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林默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
按理说，他成功甩掉了费宇这张粘性极强的狗皮膏药，应该甚感欣慰才是。
然而，事实却与预想南辕北辙，他不仅没有感到丝毫欣慰，反而更加烦躁了。
真的，烦躁得一批。
而且还找不到原因，就像有人在他心头撒了一包辣椒粉似的，烧得他分分钟想从床上蹦起来喷火。
以往，那个不要脸的家伙都会在他睡觉前进行信息轰炸，内容怎么骚怎么来，他可以从天文跟你骚到地理，又从阳春白雪骚到下里巴人。
反正骚得他很烦。
他实在不愿去相信一个男人竟会如此话唠。
对了，他还在推销自己的书，一遍又一遍，比干销售的还敬业。
这种时候，林默都只是默不作声地开着免提，一句话也懒得搭，就听对方天南地北地瞎扯淡，偶尔说到荒谬的地方时，他还会酌情献上一声冷笑。
但即便如此，费宇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他就像一台永动机，无论自己的反应有多冷淡，他都能输送出源源不断的热情。
可是今天。
永动机停止工作了。
林默腰腹一个收紧，身体一使劲儿，整个人便坐了起来。
他朝放手机的地方侧了侧头，在触及屏幕一片漆黑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烦躁，起身下床。
他本来没有抽烟的习惯。
可是今天，他莫名想要试一试。
林默走到衣柜边，朝自己外套口袋里探了探，探半天连一个钢镚都没探出来。
对哦。
他揉了揉眉心，仿佛有点儿懊恼。
他怎么会有香烟这种东西呢。
他站在原地，抬头望向天花板，开始思考。
大约思考了十秒钟，他揣起手机与门禁卡，衣服也不换，外套也不披，潇洒地出了门。
林默垂下眼帘，摁下电源键看了眼时间。
十二点半。
嗯，很好，是个适合抽烟的时间点。
于是，这位平时打扮得体的研究人员顶着个鸡窝头就出了门，尤其他还穿着一身视觉冲击感极强的睡衣。
就是那种蓝白条纹的上衣下裤，与医院同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个地方的病人翻墙逃逸了。
林默也不在意自己这身装扮有多销魂。
也不在意就着这身装扮抽烟有多辣眼。
反正他买烟时便利店的老板钱都不敢收。
他就这样咬着烟蒂，双手插.着并不存在的裤兜，迎着粘稠的夜色，开始夜游。
为了有点儿仪式感，他刻意绕开大路，专穿小巷，把本来就阴森的小路更是衬得像闹鬼现场。
而且，惊喜的是，还真有人以为闹鬼了。
林默本来在全神贯注地吸烟，结果猝不及防，迎面飘来了一张纸，恰好贴在了他的脑门心。
林默莫名其妙，扯下纸，定睛一看。
好家伙，是一张符，看这龙飞凤舞的字迹，大概是用于驱魔的。
林默：“……”
他一个科研工作者竟被当成了牛鬼蛇神。
他抬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一道高瘦的人影。
长相看不清楚，但给人感觉很冷、很不好相处。
然后，就听得那人背后传来一道声音：“符，符咒对那玩意儿有用吗？秦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