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叫做皂衣巷,据大多居住着寻常百姓人家,据说是前朝名门望族的聚居地,没想到许伏住在这里。

元槐顺着地图,一路找来,却没有找到地图上的位置。

此时她再次查看地图,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符合地图所绘的建筑。

恰好看到一个卖包子摊位,摊贩收钱卖包子,忙得脚不沾地,给顾客打装包子时,两个包子不慎掉在路边的臭水沟里。

旁边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两眼放光,飞奔过去拣起地上的两个包子,也不管脏净,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一个。

小摊贩看见老乞丐吃包子,一脚踹飞了他的讨饭碗,骂骂咧咧道:“哪来的臭叫花子,竟敢偷吃我的包子!”

说完上前拎住老乞丐的衣领,抡起拳头就要揍上去。

那乞丐浑身上下打着补丁,老得不能再老,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沾满污垢和碎屑,估计沦为乞丐已经不是一两日了。

看上去人生地不熟的,倒像是从外地流浪到此的。而且,他右边袖子空荡荡的,显然是失去了右臂。

难道乞丐就不是人吗?

元槐见状,走了两步,拦道:“且慢,他并没有偷你的包子。是包子掉到地上,他才捡起来吃的。”

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就是看不惯这种欺负乞丐的行为。

“就是,欺负乞丐算什么本事?”紫苏跟着附和。

小摊贩打量元槐一番,见其品貌无双、气度不凡,有板有眼说道:“我的包子即便掉地上,那也还是我的包子。他没得我的允许就私自捡来吃,还不是偷吗?小娘子你就别管了,我非得教训他一顿!”

眼见要挨打,老乞丐单手捂住了头,下意识的反应,像是经常经历这种事。

元槐自知没法和摊主交涉,只好顺着他的理儿说下去。

“这老人家纵然不该吃你的包子,却也罪不至死,你是生意人,何必跟他计较?这两个包子多少钱?我替他出了,省得妨碍你做生意。”

小摊贩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连回道:“小娘子好事做到底,那我也不多收,就两文钱。”

元槐眉头微动,这还真是,两文钱压垮英雄好汉。

在上京城内,一文钱能买到一个素包子,他的定价倒也没什么问题。为两个掉进臭水沟的包子大动肝火,这样的人生意能做好就出奇了。

元槐垂首,掏出两文钱递给小摊贩。

小摊贩一见银钱,顿时笑眯了眼,转身瞥一眼老乞丐,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道:“算你走运,遇到好心人了。打哪就滚哪儿去,别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老乞丐沉默地蹲在地上,手里紧攥着半个包子,乱糟糟的头发里,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元槐见其不似乞丐,便问他从哪里来的,老乞丐颤抖着身体,一副深受刺激的样子,她也只能作罢。

小摊贩为人心胸狭隘,元槐便没有光顾他的生意,到旁边的摊位上,买了几个肉包子和豆浆。

世间的乞丐很多,她无法一一救济,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元槐从摊贩那接过油纸包,递到老乞丐的手中,语气放缓:“别吃了,不干净,会生病的。”

老乞丐感激涕零,啃着包子口齿不清道:“你要去皂衣巷?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紫苏惊奇道:“原来你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这也是元槐惊奇的地方。

没想到老人家不仅会说话,还出言提醒她们。

“老人家何出此言?是皂衣巷治安不好吗?”元槐面色一怔,不解问道。

老乞丐喝完豆浆,咂了咂嘴,深深看了元槐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紫苏撇了撇嘴:“这老头好生无礼,姑娘你好心帮他,连道谢的话都没说。”

“不管了,还是先进去吧。”元槐思虑几瞬,摇头道。

方才的事不过是小插曲,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正经事。

小巷弯弯,逼仄又绵长,两侧青瓦老屋,空气中充满了湿润的水汽。

走进这条小巷,就好像与热闹非凡的长街完全隔绝了。外面的吵闹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只听家长里短,孩童哭闹,夫妻唠叨,一派市井气息。

麻石铺就的小径,长满了积岁的青苔,元槐和紫苏险些滑倒,只能慢慢地前行。

元槐一出现,就被一群乞儿截住了,这些乞丐大多数都是一些十来岁的孩子,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缺了口子的瓦碗。

紫苏吓了一跳,扯了扯元槐的衣袖,“姑娘,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啊?”

元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按说在热闹的街市更容易讨要,这些乞儿成群结队的,像是有组织有目的的。

或许,从一开始,她们就被盯上了。

这群乞儿围着她就开始各说各的。

“娘子行行好,我们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您看着赏点吧!”

“好心的娘子,给点钱打发打发吧,我三四天没吃东西了,我栓栓裤腰带还能忍,可我妹妹不能等啊,她还生了一场大病,却没有钱请大夫。”

最后说话的是一个男娃,在一众乞儿中,他显得年纪稍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说着就假模假式地抹起了眼泪。

衣衫破烂,裸露的肌肤满是青紫色伤痕,浑身恶臭不堪。

不知道是否因为吃不饱饭的缘故,这张脸显得异常瘦削,由于蓬头垢面的,看不清楚本来的长相。

他一开口说话,其他人顿时跟着说,想来是这帮乞儿中的老大。

元槐与紫苏对视一眼,早知道今日出门看看黄历了。

事已至此,紫苏叹了口气,掏出荷包,正准备随便拿点钱应付过去。

当即就被那领头的小子抢走了。

“诶,你们这是抢!”紫苏气极,乞讨还没什么,抢劫可就过分了。

为首的小子掂了掂荷包,打开一看,嘴角倾斜啧了一声,“都是铜钱,就这点钱,还不够哥几个打牙祭呢。银子肯定在那女的身上。”..

‘那女的’指的自然是元槐。

他背后拿出一个弹弓,从地上拾一颗小石子,瞄准元槐的脑门,用力地拉动弹弓上皮筋儿,紧接着手一松,这颗石子狠狠投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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