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羽溪目送他离开,心里不知怎的多出一丝复杂的滋味。但还不等她细想,一阵大风吹过林稍,带来一阵模糊的野兽的嚎叫声。

羽溪不禁打了个冷颤,四处扫视了一番,除了眼前这一团火光之外不见任何光亮,偶尔会有树影晃动,那是捕食者在展开猎杀,羽溪不由得搓了搓自己的肩膀。

“嘶!真是可怕的森林。”

感叹一声之后,羽溪也没有傻坐着,而是从楚清风的行军包袱中拿出驱虫的药来顺着巨石的边缘撒了一圈,再忍着恶心的冲动将青蛇的残骸清理掉。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羽溪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她总踮着左脚,不敢踩实了。

楚清风回来的时候羽溪正在处理脚上的伤,她的左脚尖红肿了一大片,五根脚趾全都涨起来,似是伤到了筋骨。

“你就这么跟着我跑了一路吗?”楚清风吃惊,快步走过来,颇有些生气,觉得羽溪真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脱口又责备道:“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羽溪涂药的动作顿了一顿,哂哂地笑着解释道:“之前只想着逃命,没太感觉到疼痛,这会儿停下来了才觉得疼。”

“再说了,我又不能因此叫你别走了,陪在我原地歇着。”

羽溪见楚清风依旧皱着眉头,一副不悦的样子,于是嬉笑道:“再有下回,我就拉着你的胳膊哭,然后坐在地上耍赖说‘将军大人!奴家不能再走了,山里的路会磨破奴家的脚,就连兔子都想要欺负奴家,求您了,带奴家回燕都吧!呜呜呜……’”

羽溪说着来了劲头,用袖子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嗤!”楚清风哭笑不得,什么叫“连兔子都想欺负她”?

羽溪这撒起娇来真是拿她没办法,楚清风只好放缓了语气,道:“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你受伤了要说,问题我会来解决。”

羽溪听到这话瞬间就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把脑袋探过去问:“那你别生我气啦,我主要还不是怕拖累你的进度,不然何必忍着。”

楚清风叹息,把手里的东西全都解下来,帮着她把脚裹起来,道:“你待会儿先吃点儿东西,然后我们早些睡觉。”

“嗯!”羽溪一包好脚,就伸手去翻楚清风带回来的东西,对这些古怪的东西新奇得不得了。

他带回来了一些野果子,两只野生地瓜,还有一堆木柴和两根像竹子一样的长长的植物,有手臂那么粗,质地坚硬。

羽溪那副挑挑拣拣的样子活像个小孩子,什么都没见过,所以什么都好奇,一双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可爱极了。

楚清风正看着羽溪胡思乱想着,不料羽溪突然拿起一根那奇怪的植物戳到了他面前。

“这是用来做什么的?”只听她不解道。

楚清风无奈地接过这植物,一手拿刀将它砍做两半,断口的地方瞬间涌出带着淡淡乳白色的汁液。

“这叫睡竹,它的根茎里含有大量的水份,进山的人遇到了往往会带上一根,若迷了路就用它来充当水源。”楚清风一边解释着一边递给羽溪一根。

羽溪一下子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一番,于是期盼地望向楚清风,学着他的样子吮吸睡竹的汁液。

没有预料中像青草一样苦涩的味道,反而尝到丝丝清甜,羽溪眨眨眼睛,道:“这真是个宝贝!”

楚清风失笑,禁不住拍拍她的脑袋,道:“傻姑娘,这算什么宝贝?你包袱里的雪玉笋听见怕是要哭了。”

羽溪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乐不可支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幽默?改天有空了也教教我。”

楚清风见她终于笑起来,心情也跟着变好。

这是第一次,羽溪完全因为他而开怀大笑。

“雪玉笋这东西本就是有灵性的。”楚清风说道,说着还不忘去拿了雪玉笋出来给羽溪看。

“对了,你吃一个,对你的伤有好处。”楚清风挑了一个抛给羽溪,那随意的样子可不像手里捧了个宝贝。

羽溪倒也不推辞,接过来直接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你可真是舍得?这东西价值万金,就这么被我吃了,你不心疼?”

“呵!这宝贝本来就是你碰上的,与我无关,利益得失都是你的,我为何要心疼?”

楚清风端的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并不将这稀世珍宝看在眼里。

羽溪听了这话,觉得嘴巴里头不是雪玉笋而是黄金,闪闪发光的大块的黄金,顿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差点把心脏梗住。

“暴殄天物啊!”羽溪一想到自己这一口下去便是千两黄金,一下子就下不去嘴了。

羽溪皱着眉闷了半天,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剩下半个雪玉笋递给楚清风,道:“既然东西是我的,那我把宝贝都给你,能不能请你日后千万保护好我,我不想在北燕平白丢了性命。”

楚清风却是因此沉下了脸,道:“无论何时我都会保护你,这点你不必怀疑。”

嘴上如是说着,手上却毫不客气地将雪玉笋接过来。

楚清风看着羽溪,那眼里流露出一点落寞、半分受伤,仿佛他一片真心被负,委屈的不得了,让羽溪从心底生出些许愧疚来,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原来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将我当成真正的战友么?从前那些话都是敷衍我的。”只听楚清风又轻声的念叨,像是自言自语,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看羽溪。

那副模样生生叫羽溪怀疑自己是个负心汉,美人一片芳心都因她碎了满地。

可心中真实的想法被楚清风扒了出来,羽溪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好一点点蹭到楚清风旁边挨着他坐下,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胳膊,拿出最后的脸皮试着哄道:“我确实没有完全的信任你,可经过了今天的事,我保证把你当家人一般,绝对相信你,好吗?”

“好不好?好不好?”羽溪见楚清风态度松动了些,于是接着撒娇道,语气娇软,“你再不原谅我我可就生气了啊!”

道歉这种事情也讲究一鼓作气,认错加保证一个不少,撒娇耍赖的态度软到他再也板不起脸来才算成功。

楚清风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泄愤似的把手里的半个雪玉笋丢到嘴里,就当是把心里的委屈都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好!”楚清风觉得自己多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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