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自己。弄成这个模样。更是心里面比谁都不好受。”欧阳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偏偏正巧萧秋狂与他面对面。看了个正好。

萧秋狂只见他脸上已经流下泪水。将那一层厚粉刷出一道泪痕。又是怪异。又是悲哀。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欧阳若不是痛心极了。也不会有这样的泪水。

“老大。你不要说了。我们知错了。”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这欧阳虽然背对着他们。可听声音也知道他怕是流泪了。只是那飞龙在肚子中暗暗想道:“这欧阳老大被割了那话儿。果然心思也跟女人一样了。居然会哭得出來。”

欧阳深吸了口气。才道:“各位兄弟。我们做这么多。牺牲这么大。为的是什么。”

众人齐声道:“为了主子。”

欧阳道:“不错。主子要成大事。要抵抗外敌。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主子。是心甘情愿的。也是为了主子。我们更要精诚合作。否则岂不是对不起她老人家。”

“是。”这时候。其他人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很好。”欧阳转过身。冲着王老三道:“老三。你现在说说。这耳朵是被谁割掉的。是不是那个人。”

听到这里。萧秋狂的身子微微一震。沒想到这些人果然是冲着自己來的。那王老三白日里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为了银子。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点银子去做这种事。

“不是。”王老三不敢去看欧阳脸上的泪痕。低头道:“是他身边的一个丫头。”

“身边的一个丫头。”欧阳问道:“是谁。”

“剑奴。”

萧秋狂沒想到他们连剑奴也认得。看來自己的行踪根本早已被人家摸得一清二楚了。

“剑奴。”欧阳显然也是知道这号人物的。他点头说道:“她的武功还行。你为了不被看出破绽。竟也能狠得下心來让她割了只耳朵。实在辛苦了”他这么说着。忽然眉头一皱。尖叫道:“不好。你是怎么來的。”

“放心吧。”王老三自信道:“我花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在各处用了各种办法。都沒发现有人跟踪。即使他萧秋狂是只鬼。也被我甩掉了。”

只可惜。萧秋狂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有些事情。鬼做不到。并不代表人做不到。

欧阳自然信得过这王老三的功夫。可心里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放佛有只眼睛在望着自己。他竟然打量了下门外四周。在这几棵大树上流连了几眼。

萧秋狂赶忙闭上眼睛。他知道有些高手功力深处。若是被人家盯住后背。他无需转身也能感觉的到。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如同杀气一般。都是真实存在。却又说不出道不明了的。

“老大。你这点还不相信我。”那王老三显然深信自己沒有问題。已经完全将萧秋狂甩掉。何况这一路他根本沒觉得自己被人跟踪了。

“小心不为过。”欧阳虽然这么说。还是收回了目光。低声道:“你看清楚了吗。那人当真是萧秋狂。”

“我肯定。他就是萧秋狂。”王老三肯定道:“我以前见过他。虽然十几年过去了。可他身上那种风采是别人八辈子也模仿不來的。”

“好。”欧阳点头道:“只要真的是他。那就好办。江湖传说。苗域沦陷。苗王被擒。这萧秋狂也下落不明。如今居然在我们燕京出现了。看來南国又要一次北伐了。”

王老三道:“萧秋狂这次來。难道是为了北伐。”

“我听主子说了。应该是的。”小茵娘缓缓道。

王老三道:“主子还说了什么。”

小茵娘摇摇头道:“主子听到萧秋狂这个名字的时候。神情很奇怪。我跟了她这么多年。从來沒见过她脸上会露出那种表情”

“什么表情。”

“无法形容”小茵娘放佛又回到了那一天。看到了那张平日里冷漠冰清的脸容上露出的表情。“那好像是将世上所有的情感全部在一瞬间都表达出來了。全部汇聚到一张脸上。你说这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这种表情的确说不出來。也形容不來。

飞龙道:“奇怪。”

“的确奇怪。”王老三难得附和他一次。道:“主子决定隐世。不见世人的时候。那萧秋狂才刚出生呢。他们之间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情感。”

这也是萧秋狂心中的疑问。他自己从未踏足过燕京。更不认识这些人。无论他们的主子了。怎么会好端端的和这样一个人有着解不开的情感纠缠呢。

“就此打住。”欧阳虽然心中也是不解。但他明白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沉声告诫道:“这话在这里说说就行了。莫要落到主子耳里。妄自揣测上意。该知道是什么后果。尤其是你”他盯着小茵娘道:“你时时跟在主子身边。有些事情更是要守口如瓶。”

“是。”想到揣测上意的后果。这些平日里桀骜不驯的众人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言了。

“萧秋狂來了就來了吧。”欧阳见众人总算还知道轻重。也放心不少。又道:“看他还能翻得出什么大浪來不成。”

“老大。”那飞龙不解道:“这萧秋狂不是已经和余歌翻脸了吗。他怎么还肯为余歌打头阵。”

欧阳道:“据说是余歌扣压了他的情人。所以不得不來。”

飞龙嘿嘿笑道:“要说这江湖上谁的传说最多。那自然有这萧秋狂的一份。这家伙天生就是个多情种子。也难怪肯为了女人來拼命了。”

欧阳道:“不论是真是假。这个人都是主子亲**代。要不惜一切代价密切关注的。所以。从现在开始。老三。”

“在。”王老三答道。

欧阳肃然道:“现在是你这些年混这三教九流所付出的汗水的一个回报了。我要你排出所有小混混。撒下天罗地网的密切关注萧秋狂的一举一动。但也要注意别被他发现了。”

“这”王老三面露为难道。

“怎么。”飞龙讥讽道:“老三你混了这么多年。难道要下面的小弟做点事也不成吗。”

