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竟敢暗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元徽凡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阴狠地骂了句。

元槐把手指放在唇边,吹了声嘹亮的口哨。

不远处正在遛弯的小红马动了动耳朵,撂蹄子冲上前,旋即调转方位,屁股对准元徽凡,暴躁地甩了一下马尾。

元徽凡毫无防备,任由马尾啪啪啪地打在脸上。

下一秒……

“噗呲,噗呲~”一大滩热乎的马粪,准确无误地往元徽凡脸上喷去。

马吃草不会嚼得很碎,马粪里还有没消化的草料,一股马粪掺杂着马尿的骚臭味扑面而来。

糊了一嘴的马粪,元徽凡呸呸呸了几声,刚想用袖子擦拭嘴角的粪渍,却是越抹越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屎了。

都怪元槐!

元行秋闻声赶来,那臭气熏天的味儿,令她克制不住地干呕一声,急急地用手帕捂住口鼻。

“还不赶紧带大公子去洗洗。”

一时间,竟无人围上来。

元徽凡长这么大还没遭人嫌弃过,顿时气得鼻孔都放大了几倍。

宝珍捂着鼻子刚想上前,就被元徽凡气急败坏打断:“不用了,老子自己洗!”

-

另一头,元槐背着药箱,避开耳目,来到行幄。

王秉恩连忙搬了张马扎给元槐坐下。

元槐也是射完箭后,才发现赵崇光的走路姿势不太对劲,伸手一摸才知道他伤口开线了。

血在服下三七丸后便渐渐止住了,但是伤口缝针线崩开了,还是要好好处理。

难不成他穿红色的衣裳,是为了和血一个颜色,不被人看出来?

红衣上的血迹会变成黑斑,其实还是比较显眼的。

赵崇光坐在交椅上,看着元槐熟练地处理伤口,眼底一片乌沉。

这种崩线后的伤口处理起来,比缝合伤口还要麻烦许多,半个时辰过去,元槐深呼一口气,手下动作有条不絮。

总算重新缝合好伤口,元槐再三叮嘱缝针后的注意事项。

“陛下受了这么重的伤,近来避免剧烈运动,否则再崩线便要留疤了。”

赵崇光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以为无事了,元槐躬身行礼,绕过赵崇光要走,却被他扯住了衣袖。

赵崇光坦然迎视,唇边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再多陪我一会儿。”

这一次,他没有自称朕。

元槐呼吸凝滞,这种话从赵崇光嘴里说出来未免也太犯规了。

但靶场上她出的风头太盛了,倘若再不懂得避嫌,恐怕外面的人会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赵崇光似乎看出元槐的顾虑,垂了下眸,“只是一会儿也不行吗?”

“……陛下,臣女还有事,可否先走一步?”元槐真降不住他这副受委屈的模样。

赵崇光眼神略顿,蓄意加重音节,“你可尝过烤雁肉的滋味?”

烤雁肉?元槐都不知道是什么味。

说起来,无论前世还是现世,她都没吃过野味。

她往地上瞅了一眼,正是方才射中的一对大雁,雌性歪脖子死了,雄性选择用扭脖的方式殉情。

元槐曾听闻,大雁象征着不死不渝的爱情。

大雁是一夫一妻的动物,结成伴侣之后便永远不会背叛对方,就算是一方离世,另一方也不会再找伴侣。

元槐只想尽快脱身,便找了个最拙劣的借口:“臣女不饿。”

说完她就后悔了。

话音刚落,咕噜一声,她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身体力行地否定了她说的话。

元槐才记起来,自个儿早上只用过一些点心,不怎么抗饿。

赵崇光眉梢一挑,笑意温存,“王秉恩,去取炭火来。”

“奴才这便安排。”王秉恩会意,弯腰拾起地上拴着脚的大雁,出去传话。

看着王秉恩带上那对大雁,小忠子疑惑道:“师傅,陛下不是让取炭火吗?为什么还要处理这两只大雁?”

“不然拿你给陛下打牙祭?”王秉恩啧了一声,“你小子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小忠子脖子一缩,顿时不敢多问。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盆清理过内脏的腌雁肉端了上来,一摞胡饼也早就放在桌上了。

晌午,两人安静地坐在火堆旁,元槐拿着火钳子,在炭火里捣鼓几下。

赵崇光屈尊降贵,手里翻转着穿在大雁身上的竹棍,刷上蜂蜜,撒了一些香料,翻面继续烤制。

只见那雁肉烤得色泽金黄,滋滋冒油。

反观元槐烤的那一只,表面看着烤熟了,她拿起脍刀,割下一块放进嘴里,实际只烤焦了外面的皮,内里还带着血丝。

吃到半生不熟的肉,嘴里腥得发苦,她急忙喝了杯茶漱口。

在吃这方面,元槐确实没什么讲究,熟了就行,太生的就难以下口了。

元槐擦了擦嘴,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用错了茶杯,倒是茶杯的主人毫不在意。

她讪讪地问:“陛下,怎么分辨这雁肉是生是熟呢?”

赵崇光唇角微弯,“呈焦酥状态便是熟了。”

元槐只觉这话问了跟没问一样。

旁边的赵崇光拆下大雁腿,撕成小段,夹入胡饼之中,递给元槐,那双瑞凤眼中盛满了笑意。

“请淑女先用。”B

“谢陛下。”

送上门的美食,元槐不和他客气,一口下去,雁肉的汁水在口腔中瞬间爆开,蘸上芝麻酱,口感了得,肉丝分明。

雁肉肉质鲜嫩,胡饼面坯酥脆,两者结合吃下去后,嘴里还充满雁肉的香味,真可谓是口齿留香。

元槐想起,《千金食治》《本草纲目》等药典中对雁肉有详细记载:性味甘平,归经入肺、肾、肝,祛风寒,壮筋骨,益阳气,暖水脏。

两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相处模式,赵崇光负责烤肉,元槐负责吃,看得王秉恩大脑飞速运转,莫不是后宫是要多一位主子?

但这事儿也不是他能说的算的。

吃完赵崇光做的雁肉卷饼,又喝了大碗热茶,元槐只觉身子也渐渐暖和了起来。

赵崇光嘴角一勾,问:“吃饱了?”

元槐打了一个饱嗝儿,肚子都给撑圆了,感觉把这辈子没吃过的美味全补回来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