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许是因为自责再加上胤禛说要惩罚弘历,所以显得格外的紧张羞愧,她的身份有限,在胤禛面前也不敢多说话,只是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我瞧着弘历跪在地上的样子有怨有气,仿佛对今晚的事情他也很沮丧无措。

想着他刚刚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错了,可实际上他的心里并不愿意承认今天的事情自己做的错在哪了。

看来不叫他知道什么是错,还真是不行了,要不然以后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我瞧着胤禛不说话,高氏也不敢言语,我只好说道,“只知道错有什么用?你要知道乌拉那拉氏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你今儿这么不给她脸面,可叫人家明儿怎么做人?”

话至此处我睨了眼高氏,只见她正梨花带雨的,我又道,“还有,你就不怕她今日得了理明儿更要给一些人脸色?”

弘历闻声刚想辩驳,高氏则急声道,“娴姐姐从没有给奴婢脸色看过,都是奴婢笨嘴拙舌的总惹姐姐生气,求皇上和娘娘饶了贝勒爷吧,奴婢这就去给姐姐磕头赔罪。”

高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言语中很是诚恳,胤禛见状向我看来,仿佛他对自己的儿子宠爱小妾的事情一点也不在乎。

还在一处喝自己的茶,见状我倒是好奇了,他这可是头一次这么淡定,我鄙夷他一眼,回眸对高氏不暗不明的说道,“可四阿哥好似觉得你很委屈呢?”

高氏听见我这么说,抬起一双泪眼看着我说道,“不,奴婢不委屈,是奴婢不知分寸,爷说想叫奴婢见见世面,带着奴婢来宫中参加夜宴,谁知奴婢笨手笨脚的打翻了茶,差点伤着姐姐。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求皇上和娘娘不要责罚贝勒爷,要罚就罚奴婢吧!”

弘历闻听自己的宠.妃要替自己承担所有的过错,他哪里肯依自跪在地上诚恳的给胤禛磕头道,“不。要错也是儿臣的错,求皇阿玛不要处罚玉茹,要罚罚儿臣、”

胤禛这才觉得看不下去了,蹙眉摇头叹气,表示对弘历的表现不是那么满意。

我见胤禛一双深眸紧盯着弘历瞧。眉宇间的深沟越蹙越深,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妙,忙道,“你们两个都这么勇于承担错误,那皇上怎么看?”

胤禛这才发觉自己差一点就忍不住了,抬眉看着我问,“皇贵妃怎么看呢?”

闻声我道,“既然如此高氏随本宫去给侧福晋道歉去、”

高氏听见我的话愣在地上紧盯着我看,弘历则意外的看着我,我不理会他的眼神。只对高氏说道,“还不起来,是打算跪在这里求侧福晋原谅你?”

高氏闻声明白我的话,忙的起身,弘历却不舍得自己的宠妃出门去给静娴道歉。

他刚想阻止,我则将高氏拦在身后,低眉寡淡的看了眼弘历,表示他在胡闹,以后我不都会在管他的事情了。

弘历见我如此才肯罢休,在不言语。我复对胤禛说道,“今儿的宴会弘历不宜出席,要不然外头的空气就更火辣了。”

胤禛听见我的话,好笑不好意思笑出来。隐忍的问我道,“你说怎么办?”

我说道,“弘历今儿动手打人,即便要瞒着也瞒不过去,乌拉那拉氏家族只怕心里从此要记恨咱们了,依我看。不如咱们君子行为礼让他们一回。”

胤禛闻声挑眉,问道,“哦?怎么做?”

我看了看弘历一脸的憋屈,我也很无奈他的处境,我只能说道,“皇上是天下人之君,多少眼睛盯着,如今咱们的孩子动手打人,不管一开始是谁的错,皇上要是摆不正心态只怕要落闲话。”

“要不,今儿就委屈咱们四阿哥在这东暖阁里跪一会儿吧!”

我话刚说完弘历不敢相信的唤我道,“额娘?”

我见弘历还不知悔改,自有些气恼他一直以来的态度,自秉住脸色,呵斥他道,“好了,你还不知错吗?”

