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欣喜几乎还没来得及浮现出来,就被宋菱月泼了一盆的冷水:

“对了,这个药效过了之后可能会觉得疼痛,这都是自然的现象,不需要紧张。你要是实在觉得痛的厉害,我可以给你一些止痛药。不过,这些止痛药每三个时辰你只能服用一颗,到时候你来保宁堂取。”

“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张虎指着宋菱月手里的白色瓷瓶。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好了,你的创口都已经处理完了,你也该走了。”宋菱月不客气的直接赶人,“明天记得来复诊。”

张虎灰溜溜地就出门去了,不过临走时却也还是朝宋菱月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你为什么不把止痛药给他?还让他每三个时辰过来问你讨一颗,不觉得麻烦吗?”回家的路上,祁墨没忍住问宋菱月。

宋菱月把玩着手里的白瓷瓶,抬眸:“你很想知道吗?”

祁墨没说话,但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是很想知道的。

宋菱月解释:“它确实会让病人减轻痛苦,但同时它也会对病人的神经造成兴奋感,长期服用的话,会形成依赖性。我怕给了张虎,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由我来监督比较好。”

祁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正在想办法,如何能又保证止痛药的效果,同时让它的成瘾性不要那么强。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做到。”古代的条件太有限了,她没有办法进行提取实验,这样让宋菱月有些沮丧。

“早晚会做到的,我相信你。”这句话如此坦然的从祁墨口中流出,反而让宋菱月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谢谢。”宋菱月笑了。

“我发现,自从再次遇到你之后,你就跟我说了很多次谢谢。”祁墨挑眉。

宋菱月也学他挑眉:“那说明我有礼貌有教养。”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那么请有教养的宋姑娘赶紧去给我们做饭吧,我们可都快要饿死了。”祁墨夸张的揉着自己的胃。

宋菱月抿着唇笑了:“那你都想吃什么?”

“只要是你做得就行。”祁墨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那就吃春饼好了。正好马上就要三月了呢。”宋菱月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很快就决定好了晚餐。

“这么快就三月了啊。”祁墨摩挲着下巴,“那花朝节很快就要到了呢。”

“花朝节?”宋菱月歪头看祁墨,眼里带着好奇。

“你不知道花朝节吗?”祁墨狐疑地看向宋菱月。

宋菱月随口胡诌了个理由:“之前我在李府当丫鬟,每天伺候人的活儿都干不完,哪儿有空去过什么花朝节啊。”

祁墨心中虽然还有疑虑,嘴上却已经开始为宋菱月解释起来:

“每年的三月十三,是大夏的花朝节。那一日百花盛开,万花朝圣,所以才叫它花朝节。白日里人们会去踏春赏花,晚上则会有灯会和烟火。是大夏一年一度的盛会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怎么听祁墨这么说,花朝节的庆祝活动好像跟元宵节大同小异嘛,都是去看灯会和赏烟火,只是加了一个踏春而已。

不过这也难怪了,毕竟是古代,娱乐活动是很有限的。

“那一天全城都会张灯结彩,所有的女子都会盛装打扮,携伴一起出门游玩,是相当热闹的一天呢。灯会上还会表演节目,还有猜灯谜,放河灯。”祁墨越说越热闹,惹得宋菱月也不由得向往了起来。

“你要是喜欢,不如十三日那天我们一起去参加花朝节吧?”祁墨的声音响彻在耳畔。

“好,我们一起去。”宋菱月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祁墨。

“那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先去郁葱书院接言之回来。”不知何时他的唇角已经勾起了弧度,连祁墨自己都没能发现。