“去。”王老三朝飞龙面前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才对欧阳道:“老大。要这些小的做事成。可要不被那萧秋狂发现难啊。”

“这倒也是。”欧阳道:“这些混混平日里吓吓平民百姓还行。这要做什么。可靠不住。”

“不如这样吧。”王老三道:“我吩咐所有手下。每个人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做事情的同时也要注意一品药铺的情况。虽然不能直接拿到那萧秋狂的行踪。可也能大体控制住那一片区域的活动。总是有好处的。”

“对。”欧阳赞同道:“那萧秋狂來燕京。只带着一个剑奴。他想要做什么事情。除了自己动手之外。只能依靠郭一品。盯紧了一品药铺。总会有所发现的。”

“是。”

欧阳又想了想道:“既然这一次你要做事。那么就多拿一份去吧。”

王老三道:“是。”

欧阳面对飞龙道:“老二。你拿出來吧。”

“哦。”那飞龙慢吞吞的将手放到怀里。再慢吞吞的取出一个青色小包袱。之后再用更慢十倍的速度去解那包袱上的结。

“我真是受不了。”那小茵娘苦笑道:“你每年都这样。要给钱简直就是杀你的头一般拖拖拉拉比女人还麻烦。让我來”她说着就要去抢那包袱。可飞龙这时倒动作快了。一把将包袱收回了怀里。眼巴巴的望着欧阳。

“老四。”欧阳阻止道:“这毕竟是老二一年的辛苦。我们该尊重他。”

“是。”小茵娘这才收回來手。

飞龙那包袱上打了三个结。他解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解开來。每解开一个结。就如同在他身上刮下一层皮來。三个结打开。他整个人已经虚脱了。满身的大汗。他将那包袱往桌子中央一推。自己的脑袋却别了过去。不愿意再看。

包袱打开。萧秋狂第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是银票。最上面一张就是一百两的。看那厚厚的一刀刀排着。恐怕有上百万两。萧秋狂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并不是爱慕金钱之徒。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银票。还是觉得有些晃眼。

“怎么才这么点。”小茵娘只看了一眼。就发现这数目不对。比往年的少了起码一层左右。

那飞龙苦笑道:“今年我的收成不好。本想趁着余歌去打苗域。乱个三五年的。发一笔战争财。可哪里知道她三十万大军一到。苗域已经土崩瓦解了。所以勉勉强强就赚了这么一点。”

飞龙一年之内。就有一百万两银子的进帐。还说收成不好。

萧秋狂虽也知道这些人奇异。也沒想到是这么的厉害。看來那金山银海的称号。他也能参和一脚了。

欧阳也道:“一百万两银子。好吧。我拿二十万。老三要十万。其余的让老四带回去给主子。”

“这”王老三担忧道:“老大。你才拿二十万。这点银子到了哪里怎么够用。要不我这里再匀五万。主子那里再匀五万给你吧。”

“不行。”欧阳否定道:“老三。你手下要吃饭。况且最近可能会出大事。要点银子给人安家。主子的份额更是万万不能少。就这么定了吧。”

“好。”众人只能将银子分了。那小茵娘低声抱怨道:“也不知有些人有沒有中饱私囊”

“小茵娘。你这话什么意思……”飞龙急的一脸肥肉乱抖。道:“不要以为你总是待在主子身边。就能乱冤枉人。现在这年头。银子是那么好赚的吗。”

“好了。不要说了。”欧阳叹了口气。道:“飞龙也难的。他既要正大光明的做生意。自己又不能露于人前。大家也要体谅他的难处。”

飞龙见欧阳为自己说话。得意道:“这才是老大的气量嘛。”

欧阳并不再理他。他小心的将银子贴身藏好。又从里面取出一个四方形的包袱。道:“我这里也有个包袱。要老四亲手交给主子。”

小茵娘接过那包袱。奇道:“哦。这里面是什么哇。”

欧阳目光闪动。一字一顿道:“是我多年來忍辱负重下的成果。”

“啊。”小茵娘只觉得这包袱沉甸甸的。她失声道:“这难道就是名单。”

欧阳冷声道:“不错。这就是南国五品以上有实权的所有官员名单。以及身家私隐。为人品性。包括他们之间的派属关系等等”

“这份东西”小茵娘捧着那包袱。喃喃道:“这份东西主子可是盼了很多年了。沒想到终于。终于做好了。老大。这些年。你才是最辛苦的那一个。”

欧阳道:“只要对主子有用。我就算是肝脑涂地。也是愿意的。”

众人齐声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萧秋狂暗暗心惊。他先前见飞龙能一年获利百万。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沒想到这欧阳更是厉害。竟能搞到南国朝廷官员的私隐资料。单凭这份本事。已经是举世无双了。这个主子这般厉害。手底下的人已经如此了得了。她自己又会是什么人呢。

“啊。对了。”萧秋狂忽然明白过來。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欧阳要自己阉割了。原來他是要混入南国皇宫做太监。也只有皇帝的太监。才有可能弄得到这么多官员的资料。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全都是冷汗。此人竟能为了这份资料。不惜放弃做一个男人的尊严。卑微到去做一个太监。萧秋狂也不禁为这等忍耐和狠辣所折服。

“只是他们万万沒有想到。会被我萧秋狂给看到。既然我看到了。那么他这些年的辛苦。注定是要白费了。”

众人见诸事差不多已经完结。才又坐下來。喝上一杯。这些人原來都是生死交托的兄弟。可因为种种原因。这些年的分开。竟然互相之间生了嫌隙。此时就算坐在了一起喝酒。也是酒肉穿肠过。滋味百般生。到底如何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