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一听这话立刻笑开颜来:“是啊!我孙儿有出息着呢,比我和他爹都强。”

“你家孙媳妇前些天也来我这里诊治过呢。”宋菱月笑着回答。

大爷一听眉毛耸动,紧张地问:“可是孙媳妇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宋菱月脸上笑意不改语调欢快:“是我该恭喜大爷您呢!你家孙媳妇已经有了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呢!您马上就要抱上重孙子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老大爷立刻开怀大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宋菱月又道:“所以啊,大爷您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啊。您的重孙子还等着大爷您陪着他一起耍一起长大呢。这药要按时喝,要忌口。别忘了您家重孙子可等着祖爷爷抱呢!”

“是哩,是哩。我要好好吃药,忌口,等着抱重孙子。”大爷连连点头,一再跟宋菱月保证这次肯定会好好忌口,等着回家抱重孙子。

送走了今日最后一位看诊的病人,也就是那位老大爷,宋菱月松了口气。

气还没来得及喘匀呢,只见一头带草帽的男人直不愣登地就闯了进来。

“今天的义诊已经结束了,请您明日再来吧。”宋菱月说完起身伸了个懒腰,示意一旁的祁墨和柳良赶人。

自从宣传单派发出去之后,保宁堂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因此宋菱月定下了规矩,一天只会义诊十五位病人,超过这个数就不接诊的。

当然,如果是急症病人的话除外。

宋菱月医术高明,对待病人又很和善,因此不少病人早早就会来医官门口等待。

“请吧。”柳良来到草帽男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今天的营业已经结束了。”

那草帽男却是不管不顾地越过柳良就要往里面冲,嘴里还含糊着说出一句吐字不清的话:

“宋一是丘抿……”

“他这是在说什么呢?含含糊糊的,跟嘴里塞了东西一样。”祁墨正收拾药柜里的药材,听到男人含糊的话语眉头皱了起来。

“救、救命。”那男人像是费尽了力气一样,好不容易才说出清晰的救命两个字来。

一听到救命两个字,宋菱月立刻疾步走到草帽男人的跟前,一把揭开了草帽男的草帽。

草帽之下的那张脸却是宋菱月十分熟悉的一张脸。

“原来是你啊。”宋菱月拍了拍手掌,唇角扬起一丝弧度。

此时满脸痛苦活像个苦瓜一样来求宋菱月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赵宇一起拿住宋菱月的衙役张虎。

“宋医生……”他口腔里像是含着一包水一样,吐字非常的不清晰,让人听得牙根发软。

“九九我……”张虎可怜巴巴地朝宋菱月发出哀求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宋菱月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张虎。

此时的张虎可是半点嚣张和威风都耍不出来了,苦着一张脸,把嘴里的口水咽下,忍着痛:“宋医师,都是我不好,求你救救我。”

“他怎么了?”祁墨来到宋菱月跟前,偷偷打了一下她的手臂。

宋菱月没有吭声,走到张虎身边,冷声道:“把嘴张开。”

张虎立刻听话的张开了嘴。

祁墨和柳良都好奇的往张虎的嘴里望去,两人只是看了一眼顿时骇得倒退了一步,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因为别的,而是张虎的嘴里实在是太可怕了,生满了烂疮,有的还在流脓,伴随着一股臭味,让人作呕。

比起祁墨和柳良两人的惊愕,宋菱月的表现可是镇定多了:

“早就跟你说过,会长疮你不相信,如今竟然弄得这么麻烦。”

“医师……”张虎可怜巴巴地看着宋菱月,那眼神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宋菱月白了一眼张虎。“你当初要是早点肯让我帮你诊治,你的口疮还不至于溃烂感染。你知不知道,你这再拖下去,连命都保不住。”

张虎一听这话吓的脸色惨白,扑通一声就给宋菱月跪下了:“求求你宋医师,救救我。”

“你现在的病情很麻烦,你知道吗?”宋菱月眉头皱在了一起,“而且你的病情恶化的太快了,你到底喝了什么药,竟然弄成了这样?”

张虎一听宋菱月这么说,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份药房出来,宋菱月拿过来一瞧,药方的抬头上写着通才药铺的字样。

宋菱月迅速浏览过药方,顿时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

“这通才药铺的医师是怎么给你开的药方?为什么这药方里面竟然还加了丹参还有牛膝?这些对你的病症都没有用处不说还会增加负担!”

张虎发出呜咽地声音。

“你吃了多久的药?”

张虎比了个七的手势出来,宋菱月顿时更怒:“你越喝越严重就没想到停药吗?”

