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妃的寿宴安排在晚上,白天的时间大部分都安排在了游湖和敬香的活动上,剩余的时间离宴会开席还早,所以嫔妃和来宾们都在规定的场所里喝茶休息。

九州亭往左三间属西配殿是供王府和官员家眷休息的地方,而东配殿则分为正殿和偏殿,正殿是留着给姐姐和胤禛休息的地方,偏殿则留给齐妃等人。

裕妃今儿是寿星比较忙碌,我们也就之前见了一面,打那起还没机会坐下来说说话。

倒是齐妃和惠妃等人比较清闲,我辞了弘历便去了偏殿和齐妃闲聊起来。

惠妃还是一如以往的抄佛念经,齐妃则闲来无事现在专心研究起盆景来。

其他嫔妃们说起的话题大都是现在宫外和宫中都流行的花样和衣裳以发髻,而我则在这一派祥和的气氛中觉察出一丝骚乱。

我好似听见屋外好似乱哄哄的,一派哗然中好像有人在直指谁的不对是?

我身旁的人还在彼此谈笑风生,我已然起身向门口走去,西配殿处好似聚集了不少人,‘隔岸观火’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刚好巧儿端着冰盘进来了,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闹哄哄的?”

巧儿见我目光直指西配殿处,她叹道,“哎,是四阿哥家的侧福晋和庶福晋,说是庶福晋不小心把茶水泼在了侧福晋的衣服上了,所以侧福晋不依不饶的。”

巧儿话至此处殿中的谈笑声戛然而止,齐妃意外的看着我们,她好似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起身问道,“烫着了?”

巧儿闻声端着冰盘进了屋子,我随后跟来,巧儿说道,“今儿虽然人多,可是当值的宫女们都很是小心,茶水都是早就备下的,怎么会烫着人呢?”

又是侧福晋。弘历今天怎么把庶福晋带进了宫中??

这怕是要出乱子了!

我无奈的向齐妃望去,齐妃表示很同情熹贵妃,说道,“熹贵妃这一辈子都是个好面子的。真是没有想到会娶这么个儿媳妇!”

惠妃闻声同意齐妃的说话,回应道,“是啊、”

其他几人许是身份不同,不敢随意评论是非,我倒是觉得这个静娴不像是故意找事。只是以她这么个大家闺秀来说,怎么会这么没有分寸?

思来想去,只怕是弘历带着个侍妾来宫中参加宴会惹恼了她。

巧儿见我横眉微蹙坐在一处不言语,为齐妃和惠妃等人放下水晶盘装着的各色果盘,又说道,“说来说去啊,都是侧福晋得理不饶人非要庶福晋磕头赔罪,庶福晋是个软弱性子自然肯,只是?”

巧儿话至此处向我试探了一番,仿佛接下来的话她不太敢说出口?

我瞧着她都带给我们这么个劲爆的消息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问道,“只是什么?”

巧儿回道,“四阿哥知道了这事儿,哪里肯依呢?为了给庶福晋出气还动手打了侧福晋呢!”

惠妃向来是个面色清冷的人,她最不愿意管这些事,可是听见巧儿这么说,还是意外道,“弘历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呢?也太没有分寸了。”

齐妃好似也觉察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敛去了笑意向我看来,巧儿接着说道。“不光是这样,四阿哥打了人直接把庶福晋拉走了,留下侧福晋一个人在那人群里愤愤不平。”

话至此处巧儿担忧的对我说道,“娘娘依奴婢看。四阿哥可别再出什么事儿。”

我了解了来龙去脉,只觉得这是两个比宝黛钗还要冤家的人聚在了一起,所以整日的不得安宁。

我略有些恼,说道,“早知道她乌拉那拉氏静娴是个厉害角色,论家世背景。德行教育也该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做事怎么这么不知收敛,平日里在王府里跋扈也就罢了,怎么还在宫中这么明目张胆?”

齐妃见我生气了,她知道我是惯会惯着弘历和弘昼胡闹的,这会子事情严重,她不得不说道,“其实也不能全怪侧福晋,四阿哥也忒不把侧福晋放在眼里了,侧福晋都入府多久了,到现在也没有个动静儿,而庶福晋则是给生了皇孙的人,侧福晋心里本来就不服气。”

“再加上四阿哥明里暗里都向着庶福晋,根本就不把侧福晋放在眼里,论谁气的过啊?”