“好,那你早去早回,我去准备晚餐了。”宋菱月转过身往小厨房的方向跑去。

为了做春饼,宋菱月准备了很多新鲜的食材:爽脆的黄瓜,清新的萝卜,脆生生的豆芽,还有浓油赤酱的京酱肉丝,辛辣提香的葱丝,以及她调配的秘密蘸酱。

可惜的是,花园里的辣椒还迟迟没能成熟,不然这秘制酱汁再加上一味辣,便更加完美。

面粉加水调成面糊,锅里用抹布抹上一层薄薄的油,汤勺舀起适量的面糊放在锅里。

宋菱月一边转动铁锅,一边让面糊在锅底均匀的流动,在锅底形成一层雪白的薄膜。

等面饼皮因为受热鼓起起泡来,宋菱月这才小心翼翼的用筷子掀开面皮的一角,然后快速的整张揭下来,放到准备好的空盘子里。

一连重复了几十次,宋菱月才烙出来一叠厚薄都均匀的面皮出来。

宋菱月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扯动了厨房门口悬着的麻绳。

随着麻绳的扯动,麻绳上系着的铃铛纷纷摇动了起来,发出一阵阵轻快的声响。

这算是个简易的门铃,虽然制作的有些粗糙但是很管用就是了。

“姐,你做了什么好吃的给言之?”宋言之撒着欢儿的一头扎进宋菱月的怀里。

“春饼,你吃过没有?”宋菱月拉着宋言之的手到了饭厅。

“春饼?是春天吃的饼吗?这个名字可真是奇怪啊。”宋言之仰视着宋菱月。

“等一会儿到了饭厅里,言之就知道春饼是什么了。”宋菱月低头朝宋言之笑笑,牵着宋言之和祁墨柳良一起在饭厅坐下。

宋菱月给宋言之示范了一个春饼的吃法,把每样小菜都夹上一点,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春饼卷起来,然后浇上蘸料啊呜一口吞下,别提有多么的满足了。

宋菱月包了两个给宋言之尝试,很快宋言之就爱上了这个味道,自己跃跃欲试地尝试着包春饼吃。

众人其乐融融,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春饼,不知不觉星光满天,小院也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星光之下,欢声笑语洒满了整个小院。

胡二来找宋菱月诊治是在花朝节的前一天,也是宋菱月义诊的最后一天。

大概是因为过节外加上义诊最后一天的缘故吧,保宁堂来的病人要格外的多一些。

除了来找宋菱月看病的病人之外,还有不少是因为这次义诊而受益的病人家属,来登门拜访感谢宋菱月。

这不,此时保宁堂大堂里,一位头发早已经花白的老者正擦着眼泪,绘声绘色地跟在场等候看病的病人讲述着昨天的惊魂一幕:

“昨天我孙子吃汤团不小心被噎住了,眼看着那小脸都已经变得青紫了,我和老婆子吓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慌忙抱了来给宋医师看。宋医师一看我孙儿那副模样,马上就来为我孙儿医治。

说来也奇怪,我和我老婆子一直给孙儿拍背,怎么也不能把汤团给拍出来,宋医师一拍就出来了。这不,孙子病好了,活过来了,我家老婆子让我送两只老母鸡来给宋医师。”

老者拎起手中还活蹦乱跳的两只老母鸡展示给众人看。

那两只老母鸡长得是膘肥体健,毛色也十分油亮,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养育用来下蛋的老母鸡,这样的老母鸡可是要比小鸡仔更贵一些。

宋菱月替一位女病人诊治完,刚从小包厢里出来,就看见了站在大堂中央拎着老母鸡的老者。宋菱月上前对老者微微一笑:“赵伯,您怎么来了?可是身上有什么病痛?”

赵伯上前又是激动又是感叹:“宋医师,谢谢你,谢谢你。昨天事情发生的突然又匆忙,我和老婆子都没来得及好好谢谢就抱着孙儿回家了。我这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不表示表示,实在是过意不去。这不,给宋医师您送两只老母鸡过来。这老母鸡是我家那老婆子亲手养大的,每天都能下至少一颗鸡蛋哩。”

“这太贵重了,赵伯我不能收的。”宋菱月连忙摆手推辞。

“哪里就贵重了!你可是救了我们赵家唯一的一根独苗啊!就这两只老母鸡和我孙儿的命相比,我还觉得拿不出手哩。”赵伯不由分说就要把老母鸡往宋菱月的手里面塞。

“赵伯,使不得。我本来就是义诊,怎么能收您的东西呢。再说了,那种危机时刻,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那不行!我不管你是不是义诊,我只知道你救了我的孙儿!这两只老母鸡,你必须要收下来,你要是不肯收下来,老头我就不走了!”说完赵伯的倔脾气上来,竟然真的一副打定主意要赖在店里不走了的架势。

宋菱月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她见过为了治病而赖着不走的,还没见过为了送礼而赖着不走的呢。

“宋医师,您就收下吧!这一个月你开医馆为我们免费义诊,遇到家境贫寒的病人更是连药钱都给免了。您的仁心仁德我们都记在心里,你要是不让我们表示表示,这心里是真的过意不去啊。”一旁的刘大娘也开口劝宋菱月。

“可是,两只老母鸡太金贵了,一只少说也要卖五十文呢,更何况还已经可以下蛋了。赵伯还是拿回去吧,您家孙子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鸡蛋长得壮士呢。”宋菱月坚持不肯收下那两只老母鸡。

却没想到一旁的刘大娘笑吟吟地开口:

“这是大娘做的桂花酒,粗陋的东西,不精贵,这你总能收下了吧?”

“刘大娘,怎么连您也……”宋菱月现在是真的哭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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