张虎委屈地摇摇头,吐出两个字来:“排毒。”

“你得意思是通才药铺的医师说你的疮之所以会大面积爆发是因为他们说在排毒?”

张虎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排毒为什么要加丹参和牛膝?这两样可都是辛热之物,还加了这么多,会损伤脏器的。”宋菱月大摇其头。

“救救我!”张虎眼圈都泛起泪光来了,连忙朝宋菱月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

“你这个情况现在有些麻烦。”宋菱月到也不隐瞒,“不过,还好,你来找我是个明智的选择。你要是再喝上七天的药,只怕你就真的要归西了。”

张虎双肩一抖,差点瘫软在地上。

“算你运气好。”宋菱月走到药柜前面,拉开抽屉,取出黑色布袋来。

将布袋展开,只见里面密密麻麻扎着大小不一的银针。

“这是我趁着开业之前专门请铁匠为我打造的银针。有了这套银针,你的病我又能增加三层的把握了。”

“三成?”张虎苦着一张脸。

宋菱月不以为意:“银针配上我开的药,大概有五成的几率。”

“五成?”张虎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不过依然是满是担忧。

“谁叫你一开始不来找我,拖到了现在才来找我,哪怕你提前三天来,几率都不会这么小。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宋菱月耸耸肩膀,张虎沉默了。

事到如今,确实是他自作自受。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是宋菱月这个女人会治病,哪怕知道她完美通过了医师资格考试,也认为她只是运气好而已。

如今也是因为疼到每天晚上都不能入睡,他才想着来找宋菱月治疗看看。

宋菱月让张虎在躺椅上躺下,转身对祁墨和柳良吩咐:

“柳良麻烦你烧些热水过来。祁墨,你去一趟医药局,问费时医师要一些罂粟花瓣过来,路过太白楼的时候记得买一瓶他们的八仙醉。”

“八仙醉?”祁墨挑起了眉头,“你还有心情喝酒?”

“快去!”宋菱月懒得跟祁墨解释。

很快祁墨就带着八仙醉还有罂粟花瓣回来了,柳良的热水早就准备好了。

“你们两个人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回去帮李婶做饭去。”宋菱月跟赶苍蝇一样赶两人走,偏偏那两人都好奇的很,就是不肯离开。

宋菱月无奈,转身对柳良道:“柳良,你把灯取来,你们让开一点,不要挡着光。”

祁墨识趣的退后了一步,等柳良取来了灯,就跟左右护法一样站在宋菱月的两侧。

宋菱月取出一根银针先是将银针浸泡在祁墨带回来的八仙醉里,然后又将银针放在烛火之中炙烤。

“张嘴。”宋菱月低声道。

张虎看着旁边的银针有些畏惧,触及到宋菱月冰冷的眼神,有些迟疑却还是张开了嘴,但是双眸却是瞪的大大的。

宋菱月将罂粟花瓣磨成的粉末撒在张虎的舌头上,不过片刻张虎就觉得整个嘴巴麻木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唾液不受控制的开始疯狂分泌。

“祁墨、柳良,你们按住了他的手脚,不要让他挣扎。”

祁墨和柳良连忙上前,一个按住手,一个按住脚。

宋菱月看了一眼在烛火里已经被烧红了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捏了出来,放在干净的布上,等银针的温度降了下来,这才捏在了手中。

“别动。”宋菱月低声呵斥,一把捏住张虎的下颚。

张虎瞪大了眼睛,畏惧地看着宋菱月手中的银针,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宋菱月拿着长针就要往他的嘴里伸。

“唔呃……”张虎喉咙里面发出畏惧的声音来,不过他的下颚骨被宋菱月掐的死死的,加上敷了麻醉药,完全不能闭合,只能任凭宋菱月处置。

银针准准地扎在了张虎的舌尖上,张虎惊惧的就想要挣扎,却被祁墨还有柳良两人死死的按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宋菱月不管张虎的惊恐,手指捏着银针飞快的将他口中没有破掉的脓疮全部挑开,一股股腥臭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

宋菱月冷静沉着:“吐出来,千万不要咽下去。”

张虎点点头,一弯腰将口中的脓全部吐了出来,说来也奇怪,那么长的针在嘴里扎,竟然一点也不疼。

直到把张虎嘴里所有的脓疮都挑破了,宋菱月才松了一口。

将调配好的药粉洒在患处,同时嘱咐:“这个药需要每天含服半个时辰,会有些难受,但是一定要忍耐。含服完了之后要把药全部都吐出来,还要漱口。饮食要清淡,多吃流食。”

张虎木然地点头,他感觉他的舌头的都已经不是他的了,整个脸都是麻木的。

不过,竟然不觉得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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