齐妃的话也不无道理,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静娴受了冷待,而弘历又是个倔脾气不肯服软,再加上不愿意看人脸色也不愿意和静娴有什么交集了,所以才叫这对新婚夫妻越走越远。

不过,眼下好像不是关心她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而是要先找到这个闯祸的,否则以胤禛的脾气,他一本脸色,只怕今儿的生日宴都别想好过。

我问巧儿道,“知道弘历去哪里了吗?”

巧儿闻声忙的回道,“四阿哥生气走了,这会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怕是皇上也知道这件事了,你去告诉五阿哥,就说是我说的,务必把弘历找来,不然要出大事。”

巧儿闻声说道,“哎,奴才这就去。”

只是哪里还叫巧儿走开,今儿最忙的人出现了,只见裕妃一身褐色朝服朝我走来,脸上挂着急色,说道,“不用去找四阿哥了,你先去看看贵妃姐姐那边吧!”

熹贵妃?

看样子事情不妙,满屋子都很急着想知道怎么了,我自问道,“贵妃怎么了?”

裕妃说道,“侧福晋挨了打哪里肯罢休,现在正在贵妃那里哭诉呢,贵妃本来就身子不适,只怕不多会就要叫太医了。”

闻声我自有些恼静娴这么不知道分寸,只怕今儿她是故意这么闹得,只是她这么闹回头没好下场的不是她想的那个人,而是她自己了。

我气恼道,“这个侧福晋真的是叫人大跌眼镜,我倒要看看是个怎样的人能把人磨成这样?”

我说话要去找熹贵妃去,却被齐妃拉住,她忙的劝我道,“哎。你还是别去了,你若是去了倒叫贵妃面上过不去。”

齐妃这么一说裕妃倒也没有了主意,蹙眉没搭话,倒是一直冷静的惠妃含笑对我说道。“也是,不过依我看,贵妃这会子怕是巴不得哪个神仙赶紧下凡来解救她还差不多。”

众人闻声都知道惠妃这话的意思,一时都轻笑出声,我这才觉得心里敞亮了。

忙的对裕妃说道。“今儿姐姐可是寿星,出了这么档子事,姐姐莫怪。”

裕妃闻声嗔怪我道,“瞧瞧,这话要说也该是贵妃来说这话,你啊,专心去看戏听曲儿去吧!”

齐妃和我闻声笑立在一处,各自又说了会子话,才决定随着他们闹去,只要不出人命都随你们玩。

就在我们以为事情闹一会就结束了的事情。巧儿忽然从外头进来,对我说道,“娘娘,找着四阿哥了。”

闻声齐妃问道,“在哪里呢?”

巧儿有些担心皇上认真起来的后果,自道,“在,在皇上那呢。”

胤禛果然已经知道了,皇子打人是大事,更何况静娴是满洲三旗以内之人。怕是也没这么好得罪。

裕妃闻听巧儿说弘历在胤禛那,担忧的对我说道,“你去看看吧,皇上要是恼了。还不知要怎么罚他呢。”

闻声齐妃和惠妃都忙的劝我赶紧去,我自没多想,起身向勤政殿走去。

来勤政殿的一路我都在想,静娴和弘历不和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事情,但是能把弘历逼得打人也是件能耐的事情,这个静娴到底真蠢还是大智若愚呢?

得罪弘历对她有什么好处?还是她没有我想的这么复杂。只是一般女人争宠把理智都给忘了。

勤政殿

高无庸见我来忙的给我打千,还说现在皇上正生气呢,眼看着裕妃娘娘的生日宴就要开始了,可不能耽误了事情。

我见高无庸急的不轻,也没有答话,只是我往勤政殿里头看去时,发现弘历正跪在胤禛脚下。

而弘历身旁还跪着一个人,那女子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很是柔弱,看样子应该是弘历宠幸的那个高氏了。

