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却是呵呵一笑,掩住唇笑道:“宋医师您被蒙住了双眼,可是奴婢并没有被蒙住双眼啊!您刚刚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奴婢可都看的是一清二楚呢。”

听出元春话音里的嘲笑,宋菱月涨红了双颊,怒道:“既然已经识破,为何不当场拆穿呢?”

“为何要当场拆穿呢?现在宋医师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不是更加有趣吗?”元春说完便咯咯娇笑了起来,“宋医师大可不用担心,我们夫人可是很欣赏宋医师您的医术呢,您的安全可没有您想象的那么没有保障。”

宋菱月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些人明摆着早就算计好了,她可能就这么乖觉的不想反抗,所以存心这么刷她。

这是宋菱月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愚弄了,脸上一阵发烧别过脸去,闭上了眼不愿再说话了。

马车似乎又绕城了一圈,宋菱月却已经疲惫了,不想去记路线了,就那么歪在马车车窗旁边假寐。

随着一声吁——

狂奔的马儿停下了脚步,前蹄在青石板上刨动了两下,发出哒哒的声响。

紧接着是叩门的声音,清脆的响了几下之后,里面传出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都这么晚了!”

开门的人大概是瞧见了什么,不耐烦的语调立刻变得有些献媚:

“原来是元春姑娘,又出门替太太办事去了?这次又替太太买了什么啊?怎么这马车里还有个人啊。”

那人像是发现了宋菱月,宋菱月张了张口,想要呼叫,转念一想,这都已经到了元春所说她主子的地盘,呼救还有什么用呢。

只是她思考的片刻功夫,就听得身侧的元春发出一声轻笑来,语气倒是柔和了很多:

“也没什么,是个音源教坊的女师傅。太太想学些身段练练唱功,叫她来府里教习,不想被那些不相干的人发觉,省得再被她学了去。今日你就当没见过我们,可记得了?”

那小厮忙道:“小的知道了,绝对不会往那边乱说的。既然是这样,小的便把门打开,让元春姑娘的马车进来。”

随着吱呀一声,大概是门被打开了了,小四、小五驱赶着马车进了门,很快宋菱月就闻到了一股马粪的臭味,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宋医师,委屈了,我扶你下来。”元春的手打在宋菱月的肩膀上,声音很轻。

宋菱月自知已经没有退路了,便也不再想着如何挣扎了,搭着元春的手,由着元春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了。

一路上宋菱月都被蒙着眼睛,直到鼻端闻到隐隐花香之后,宋菱月脸上的布条才被扯了下来,重见光明让宋菱月愣了几秒,不过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抬头一看,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要不是她身侧的元春提了灯笼,还真要看不见脚下的路了。

宋菱月环顾四周,只见她现在身处在一处花园里,身后的门被紧紧关着,隐约能听到马儿咀嚼草料的声音,想来那应该是他们刚刚进来的侧门。

“跟我走!”元春回身对宋菱月说了这么一句,便径直朝前面走去。

宋菱月连忙跟在元春的身后,偷偷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看样子,她应该是被带到了一处宅院里面才是。

远远瞧去,房屋院落鳞次栉比的排列着,看这样子,只怕这宅院的主人非富即贵。

不说别的,就说这花园,宋菱月估摸了一下,这花园少说有两个足球场大了。

鹅卵石拼凑出步道来,每一处的花卉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错落有致的排列着,晚风送来阵阵馥郁地芬芳。

虽然是晚上看不大清楚,但也能感受到花匠为这个花园付出的匠心。

只不过现在的宋菱月可没办法随心所欲的欣赏眼前的风景,不是她不想欣赏,而是元春不让她欣赏。

元春见她没有跟上,这番回来,丢下这么句警告的话,便加快了脚步。

“跟紧我,千万不要跟丢了。这园子大的很,若是迷了路,我可不爱寻人。”

宋菱月听出元春话里的警告,也不敢再走神去欣赏花园里的美景了,跟进了元春的步伐。

元春的步子走的很快,宋菱月不熟悉路好几次差点踩到石头绊倒,元春却是连理都没理她。

宋菱月心中不由腹诽:这丫鬟的架势简直快要赶上主子了,对她这般高冷,好像她不是来给她的主子治病的,倒像是她有求于人似的。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宋菱月却半点也不敢含糊,紧紧的跟在元春的步子后面,生怕真的在这大园子里迷了路。

这一路走来,越走宋菱月越是心惊肉跳。这园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比起林家视乎还要大上了两三倍。

冀州府怎样的人家才能拥有这么大的宅邸呢?宋菱月脑海中已经闪过了几个选项,面色也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看来这次的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治疗,搞不好连她自己都会被搭进去。

跟着元春穿过游廊绕过人工湖,来到一处院落门前。

宋菱月借着月光扫了一眼院门上的匾额,只见匾额上写着三个字:妙音小筑。

元春提着灯笼,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妙音小筑里,院子里还没有休息的粗使丫鬟见到元春纷纷跟元春打了声招呼:

“元春姐姐,你回来了!”“元春姐姐回来了。”“元春姐姐,太太刚刚还在问你有没有回来呢!”

