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默看来，一个人脸皮的厚度应该是有极限的。
这玩意儿不应该像个无底洞般，让人探不着底。
至少在他的认知中，当对方拒绝你的邀请并毫不客气地挂断电话时……你心中会有逼数，这个逼数再怎么也得往“人家不想搭理我”这上面靠。
而不是横着一条心将骚扰进行到底。
他觉得，正常人都会明白这个道理。
但他忘了，有些人一开始就站在了正常人的对立面。
譬如费宇。
那天，他刚结束当日的实验，还在跟孙悟交接工作时，电话就再一次要命地响起来了。
他掏开一看。
沉默了几秒后，本能地想选择挂掉。
结果恰好被孙悟瞅见了。
孙所长见来电显示是费宇，立马胳膊肘往外拐：“没事，林，你接电话吧，没事，快接吧，万一费先生有重要的事找你呢？”
林默心说他有个屁。
于是，林默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毫不留情地否定道：“不用理他。”
边说边熟练地按下了关机键：“到是我刚才说的问题，不管控制变量做几次实验，都无法得到目标产物。”
由于这话直接拐到了工作上，因此孙悟也没有继续纠结电话的事儿，就连林默摁关机键那个小动作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皱起眉头，牙疼似的眯了眯眼：“也是，你说的这个现象我也遇到过，其他组做实验也有类似的问题，我都怀疑是不是原料掺杂了……”
他停顿了下，又继续喃喃道：“不应该啊，这么多年来，原料都在那一家买的，也算是老牌的信誉店了，啧，都是有口碑的，怎么会呢。”
“嗯。”林默应了声。
这个情况他也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几年，有机所的原料与试剂基本都是从那个店直接批发过来的，那个店的金字招牌也是稳得很，随便说人家造假确实也很荒谬。
那么问题在哪呢？
他们已经做了这么多组平行实验了，干扰因素都被排除得差不多了。
都到这地步了……为什么还是合成不了产物呢？
反正，种种迹象表明——很奇怪。
孙所长更是要被奇怪得白头搔更短了：“恼火，实在恼火，东西做不出来，项目不能按时完成，上面又要逼逼……唉，你说……”
他一个抬头，正准备让林默来两句心灵鸡汤时，就瞅得对方的表情比他还厌世。
孙所长：“……”
被林默送葬脸二次伤害的孙所长：“林，今天你先走吧。”
“哦。”
林默也没跟他客气，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离开了。
不过，刚离开到大门口，他就想折回去了。
不知怎么的，他今天，特别想加班。
大概离他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男人气质出众，看上去优雅矜贵，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独特的韵味。
林默也不知道那韵味怎么描述。
大概就是骚吧。
林默表示，他惹不起这些天生自带特效的人才。
但俗话说得好，惹不起，他躲得起。
林默思想与行为高度一致，脑子里刚划过这个想法，肢体就跟着运作了。
结果哪想到……
对方比他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