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并不知道费宇此刻是什么表情，他最多能感应到的……便是费宇喷洒于他侧脸的呼吸。
有点儿急促，却刮出了丝丝麻意。
林默下意识地朝旁边挪了挪。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距离，可以划为亲密的范畴了。
然而他们的关系并没达到那种程度。
电影的片尾曲也快放完了，顶灯亮成了一片，反而将荧屏映得有些暗淡。
周围的人纷纷起立，有说有笑的，准备离开。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与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充斥了这并不宽阔的影厅。
他们大多意犹未尽，还在不停地谈论剧情与后续。
不像林默，内心毫无波动。
其实在亮灯那会儿他就想闪人了，但偏偏旁边这人毫无预兆地靠了过来，还很是蹬鼻子上脸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而且力道也不轻，反正能从中读出“老子不想让你走”的嚣张气息。
林默以为费宇在公共场合多少比较识相，但是这人的表现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还特么越抓越起劲儿，仿佛在表演手抓饼。
林默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只是没有用。
费宇压着声音，带着那么点循循善诱的味道：“小默子，商量个事。”
说着，还又把脸朝林默凑近了些。
见他靠得这么近，林默都快疯了。
他真的想一巴掌呼过去，结果哪料到这人又用预判秀了一把——他还没出手就被钳住了手腕。
林默：“……”
这他妈准是他的克星。
“小默子，别激动，说正事儿。”费宇压制着他，声音放得很柔，像是在抚慰闹别扭的小孩儿，“我俩的外套，暂时换一下。”
林默感到莫名其妙：“原因？”
“来不及解释原因，待会儿再告诉你。”费宇继续说，“你穿着我的衣服从前门走出去，然后再到厕所，我从后门出去，也会去厕所，待会儿我们就在那里相会。”
“……”林默不知道为何在说那个地方时，他的发音那么销.魂。
林默抬头看了眼，只见大部分人群都朝前门涌去，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往后门方向过。
“前门离厕所更近，大多数人都走那。”费宇边说边宽衣解带，三两下就宽下了外套，“可能我的号对你来说有点大，不过……”
他笑了笑，湛蓝的眸子里似有星光涌动：“拜托你了。”
然后，坚守原则的林默……换上了费宇的“马甲”。
临走前，他还问了句为什么要走前面。
费宇简单回答了，但答案也是含糊不清，说什么他没有被光照到。
听得林默是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也懒得追究那么多，直接扯了扯外套，就跟着大部队去混了。
出去时，人流几乎是以蠕动的形式前移。
这点让不喜热闹的林默很是烦躁。
周围的人肩膀挨着肩膀，跟叠罗汉似的，围得他快窒息了。
他果断地伸手，用衣袖捂住口鼻，想要隔绝周遭的气氛。
但就是这么一捂……
他闻到了一股香味儿。
应该是男士香水。
淡淡的，若有似无地充斥在鼻尖。
就跟……记忆中的某个味道不谋而合。
是什么味道呢……
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就听得旁边传来一声怒喝：“站住！就是你！给我站住！”
林默疑惑地转头，恰好对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壮汉正吼到兴头上，见林默有所反应，还没来得及把对方脸看清，就直接怼了过去：“终于站住了啊！别想跑！费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