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袁绍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之间有些冷意。

许攸晒然一笑,插话道:“田别驾,前几日你等计议取大公子之兵,以解冀州之困。

大公子不但立时派兵前来,更是亲率六千精锐,从海路杀入公孙瓒腹地!

当此之时,北有刘虞,南有公孙瓒,西有张燕,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

我等正当勉力协助,岂可再空耗时日,置大公子于死地也?”

田丰起身正色道:“大公子兵入幽州,正是为了牵制公孙瓒之兵。

而此刻战果未出,奸细未行,我等贸然决战,岂不是空耗公子以赴死之心博来的战机!”

这个时候,沮授也出列道:“明公,田别驾所言甚是!正所谓,未虑胜先虑败,若是我军战败,则大公子危矣!

此时应于渤海中散播谣言,致使公孙瓒军心浮动,我军便可趁机攻之。

只有大胜公孙瓒军,方能保住大公子之孤军啊。”

闻言,袁绍缓缓的转过身子,不再言语。

众将相互看了一眼,纷纷离去。

......

第二日辰时,遒国,义安乡大营。

斥候来报,又有大队乌丸骑兵抵达。

根据判断,乌丸骑兵的数量,已经超过一万。

不过,袁谭、王门、郭祖等人根本没有在意。

义安乡大营的防备做的非常好。

大营外有壕沟、鹿角、拒马......还有缴获的一千多张强弩。

现在,他们担心的就是对方不来攻击。

还有撤退时,对方骚扰的问题。

此刻在大帐中,荀攸手拿一张绘图,指着沙盘,侃侃而谈。

“造兵车两百,侧翼及上方多加盾牌防护,以掩护船队。

每车用兵六人推动,于船队一侧形成半月状。

弩兵及长矛兵隐于战车之内。

车身留有洞口,以便长矛刺杀和强弩射击。

有战车防护,乌桓骑兵必然不靠靠近。

如此可安稳撤退至方城县正南。

此处巨马水、易水、泒水三条大河并行,相距不过数里。

我等可以此处以战车防护为营,然后开凿河道,连通三水。

三水既通,我等可来去自如。

接着大军可沿泒水南下河间国乐城县。

此处距离驻扎在河间国弓高县的袁公大军已不足两百里。

正好可调回太史慈部,一南一北,钳击位于南皮之地的公孙瓒。”

解说之时,一向内敛的荀攸,少有的自信满满。

袁谭的目光却是落在荀攸的手绘图上面,下意识的说道:“却月阵?”

这荀攸竟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他能想出此阵法,是因为知道这个阵法。

而荀攸能想出此阵法,却是根据地形、环境、敌我双方情况而凭空创造。

......

却月阵作为一场经典的以步克骑之战,为后世津津乐道。

不过,这个却月之阵,对地形等条件的要求比较复杂,历史上也就出现过一次。

乌黑的眼圈里透着自信的荀攸:“......”

他查了前半夜的战例和兵书,又苦思冥想后半夜,最终设计出来的阵形和计谋。

公子却早已胸有成竹,连名字都有,说明已是成熟的战例。

唉,当计策想出来的那一刻,一向沉稳的荀攸都忍不住暗暗夸了下自己。

甚至揣测公子看似考校,实则是技穷了。

毕竟结合地形,敌我,双方各种条件,能想出这种计策,简直是天纵奇才的灵光闪现!

......

现在看看,自己还是井底之蛙了。

公子实为天人也。

袁谭并不知道荀攸脑中所想,而是接着说道:“以却月阵掩护船队撤退,倒是个好主意。

这样,关于战车的形状和样式,公达,还是要和军中匠工交代清楚。

此战车不但能够抵挡箭矢,还要能抵挡骑兵的冲击才行。”

荀攸点点头,忙道:“公子放心!”

说着又拿出一张图纸,道:“这战车,侧面和顶部本就多用厚木,再有盾牌防护,便是强弩也可抵御。

且每辆战车有六根圆木固定于内侧,只要停下,便可斜撑住战车!”

袁谭:“......”

他看着图上,只有左侧面和上面有防护的战车,微微吃惊。

这种战车从形状上来看,就像是把一辆正常的车,从中剖开。

只有一侧轮子,所以需要六名士兵抬着内侧的六根横木扶起来,推着前行。

当战车停下时,战车倾斜,以六根横木插入地面为支撑,就形成六个类似的三角。

这个绝对能防御住马匹的冲击。

而长矛兵和强弩兵可以躲在半边战车的后方,尽情的射箭和防御。

甚至在骑兵冲到战车上时,可以把长矛瞬间推出去。

甚至为了增加长矛的速度,可以用大锤砸出去,以击杀骑兵。

设计非常的实用和巧妙!