那群丫鬟将元春和宋菱月围在了一起,其中一个笑起来有酒窝的丫鬟翠菊看见了宋菱月,笑着问元春:

“元春姐姐,这位姐姐又是谁?难道是新来顶替元冬姐姐的丫鬟吗?”

只是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元春的眸子却闪过一道冷光,她扫了一眼那丫鬟翠菊,冷声道:

“不该打听的事情少打听!太太的海棠花伺候好了没有?若是再被我发现你夜里忘记给海棠花盖上雨布,我可不在太太那里帮你说情。”

翠菊的脸色骤然一白,惶恐不已地摇摇头,咬着唇角:“不敢了!翠菊再也不敢了!”

“你们几个也一样,干完了活就回去休息吧。”元春朝几个丫鬟挥了挥手,那举止气派让宋菱月想到了酒店大堂的领班。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宋菱月便不禁莞尔。可她才一笑,元春立刻朝她递过来个冰冷的眼神,宋菱月唇角的弧度瞬间就僵硬在了原地。

“若你不能治好夫人的病,只怕想出去都难。现在的笑不是笑,等你能出去之后,再笑也不迟吧。”元春甩下这么一句,示意宋菱月跟上她的脚步。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可否告诉我,你家夫人到底是什么人?”宋菱月追上元春,追问道。

元春扫了宋菱月一眼,“看着园子的气度,我想你心中应该有些答案了吧?我们太太的名讳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可以称呼她为妙夫人,这府里的人都这么叫我们太太。”

宋菱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叫她妙夫人而不是叫夫人,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这位妙夫人,只怕不是这府邸男主人的正妻,而是个偏房姨娘。

这么神秘的绑着她来到府里给她治病,只怕这病跟这府里的夫人、其他姨娘也脱不开关系吧,否则这么大的园子肯定会有专属的医师为他们服务,她请府里的医师来替她诊治而是请她这个外人来帮她诊断,显然是不信任府中的医师。

这样的深宅内院,只怕少不了争斗,一个不小心,她也可能会卷入其中。

只怕这次要更加小心才行。宋菱月这么想着,收紧了手指。

在元春的带领下,宋菱月被领到了一处很是气派的屋宇面前。

元春推开了门,随手将手中的灯笼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吹熄了里面的蜡烛。

这屋子很大,几乎这一个屋子就有宋菱月买下的那个院子大了。

大堂里点了琉璃灯,把整个堂屋照的很是灯火通明,却不会太过于刺激眼睛。

大门的两边,一左一右各摆了两只燃着香料的铜鼎,造型古朴却很别致。

右手边镂空的花架上更是摆放了不少珍奇的古玩,什么玉如意啊、琉璃瓶啊,水晶珠啊,珊瑚摆件啊,就那么随意的展示在花架上,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味道。

好似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在这房间的主人眼中,不值一提。

宋菱月收敛了眉梢,不由得更加拘谨了些,看来这园子的主人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有权有势才是。

“太太,元春按照您的吩咐把宋医师带来了。”元春清亮的声线在大堂里响起,和对宋菱月的态度不同,声调里多了谦卑。

还未见人先闻其声,只听得一道娇媚入骨的女音自屏风后面响起。

光是听到那娇柔的声音,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女人这么会儿骨头也酥了。

等待到人从屏风里出来,宋菱月才知道什么叫做媚骨天成。

远远只瞧见一身材纤瘦的女子在烛光摇曳下朝宋菱月款款走来。

只见那女子身材纤长,宋菱月估摸着她大概身高将近一米七左右,穿了件团锦白蝶穿花窄袖曳地长裙,裹胸设计露出一片莹润如玉的肌肤,胸前饱满怒放,撞见宋菱月的视线却也不避讳,只是将外面套着粉紫撒花褙子拢了拢,半遮不遮,反而更显魅惑。

纤纤玉手,修长白皙,十指都染了蔻丹,淡淡水红,衬得手背宛若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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