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昆都,使召馆内。

徒漾站在律楠威的房门口,听到里面一阵缱绻之声,犹豫再三,还是敲了门。

“谁!”房里,传出律楠威不耐烦的质问声。

“是我,徒漾!”

“进来吧!”

徒漾推门进去,见律楠威披头散发,裸着上身从床上下来。幔帘后,隐约可见两个赤裸的曼妙身影。

“楠威,先让她们出去吧。”

“不必,有什么话就说吧。”

律楠威披上一件丝薄睡袍,袒露的胸肌,看得清结实的纹理。

徒漾看看床上模糊的人影,两个女子悉悉嗦嗦说着悄悄话,发出很低的谄媚笑声。他摇摇头,说道,“楠威老弟,听说艺石城的人已经到了立昆都,得快想想办法了。”

律楠威喝口茶,略带不屑道,“急什么?”

“怎么能不急呢,咱们来了好些日子,官贸的事没有定论还出了人命官司我们本来是要出其不意,跳过五族拿下昆国生意,比徒湖那边取得先机可现在呢!”

“所以你实在埋怨我喽?”

徒漾本想继续发泄不满,却被律楠威突然杀过的眼神震慑住。他知道,律楠威这个人,最听不得被人说自己的失败。

徒漾止了口,律楠威的神态也放松下来,走近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说徒漾大哥,咱们才来了几天,担心什么呢。徒湖往返羽国可是整整走了两个月,事情当然没有那么容易。”

这次出来,律楠威是正牌使者,徒漾不过是个副使。虽有些行为看不过去,但也只能听从律楠威的命令。如果事成,自己可分一杯羹。就算是祸事,也是律楠威背着。

徒湖一趟羽国行程得了不少好处,徒漾也想在父亲面前也挣些脸面,加之出使昆国也不是个费心的差事,他才决定跟随而来。

这样盘算着,前些时候对律楠威那些胡作非为,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昨天,徒漾收到徒波从曜石城传来的消息,林青的官贸顺利过了艺石城。本就够心烦了,如今五族主事的人也来了立昆都,徒漾便再也坐不住了。

律楠威斜看他一眼,轻蔑地挑挑嘴,“昆国那帮老腐朽不知好歹。我不过是给他们面子,要对付他们有的是办法。”

徒漾又看看床上人影,无奈道,“那你还整日沉迷在这些不重要的事情里!”

律楠威缓缓绕着徒漾移动,神色诡异笑道,“我不过是不想太快跟他们撕破脸。五族那些个蠢材弄死了两个废物,不就是老天在帮我们嘛!我说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律楠威就是这样,永远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那两个官员的死,其实徒漾曾怀疑过是律楠威干的,可如今看来又不是。两个五族掌柜见兵就跑,引来杀身之祸,以至死无对证。这反道,不好定五族的罪了。但如果他们不死,反咬一口说石国使团污蔑,更会对形势不利。如今苦于没有实证,两边都在坐以待毙。

这样想来,便不是律楠威的风格了。他这个人心狠手辣,却不是冲动无脑之辈,甚至比许多人更要有城府,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比自己还高了好几个官阶。如果是他背后策划,一定会滴水不漏且能做实五族刺杀的罪名。可现在这个结果,却让人进退两难了。

律楠威突然又叫道,“好了,我的徒漾兄!看你那一脸愁容,我就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徒央死了这么久,还留了个麻烦给你我,是不是,哈哈哈”

说着,他一脸鄙夷地瞥去床脚。徒漾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地上放着琉金石夜‘壶’,便知道律楠威对自己的心思,了如指掌。

徒漾微颤。

徒湖是受徒央教导长大的,对徒央的感情自然比他这个亲大哥要深。徒央当年死得莫名其妙,律楠威突然将徒湖和徒央一并提起,不知是何用意。

徒漾暗暗想着,“徒湖再怎么也是自己的弟弟。而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招惹的好。”于是,他笑脸迎道,“既然律兄有所打算,那我就不多问了。”

“哈哈哈,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心有不甘。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打算去会会五族那个女族首。”

“那个叫苗尔?!”

“没错,就是她。”

“律兄为何”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大人,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徒漾很知趣地退出了房间。来人是律楠威的暗卫,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凡听去一个字,命恐怕也就没了。

徒漾很清楚这点,他看看床上的两个人影,还在悉悉索索笑着,出去后,摇了摇头。

暗卫进入后,递上一支短箭,“大人。那边让我们去见面。”

律楠威看看那只箭,手指粗细,箭头形状奇特,尖端一周还有五个极其微小的弯钩。

“哼!这暗器有点意思不愧是”

律楠威没将话说完,而是用腕力扔出短箭。箭头深深刺入床框,吓得幔布后的两个赤裸身影急往后挪了挪。

暗卫领会,慢慢靠近床边,掀开幔帘。

帘后两人看到眼前人一身黑衣的陌生男子,惊慌地揪起被褥遮住身体。

她们身体纤腰风韵,可暗卫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下一秒,两个身体渐渐躺到,没有一丝惊惧,就已变成两具带有温度的尸体。洁白细嫩的脖子上留下长长细痕,只渗出几滴难以察觉的血迹,再没任何异样。

律楠威依旧是一副凌乱装扮,只披了件外袍朝门口走去。他脸色变得阴沉,用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口吻说道,“处理好这里,跟我去见他。”

“是。”

*************

阴暗的密室内,一身黑色连帽斗篷的人等来了律楠威。

律楠威不耐烦地问道,“约我见面,有事吗?”

“这次的事情,是你动的手脚吗?!”

“哼,你们也太小看我了,这么拙劣的伎俩,可不是我律楠威能做出来的。”

“律楠威,我警告你!不要误了事!”

“是你们不要误事才对!查查该查的人,擦干净自己屁股,再来管别人的事!”

斗篷下的脸看不清一点轮廓,但瞳孔中放出的冷光却好似燃了火一样灼在律楠威的脸上。不过律楠威对这样的威胁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更是得意。

终于,那人转过身去,冷冷道,“做好自己的事,多余的不要管!”

说罢,便离去了。

律楠威身边暗卫问道,“大人,看来,也不是他们安排的。”

“这就有点意思了,到底,是谁呢”

自视甚高的律楠威此刻格外冷静,嘴角甚至扬起了令人不解的笑意。突如其来的刺杀打乱了他的计划,原本他是有些气恼的,以为是刚才'那伙人'自作聪明,帮了倒忙。现在看来,他猜错了。但律楠威却不沮丧,反倒更加兴奋。

对手越是聪明,躲藏得越是隐蔽,律楠威就越是亢奋。亢奋着要将他们一点点逼出来,待那头颅伸将着来到自己脚下的时候,再挥刀砍下。那种血液喷张的感觉,就像亲吻女人身体一样让人充满精力。想到这里,他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兴奋至极。

一切,都出乎意料地越来越有趣了,律楠威没有骗徒漾,他是真的打算安排个契机会会苗尔。

听说,那可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他仰仰头,沉厚的鼻息伴着一阵狂笑,弥漫在这间密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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