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明心中的忐忑瞬间被一扫而光了,朗声对众人道:“需要看病的到这里来!由我来为大家诊治!”

呼啦啦,刚刚明明对宋菱月的话理都不理的病人们,此时都围在了赵明的香案前,几乎快要把赵明给淹没了。

那群病人很多一看就是穷苦百姓出身,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是破烂不堪,浑身还散发着酸臭的气味,让赵明忍不住遮住了口鼻。

“让开点!你身上味道这般难闻,是想要熏死谁吗?”赵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站在香案最前面,衣着破烂如同乞丐的男人一眼。

男人黑黝黝的脸上腾出一层羞赧,连忙退后了些,把位置让给了其他人。

赵明看这次排在前面的男人虽然身上穿着麻布,但好歹干净整洁,脸上的嫌弃也收敛了几分,对那男人道:“把你的手伸出来,我来为你诊脉了。”

那男人很是乖觉的把胳膊放在腕枕上,让赵明来把脉。

比起赵明那边的热络,宋菱月这边简直是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赵明收了搭在男人脉搏上的手指,看了一眼男人的舌苔:“没什么大碍,就是上火了而已嘛。买些清热去火的野菊花、苦丁、黄连,泡泡水喝一喝就好了。”

那男人连忙千恩万谢地拿了赵明写得方子转身走了。

赵明还不忘透过人群递给宋菱月一个挑衅的眼神。

宋菱月翻了个白眼只当做没有看见,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在赵明香案前排队在最末的那个身上穿着打满补丁衣服的妇人身上。

那妇人实在是瘦削的有些可怕,面黄肌瘦的,一看就知道长期营养不良。

那妇人好像是从察觉到了宋菱月的视线,竟然扭过头来和宋菱月对视了一眼。

宋菱月连忙扬起了唇角朝那妇人展开一道温柔的浅笑来。

那妇人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缩了一下脖子,连看都不敢看宋菱月,仿佛宋菱月不是个女人而是个会吃人的老虎一样。

宋菱月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说她长得很恐怖吗?笑一下竟然还会吓到人?

宋菱月郁闷了,把目光收了回来,眼看着围在赵明身边的病人正在慢慢地减少,可是迟迟没有病人愿意来她这边让她诊断,饶是宋菱月心思坚定也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可病人对她不够信任,她也没有办法跑去要求病人一定要来找她医治啊。

正在发愁之际,之前那个浑身打着补丁的妇人期期艾艾地来到了宋菱月的香案面前,眼神有些怯怯地看着宋菱月:“你也是医师吗?”

宋菱月展开一道温柔的浅笑:“是啊。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帮助你的。”

那妇人看看被病人团团围住的赵明,仿佛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那你给我看吧。”

说完像是要慷慨就义一样挽起了袖子放在了手枕上。

看来要不是赵明那边病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位妇人也不会来找宋菱月看病。

宋菱月心里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却也只能掩下心中的失落。

越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她就越是要证明给别人看。

宋菱月向来就是这样的个性,遇强则强是她的法则。

宋菱月素白的手指搭在妇人纤细的手腕上,认真的透过手指之间的触感感受着妇人手腕上脉搏的征兆。

“你最近可是经常感觉腰酸乏力,无故犯懒却又夜夜惊梦不得安眠?还伴有心慌、盗汗,总觉得很自己体虚?”宋菱月收了手指,直视面前的妇人。

妇人面上先是一惊,后才连连点头:“确实如此。之前尚且还每日能睡上小半夜,如今却是连小半夜也睡不到了。”

那妇人愁眉不展,本来就消瘦的脸看上去更加的憔悴了:“本来我是不想来看的。只是听闻今日医药馆会免费问诊,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才过来的。”

难怪好端端的这医药馆会涌来这么多一看就是穷苦出生的老百姓来看病了,合着是有人故意煽动了。

宋菱月心中有了计较面上却是不显露,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意:“你不用担心,你这个病不是很严重,我给你开几服方子你回去之后按照方子上写的方法熬药,一日两次按时服用,不出七天一定能见效。”

宋菱月拿起桌上的毛笔略微斟酌了片刻,很快提笔写下了方子,将墨迹吹干交给了面前的妇人:“这方子是我根据你的病情开的,都是一些比较常见的药材,价格应该不会太贵。”

“谢谢你!”妇人千恩万谢的拿着方子出了内堂的门,憔悴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喜色来。