弘历闻声低眉不言语,满脸委屈,“儿臣知道错了。”

胤禛则对我的主意很是赞同,起身向我走来,来在我身旁看了看弘历,说道,“跪着吧,若是乌拉那拉氏不念你们夫妻情深,朕给你做主。”

胤禛话至此处提步就走,余下我和高氏随在身后,临行前,我瞧着弘历的满脸愤然,我道,“往日里最是耐住性子的,今儿偏偏不争气。”

“你皇阿玛往日里惯会宠你,但是今儿就是你不对,若想叫人家对你和和气气,你好歹也有个爷的样子,动手打了人你还觉得委屈了?”

“弘历,你若是还不摆正心态,好好想想到底是谁的错,连我也要看不起你了。”

话至此处我带着高氏出了东暖阁,来到了清阁的东配殿,配殿里果不其然有熹贵妃,和弘历的侧福晋静娴。

我来时看见静娴没像高氏一样梨花带雨的,而是见我带着高氏来了,目光睥睨的看了看高氏,好似这样的眼神是表示,高氏以为自己挑了个高枝就能怎么样了似得?

高氏被静娴看的心虚不已,低眉不敢说话,静娴看了高氏许久,熹贵妃看着自己的儿媳妇这么不知道规矩,提醒她道,“静娴还不给皇贵妃请安,越发的没有规矩。”

静娴闻声这才抬眉看了看我,那样的眼神好似在炫耀自己的高贵,旁人的不如!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弘历不喜欢静娴什么了,她身上有刺,叫人轻易接近不了,好似一接近就会被刺伤。

静娴被熹贵妃提醒着,才行礼道,“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我见静娴的高傲好似是从骨子里发出来一般,即便自己不得宠也休想被人嘲弄一星半点。

我明白她的自欺自强,自道,“起来吧,本宫今儿知道侧福晋受了委屈,所以特意带着高氏来给你磕头赔罪,这说来说去都是弘历的不是,才叫侧福晋受了委屈。”

静娴目光傲慢的睨了眼高氏。高氏则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有领会到静娴的眼神,我这才故做斥责道,“你还不跪下。”

高氏闻声这才慌乱的跪在地上,说道。“姐姐,千错万错都是玉茹的不对,求求姐姐大人有大量原谅玉茹吧。”

“姐姐,玉茹知道贝勒爷给姐姐难看了,只要能叫姐姐出气。姐姐就是骂我打我都行,只要姐姐消了气。”

我看着高氏跪在地上哀求着静娴,静娴则根本不领情,那一脸傲慢无礼,叫我对她没多大的好感了。

怪不得弘历不喜欢她,静娴如今不过十多岁,但是看上去老成,干练,眼神中比一般同龄人的眼神中多了些愤世嫉俗,好似她对旁人的心思和表现都显出不屑和厌弃。

高氏的哀求声还在持续。熹贵妃则蹙眉看着静娴的不知好歹,我也实在无语,只能找别的话题,对熹贵妃道,“姐姐头疼好了吗?”

熹贵妃闻声摇头扶额,叹道,“别提了,太医说我这病好好静养保准能好,现在看来啊,哎!”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偏偏得了这么两个冤家。”

熹贵妃话至此处双眸中含满了雾气,她的难为情好似很真实,见状我自安慰她道,“姐姐快别哭。今儿可是好日子,可别怵了裕姐姐的霉头,还有啊,这老话说的好,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熹贵妃听见我这么说,拭泪道。“皇贵妃也别宽我的心,我啊,早晚是一条命,什么时候这条命没了,才真的不受这份罪了。”

熹贵妃是越说越伤心,我忽然心里有了主意,忙的说道,“我可没有宽你的心,还有件事我还没跟姐姐说呢,皇上可是大发雷霆,现在弘历还在东暖阁跪着呢,本来皇上要打发了弘历去守皇陵、”

熹贵妃闻声不敢相信的紧抓着我的手问道,“什么?这可怎么是好,无论如何都使不得啊。”

跪在地上的高氏闻声惊讶的看向我,就连静娴都相信了,我见她们都在惊愕中,忙的向高氏递了个眼神,高氏见状心领神会哭的更伤心了。熹贵妃许是信以为真了,哭的更伤心了,见状我道,“知道姐姐舍不得,可是皇上正在气头上,论谁也拦不住,我好说歹说的皇上也不依,只是叫我带着高氏来赔罪。”

熹贵妃急的直蹙眉,眼泪一直往外涌,静娴侧僵在地上一动不动,高氏的哭诉声更为动人,“姐姐,姐姐,即便不原谅玉茹,也该看在和贝勒爷夫妻情分上给爷求个情,若是贝勒爷能平安无事,姐姐叫玉茹做什么都可以,即便是要了玉茹的命也行啊!”

