,顿时就怒了,“本宫今日前来,是专程来看姐姐的,太后姑姑闻听姐姐身子惧寒,还特意带了些祛寒良药,不想姐姐如此不识抬举,便连太后的薄面都不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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