“请刚刚拿到药方的病人来这里登记一下。”赵思引导着已经在内堂里诊断过的病人来到费时等人面前。

前三人都是由赵明诊断写下的药方,那三人都是得了一些风寒之类的症状,很是简单,赵明直接写了伤害方没有什么大碍。

那妇人看前面的几人都把自己手里的方子交给了费时,便也把自己手里的方子交给了费时。

费时一看方子上的笔迹就认出来这是宋菱月的字迹,不由得抬眸越过面前妇人的肩膀朝宋菱月的方向看去,只是此时宋菱月正忙着诊断下一位患者并没有看到费时的视线。

“能请你再让我诊断一下吗?”费时一目十行的扫过宋菱月开出来的药方,对面前的妇人温言道。

妇人不明所以却也还是点点头,主动将手臂伸给了费时。

费时在诊断之后眉头却是皱了起来,那妇人顿时一脸紧张。她即便再不聪明也看出来面前的费时等人才是真正的医官,他们才是医药馆的权威。

“可是这药方又什么问题吗?”李达凑了上来。

一旁的林山虽然没凑上来,却也是竖着耳朵在一旁偷听的。

费时缓缓摇头:“没有问题。不但没有问题,而且这药方还是我从未见过的方子。”

“费老您都没有见过的方子?”李达吃惊不小,连忙拿过费时手上的那张方子观察了一番,很快就判断出来眼前的妇人得了肾病,所以才会一直体虚畏寒还觉得腰痛。

“治疗这个病不是一般都要加如金钱果的吗?为何宋菱月这方子里没有加入金钱果,反而换了以为七煌草?”李达百思不得其解。

“这金钱果价格比七煌草要贵很多,而且药效要比较霸道。我刚刚看过她的脉象了,比较虚弱,身体怕是承受不住这么霸道的药材。”费时跟李达低声解释。

费时顿了顿又说:“看这妇人的衣着打扮便也知道,只怕家中贫困。这药方里多了一味金钱果便多出三钱银子来,对她家来说想来是也是个负担吧。”

“可是,这开医馆做生意的,谁不想要赚钱啊。都开些便宜的方子,这医馆还能有钱赚吗?”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林山冷不丁的插话了。

费时却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林山:“你别忘记了,你在商人之前还是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要先为患者考虑,其次才是赚钱!”

鲜少看见费时竟然发这么大的脾气,林山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这方子设计的十分的巧妙,还针对这妇人的体虚开了一味地黄帮她滋补调养。”费时越看这道方子就越是心惊,苍老的眼眯了起来:“此女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李达却是更加糊涂了。

“你看她年纪轻轻不过豆蔻年华却有了这么一身精湛的医术,只怕是从小就开始学习医术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名医之后,竟然能教出医术如此精湛的后人。”费时语气里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两分的欣赏。“眼前的她,只怕和皇宫里的那位天才医女唐鸢也要不相上下吧。”

“她能和唐鸢医师相提并论?”林山显得比李达更加的吃惊,他咧嘴一笑:“费老,您别开玩笑了。我查过这丫头的来历,来自白石县一个小县城而已。唐鸢医师可是师承大夏第一国医唐寅啊!”

“不,此女用药独到游刃有余,完全不像是才刚刚行医的样子。”费时目光如炬。

“夸张。”林山却是半点也不相信,“我倒是看好赵明,举止沉稳有礼,对待病人也是落落大方,望闻问切都做得很到位。”

“赵明却是还可以。”费时视线落在内堂上的赵明身上,赵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费时的视线,连忙挺起了胸膛坐的更加端正,笑容也更加的和蔼可亲起来。

也许是有了那个妇人在宋菱月这边看病形成了先例的缘故,排在末尾的几个本来是要找赵明看病的病人纷纷转移了阵地来到了宋菱月这边,主动要求宋菱月帮他们治病。

其中还包括了之前赵明嫌弃的那个浑身脏臭如同乞丐的男人。

宋菱月本着一视同仁的态度朝那男人微微一笑,那男人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攥着手臂说什么也不肯伸出来,像是害怕让宋菱月看到他身上的脏污而感到不好意思。

“不要害怕,把手伸出来。”宋菱月声音温柔而甜美,脸上始终挂着浅浅地弧度显得十分温柔娴雅。

“有的人啊也就配给叫花子看病。”赵明斜睨了宋菱月一眼,毫不客气地嘲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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