袁谭心中嘀咕着,他知道却月阵,也知道却月阵的灵魂——战车。

但战车具体什么形状,和却月阵里的一些描述并不清楚。

因为百度,和史书上的描写也不清楚,很多细节他看着都有些懵。

所以寻思今天画个轮廓,以震慑众人,细节处让他们自己研究。

却不成想,荀攸已经完成了详细的施工图......

这一波没装上!

“荀攸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夜之间,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功夫!”

不过,袁谭也习惯了,古人其实很聪明。

尤其这些在历史上留下名字,可以说几乎没有一个易于之辈(孔融除外)。

当此时,既然军师已经给好了计策。

袁谭自己也不用再表现了,于是开始下令:“军师此计大善,众将听令!”

“末将在!”

“令荀攸抽调军中匠者,和精于此道者,立即打制战车。”

“唯!”

“令王门率领弩兵两千,防御大营!”

“唯!”

“令郭祖率领水军两千,安顿幽州人的家眷和马匹,并随时策应大营。”

“唯!”

“我自率亲兵,居中策应。此战能否立下大功,就仰仗诸位英杰了!!”

“公子谬赞,某等不敢!”

军令既下,大营之中,顿时如火如荼的忙碌起来。

乌桓人不攻击营寨,居中策应的袁谭倒是清闲下来。

他带着数十名骑兵,先是到大营的望楼上观察乌桓人的大营。

然后又到营中探视受伤的士卒。

再接着又到大营中安慰投诚来的幽州人和他们的家眷。

张眺等人明显有些后悔,不过也已经晚了......

“哈哈哈哈!”

对于他们的担忧,袁谭并未在意,随口解释了几句。

乌桓人根本没有重骑兵,甚至连挂在马匹前脖位置的草甲都懒得编......

这种骑兵若是敢冲阵,他的一千多张强弩可不是摆设。

掳了涿县、故安县、遒国县三地武库的他,战略物资不是一般的充裕。

见袁谭如此自信,那些幽州人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

虽然在近战搏杀方面,骑兵逊于步兵,但骑兵的好处就是来去如风。

而马匹充裕的袁谭,斥候也在南岸撒出去上百人,以防备关靖等人来趁火打劫。

至于北岸......可是有上万的乌桓人,斥候出去等于送死。

在大营中转了几圈的袁谭,到了午后的时候居然无事可做了......

乌桓人还在聚集,似乎并没有进攻的打算。

无聊的袁谭干脆回到了大帐中。

左右看了看,忽地发现一旁站的趣÷阁直的貂蝉。

自从醉酒那日起,原本亲密度很好的貂蝉就好似换了个人般。

偏生袁谭自己又断片了,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否干了......龌龊事,得罪了这小娘。

这事又不好询问,结果导致两人到现在都没说过几句话。

不过他昨天疲惫至极,双脚泡着热水就睡去了。

今早起来时,甲已卸......

想来也应该是貂蝉帮他安顿的,总不能是荀攸吧!!

如是寻思着,便想缓和一下彼此尴尬的气氛,于是道:“来来来,貂亲兵,我们来演练下武艺!”

貂蝉柳眉微蹙,不知为何,他现在只要听到袁谭说话,脑子中就会闪现出那首诗。

南风吹起北海波,一夜美人白水多。

......后两句是什么呢?

“唯!”

虽然貂亲兵三个字也不太好听,但貂蝉还是点了点头,拔出了腰间的三尺四寸长剑。

刚拿起两尺长圆头木剑的袁谭:“......”

貂蝉的速度很快。

经常习舞的她,动作迅捷,而且身形上也有一定的功底。

不过作为王越的弟子,袁谭早已发现了对方剑中的破绽,花招太多,华而不实。

看着不断靠近,寻机出剑的貂蝉,袁谭不动如山。

陡然,貂蝉身子一纵,手中长剑寒星一般点来。

眼见长剑袭来,袁谭依旧纹丝不动。

貂蝉顿时有些犹豫,就在她迟滞的时候,袁谭手中木剑闪电般击出,正中剑身处。

下一刻,袁谭欺身而上,短剑已经点中了貂蝉的锁骨。

“战场之上,以命搏杀,万不可有一丝的犹豫。”

袁谭轻声道,“对方即便是你的至亲,只要是敌人,那就不能有半分心软。

否则,死的便是你。”

“唯......”

貂蝉咬紧下唇。

两人对战本就不公,因为袁谭的剑短。

而且方才刹那间速度极快,后发而先至,即便她没有犹豫,也不是对手。

又短又快的袁谭,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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