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松没能理解她的眼神,戳在原地一动不动,大脑飞速运转:

她什么意思?嫌我不够主动?还是让我别去打扰?

“别闹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都要回家了,我哪好再麻烦你。”白思禾等不到解围的人,只能靠自己挣脱。

苏泽不情不愿地放开手:

“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天我也还没回家呢。”

如果那天有他跟着,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稍远一些的地方,程水状似无意地提起:

“白小姐真是深藏不露呢。”

刚刚她还击村民的手法,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之前他中了毒,过后曾被告知是白思禾救了他。

对于那些捧上天的夸奖,他只信了医术那一半,另外关于格斗的内容,则是没放在心上。

一个普通女人,能应对他都吃过亏的女杀手?任谁,也不会相信。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也许还真有这个可能。B

马松哼了一声,以为程水说的是白思禾身边围着两个臭小子的事。

她有多大的本事,没人比自己更清楚。

从读大学的时候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毕业后更是离谱。

偏偏她还爱口头撩拨,到处纵火,见势不妙溜的又特别快。

前前后后加起来,追求的人手拉手能绕地球好几圈,赶得上某飘飘奶茶。

这其中,也不乏能进同一栋宿舍楼的那一种。

不然,她怎么会穿到这本书里?

越想,眼神越是幽怨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这时,那些被分配出去救人的警察回来了,他们身边跟着不少人。

无一例外,都是女性。

有的没了眼睛,有的少了手臂,还有一些,连走路的机会都被剥夺,是被背出来的。

“甜丫!”

“春梅!”

有些村民认出自家买来的女人,纷纷叫出了声。

那些被点到名字的妇女瑟缩着,别过头不想再看他们。

“队长,这些是愿意回去的,还有一些舍不得孩子……”

其中一个人说到这里,沉默了。

他们都清楚,一旦生了孩子,很多人的命运就和这个落后的小村庄绑定了。

这一次,共带出来九人。

被称为队长的人闭了闭眼,居然有这么多人!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另一个人解释。

什么?

还有?

队长猛地睁开眼睛:

“找!一个都不能少!”

他们把人放下,又一次进了村子。

白思禾仔细打量着她们,这些女人她一个都没见过,看年龄和眼神,似乎已经来村里很久了。

大部分都是骨瘦如柴,只有一个,肚子挺得高高的,大概怀孕七个月的模样。

她们身上的伤已经不再明显,可是心里的伤是很难愈合的。

没多久,第二批,第三批……

白思禾见到了陆二妞,也看到了曾瑶,她身子摇摇晃晃的,被身边的同龄学生掺着。

一见到白思禾,她先是抽动着嘴角上扬,下一秒又落下泪来。

像个又哭又笑的疯子。

没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有多复杂。

所有人都停下,她还在直直地向前走,白思禾见她目标是自己,赶忙过去扶。

“姐姐,”才一接触,她就像失去支撑一样身子软了下去:

“我听你的,真的撑过来了,有机会离开,可是茜茜她,走不了了……”

白思禾不知道她口中的茜茜是谁,但十有八九,是和她同样穿着校服的学生。

因为当时她见到三张略显稚嫩的脸,现在只剩下两个女孩。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就把一个大活人折磨死了。

这些被卖到村里的人,于他们而言,是工具,是牲畜,唯独不是人。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要紧。

白思禾扶着她坐在干净些的地方,耐心地引导着她的情绪。

等所有人都齐了,这里足足站了二十几号被卖来的妇女。

放在整个龙国也是非常炸裂的存在。

要知道,这些人只是愿意离开的一部分,还有很多生了孩子后无法舍弃,自愿留下的。

那名队长气得死死咬着牙关,双目带着火焰一般,扫视着那些村民。

“二十二人……”他喃喃着,看到白思禾后,又转过头去:

“二十三人……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他拿出手机,和当地派出所联系。

这么多人,肯定要留在户籍地判决的,总不能带到a市去。

过了很久,当地民警姗姗来迟,白思禾看到那些村民的神情反而放松下来,警觉地说:

“不对,不能把人交给他们,很可能要放虎归山。”

这里面恐怕有猫腻,那些村民暗喜的表情暴露了一切。

孔子明闻言,也看出了些端倪,走到一旁去打了电话。

过了一会才回来,对白思禾说:

“我刚和大伯联系过了,他说会让人处理,保证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以孔德诚的地位,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很快,其中一名领导接到了电话,没听几句就变了脸色,不住地点头答应着什么。

电话挂断后,他表情严肃地对身边人吩咐:

“全都带走!”

“李队长,你没说错吧?咱们可是自己人啊!”

其中一个人不可置信地高声叫道。

“谁跟你们是自己人?我们是秉公执法!”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挥手:

“带走!”

顿时,男人的叫嚷声,女人的哭嚎声不绝于耳。

白思禾看着他们艰难地从车最边上的缝隙中挤过,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总算把事情解决了,有孔德诚发话,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现在只剩下那些迫切想要离开这里的妇女,民警主动让出了开来的警车,让给她们坐,自己则是乘坐高铁回去。

于是每辆车上只留下一个人开车,这样一来,二十多人终于能坐得下。

马松主动走过来,询问白思禾:

“坐我的车回去吧?”

白思禾犹豫了。

很明显,只有坐马松的车才是最舒服的,这不仅是说那辆车的舒适度高。

还有另一层原因是因为和马松更熟悉,所以能更加放松。

可是,程水在后座做过的事,还历历在目,那些记忆,让她十分排斥那辆车。

“少爷,咱车上还有‘客人’呢。”

程木低声提醒。

马松这才想起自己的车已经挤满了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明明是他得到的机会,怎么最后全都便宜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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