我瞧懂了屋内的情形,只听胤禛气哄哄道,“朕平日里看你最属懂事,今儿竟然在宴会上动手打人,真是把朕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弘历什么都好,就连道歉什么的都比弘昼要强得多,只见弘历跪在地上额头点地道,“儿臣知道今天是儿臣鲁莽,但是并未做错,乌拉那拉氏目中无人先动手打人,往日在王府飞扬跋扈也就罢了,今儿是裕妃额娘的生辰,她还这样跋扈不知分寸,本就该罚。”

胤禛见自己的儿子知道错却不知悔改,自气的直瞪眼,只见胤禛怒指着弘历道,“依朕看,就是你不懂齐家,往日里朕是不是跟你说,要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第一条都做不到,还指望你怎么帮朕?”

弘历闻声磕头道,“儿臣知道错了,求皇阿玛责罚。”

高氏则跪着不动,不知道她是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话,还是根本插不上话,我只见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这是大智如愚还是什么?

而胤禛听见弘历说责罚,呲之以鼻道,“责罚?今儿是什么日子?你如此不知分寸,给你额娘添堵,还有,乌拉那拉氏在朝中地位,你今儿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人家的闺女,叫人脸上怎么过的去,亏你还是朕最得意的儿子。”

弘历闻声说道,“儿臣知错,只是乌拉那拉氏也有错,皇阿玛最是秉承公平之人,此事非儿臣一人之错,求皇阿玛明鉴。”

胤禛闻声气的直叹气,他也知道静娴的脾气,他也很无奈,自说道,“朕不是不知道乌拉那拉氏的性子,可是你也不该这么不给她脸面。”

弘历闻声瞧着父亲还是很理解自己的,自是委屈道,“是,儿臣知道错了。”

胤禛瞧着儿子不争气的都要被一个女人折磨哭了,自是恨铁不成钢,指着弘历“你、”半天说不上话来。

我见胤禛很是知道弘历的难处,也知道他明白这所有的过程和缘由,这就好办了。

我自想好了法子,提步进了屋子,不顾及高氏在场,扬声说道,“我在外头听了半天,皇上怎么都没说怎么惩罚弘历啊?”

胤禛见我来了好似得了救星似得向我看来,弘历见我来了则委屈不已,“额娘、”

我见弘历跪在地上一幅委屈的不能在委屈的样子,我自扫过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却没有理会他。

倒是高氏此时听见我说要责罚弘历,则连连给胤禛磕头道,“都是奴婢不好,求皇上娘娘不要责罚贝勒爷,要罚就罚奴婢吧!”

我自打进屋起便大量着高氏,她虽然出身没有静娴高贵,可是眉目清秀,身上有种说不清的美感。

她虽然着急起来脸都皱成一团,可是眉宇间的高贵还是不显山露水的叫人看的清清楚楚。

不愧是未来的皇贵妃,果然值得叫一个人如此护着自己。

只是今儿我还不能这么夸她,自和胤禛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说道,“本宫早就听说过四贝勒府中的高氏很受宠爱,就连嫡福晋都不能与之相较呢!”

高氏见我言语间没有好气,自紧张的低下头不敢看我,“是奴婢的错,奴婢,奴婢只是、”

我见高氏一时语塞,我也不好为难她,自说弘历道,“不论是高氏姿色出众还是家教过硬,弘历你今儿打人就是不对。”

弘历闻听我不向着他说话,自是委屈和懊恼一并袭来都凝在眉宇间,唤我道,“额娘!”

我见弘历不知悔改,大概也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我自呵斥他道,“怎么你今儿犯了大错,还想让我帮你求情?”

弘历见我恼了,这才知道错,“儿臣不敢。”

我见他如此,自道,“依我看,就是本宫和皇上往日里太放纵你,才叫你这么没分寸。”

弘历瞧了瞧他皇阿玛的脸色,只见胤禛喝茶的喝茶,荡茶杯的荡茶杯,根本没有打算向着自己说话,他委屈的低眉说道,“儿臣知道错了,求皇阿玛和额娘不要生气,该责罚的儿臣定不委屈。”

我见他如此说,那就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在看看高氏蹙眉急的一头汗,我想此时此刻她应该是真的很担心胤禛会处罚弘历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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