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真想回句不想知道。
但他瞅了一眼。
只见费宇眼神之期待，神情之飞扬，仿佛只差在脸上写满“你快问我，你快问我！”等明示性话语了。
林默：“……”
林默酝酿了下，想到刚才自己声音太大了，好像不怎么礼貌……那，干脆这次就顺着他的意思问一下吧。
反正看他那样子也憋不住了。
于是，成功说服自己后，林默竭力压着性子问道：“是谁啊？”
“想知道么？”费宇眼角一压，嘴角一提，笑得极其狡黠，说的话也极其欠揍，“不告诉你！”
“……”
林默想提刀砍人。
眼见对方脸直接黑了一大半，费宇心说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了，否则可能要闹出人命来。
所以，他明智地选择“变轨”操作，将话题引到了另一边儿：“小默子，要相亲吗？我给你介绍。”
林默下半张脸也黑了。
“我认识几个女……”费宇正想强行安利一波时，许良平回来了。
只听那熟悉的声音如穿堂风般，直接从外边儿飞了进来。
高吭且嘹亮。
“费先生啊！久等了啊！”
然后，林默就眼睁睁看着费宇秒变脸。
变得之迅速，就那么三五秒的时间，他都变出个正儿八经的表情。
简直是无缝衔接，并且毫无违和感。
当费宇抬眸望向门口时，方才滞留在脸上的玩味与揶揄都没了个踪影，徒留下一如既往的疏离笑意。
林默不打算研究他变脸技术为何如此炉火纯青，转而直接看向了许良平。
许所长是独自回来的，手里拿了几张A4纸，看起来像是从什么文件里抽出来的。
许所长心情应该不错，笑得是一个眉眼弯弯，他看了眼费宇，又看向林默：“两位，是专业方面有什么合作吗？”
听了这话，林默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一个做有机的能跟他们物理扯上多大关系？”
他甚至怀疑许所长是不是被马屁拍昏了脑，在这座城市的几家研究所都相互打过照面，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对物理那块儿不感冒。
“哦，你是这样说过。”许良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没点两下又猛地皱眉，“可是我记得你最开始确实是……”
“好了，许哥。”
蓦地，一道嗓音打断了许良平的后续感慨。
林默听到“许哥”两个字，头皮直接发麻，麻得牵动眼皮开始抽搐。
他真的觉得费宇……是不是选错了行业，他其实更适合做销售――去牛郎店里自我推销。
虽然林默觉得倒胃口，但许良平却觉得很特么开心啊！
试想，一个年龄可以当你儿子的年轻人主动叫你哥，你说你开不开心？
别人开不开心不知道，反正许良平很是兴高采烈。
见他笑得合不拢嘴，费宇便乘胜追击：“我想确认一点，找上你们的那个团队……”
费宇轻蔑地笑了笑：“是不是仍然坚持‘我们’是最先发现时空裂缝的人？”
笑归笑，但遇上正事儿，许良平还是会收敛些许情绪：“差不多吧，这几年科技发展太快，说实话，大部分人都会膨胀，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是吗？”费宇向后靠了靠，背脊恰好抵住椅背，“人类的认知，有时候还真是容易倒退。”
林默愣了愣，侧眸看向他。
他背光而坐，下巴微扬，素来淡色的蓝眸异常明亮，有点儿像刀刃出鞘时泛起的冷光。
他薄唇微启，声音带着几分轻蔑：“以前，人类自以为是，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
“说白了就是自我意识过剩，后来哥白尼提出了日心说。布鲁诺拥护这个理论，但被活活烧死。”
说到这，费宇嗤笑了一声：“有时候，世界对聪明人确实不太友好，所以……”
他眼皮一撩：“许所长，你愿意当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