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宇这么一说，林默差不多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再联系之前的谈话内容，也能猜出个大概。
这或许就是他所说的“想确定的事”吧。
而健太郎似乎也明白了他的言之所指，瞬间就回笼了自个儿肆意放飞的思绪：“你怎么这么急？”
“急吗？”费宇神色寡淡地笑了笑，将方才掏出的口罩理了理，“我怎么感觉时间很紧。”
健太郎还想说什么，却被费宇抢过了话：“难不成还真要等到那些人过来后……搞点破坏我们才行动？”
健太郎不说了，他飞快地看了费宇一眼，又垂下头思忖了几秒，才缓缓应道：“我去拿东西。”
他的步伐有些仓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心不稳，撞得门口的塑料凳子一个趔趄。
凳子朝旁边滑出了一长段距离，在地面摩擦出“刺啦”的声响。
房间又陷入了沉寂。
林默见费宇对着镜子一丝不苟地戴口罩，不免心生疑惑：“你感冒了？”
费宇摇头。
“那你在干什么？”
费宇压着声音回答，由于隔了一层，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不甚清晰：“在为催眠作准备。”
林默一脸莫名其妙：“什么？”
“连接设备时他会醒。”费宇朝床上瞅了一眼，“醒来后为了让他更配合，不得不采取点儿措施。”
他的说明林默也能听懂，但还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林默走到他旁边，垂眸：“你还会催眠？”
费宇“嗯”了一声，没转头，只是透过镜子看身旁的男人。
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林默的腰，那一块儿就这样被囚禁在镜中，又被台灯的微光无限放大，看着看着，就莫名感到有些恍惚。
他想起在好几年前，他也这样坐在桌前。
那时的他也戴了口罩，不过那时候是真的因为感冒，他还记得……有人走了过来，也是一样停留在他身旁，然后伸手撩起他的一缕碎发，用一种略微嗔怪的口气说道：“这么长了还不剪？你是有多懒？”
然后……
然后怎么来着？
记性不好，好像有点儿忘了。
“啊，我会啊。”费宇敛回思绪，解释道，“前两年我睡不着，请了催眠师，看着看着，就差不多掌握了一些套路……”
“睡不着？”林默随口问道，“为什么睡不着？”
对啊。
为什么呢？
费宇刚收拢的思绪又开始飘忽不定了。
他沉默着，然后轻轻侧头，又抬眸，恰好对上林默的视线。
微弱的灯光在他漆黑的眼眸里摇曳，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嘴唇抿得微紧，眉头也有皱起的痕迹。
为什么这幅表情？
他在纠结什么呢？
费宇看着他，视野开始失去焦距。
他就像看见了两个林默，一个是现在的，一个是以前的，而他们俩叠成了重影。
“小默子……”他的呢喃在喉间含混不清。
林默像是听见费宇在叫他，他刚想确定，就觉有一只手绕过他的后颈，直抵后脑门。
紧接着，一股强有劲的力道迫使他低头。
猝不及防，他的嘴唇触到了一个微软的东西。
那东西有些粗糙，还带着一点儿湿润的呼吸味儿。
林默瞪大眼。
他们……
竟然隔着口罩……
接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