就在静娴刚要动摇,巧儿忽然进了屋子行礼道,“娘娘,皇上叫两位娘娘过去呢,宴会已经开始了。”

闻声我道,“四阿哥呢?”

巧儿闻声向熹贵妃看了看,那满眼同情之余还不忘说道,“四阿哥还在东暖阁跪着呢,刚刚张廷玉大人和怡亲王等人来过,向皇上求情,虽然四阿哥暂时不用去守陵,但是罚跪是说不下来的了,皇上说了要让四阿哥这么一直跪着。”

熹贵妃闻声紧握着我的手,哭道,“妹妹,这可怎么好?”

屋里的人都伤心不已,我瞧着静娴愣在地上,大概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程度,见状我道,“侧福晋难道不担心吗?他可是你的夫君,若是他出了事,只怕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静娴闻声含泪的双眼向我看来,她的傲慢不减,只是刺减少了不少,见状我又说道,“话说过来,弘历虽然有错,但是侧福晋你难道就没有错吗?”

“若是侧福晋不是因为生气嫉妒,也不会小事化大,事情也不用演变到这个地步。”

“一个女子有嫉妒之心不为过,过分的是一个人不懂张弛有度,一根弦若是绷得太紧,她身边的人都会不舒服,侧福晋是个明白人,想来本宫说的话,你该明白。”

静娴低眉落泪,她的任性和妒忌心害苦弘历的已经不是这一件事了,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叫她一时拉下脸来给弘历道歉,只怕她这个自小高贵的大小姐是做不到的。

我见她似乎有动摇,但是却还一动不动,我又道,“弘历现在还在东暖阁跪着,若是没人求情只怕今夜也不用起来了,若是侧福晋你能摒弃前嫌为弘历求情,一来皇上只能说侧福晋大度有容人之量,二来这宴会上人也不少,若是侧福晋能给弘历求情,侧福晋的贤惠只怕整个大清朝都知道,岂不是两全其美?”

静娴闻声想了一瞬,忽然悲伤减去不少,因为她从嫁进贝勒府后就一直听着许多关于皇贵妃的传闻。

人人都道皇贵妃为人惯用心计,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她最看不起的人就是这种女人,所以抬眉间尽是睥睨,言语间尽数的挑衅的对兰轩说道,“哼,静娴比不上皇贵妃娘娘八面玲珑,不过,皇贵妃娘娘说的对,所谓夫妻之道是该相互包容谦让。”

静娴此话一出,不管是我,还是高氏或是熹贵妃,大概都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均都微楞了一瞬。

我倒是很意外,因为我不知道静娴竟然如此和我说话,要知道整个后宫中,不管是谁见了我都要礼让几分的,而她言语间明里暗里都直指我是个诡计多端之人,哼,不过她倒是倒打一耙之余还不忘给个甜枣吃。

我含了一抹浅笑,立在熹贵妃身边,只见静娴对熹贵妃又道,“额娘,从前儿臣也有不对,儿臣这就去向皇阿玛求情,额娘不要太担心了。”

静娴话至此处提步走了,满屋子里只余下我和高氏以及熹贵妃三人,熹贵妃许是也听出来静娴刚刚的话说的不好听,忙的对我说道,“这个丫头说话不知分寸,妹妹莫怪。”

我真的很同情老佛爷以后的人生路,摇头失笑,对熹贵妃说道,“侧福晋为人正直并未九曲心肠,这样性子的人很容易叫人信任。”

熹贵妃见我不和她一般见识,蹙眉担忧道,“可是,她说太不会顾及,我实在担心、”

闻声我道,“姐姐多虑了,或许咱万岁爷就是欣赏她这一点所以才将她赐给弘历做侧福晋也说不定。”

高氏见我如此说,抬眉看了看我,那眼神分明多了几分敬畏,我不理会她这些,自对熹贵妃说道,“咱们也过去看看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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