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瞻都能认出那枚印章是楚尧的私章,俞蕴之与楚尧日夜相处,又哪里会认不出来呢?心头微微一紧,如今容禹这娃儿不过将将满周岁罢了,楚尧如此为之,到底是何用意?难不成这厮真真打算让容禹越过楚符崖这大皇子,登上太子之位?

如今大皇子楚符崖也不过将将满四岁罢了,足足比容禹大了三年,眼下早便开蒙,便连先生都曾经赞过楚符崖聪敏好学,如此也让安太后面上有光,毕竟齐松玉乃是安太后极为忠心的走狗,她产下的孩子,自然是让安太后颇为疼**的。&#/>

心中藏了事情,俞蕴之面色仍是不变,眼见着容禹抓着那枚私章便不松手了,旁的物什连瞧都未曾瞧上半眼。既然这娃儿寻着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四方桌上余下的物什便尽数给撤下去。

此刻楚尧倒是欢喜非常,朗声大笑,行至前头,一把将容禹给抱在怀中。后者手中还死死攥着那枚私章,因着陡然被抱了起来,容禹笑的更换,小小的身子不住扭动着。俞蕴之看着这幅父慈子孝的模样,心中倒是舒了一口气。

抓周过后,苏氏想要带着和安回去,却被楚尧阻止了,只听楚尧开口道:“俞夫人,便让和安在宫中多住上一段时日罢,这孩子与朕也颇为投缘,天生就应当是我们皇家的人!”

之于楚尧此番言论,当真是让苏氏有些心惊,偏生碍于楚尧的身份,苏氏也不敢推拒,只得应了几声,忧虑地望着俞蕴之一眼,还未等开口,便被俞瞻拉着径直往关雎宫宫门外行去。等到出了关雎宫之时,苏氏蹙着柳眉,低声问道:“陛下先前所言到底是何用意?便这么径直将和安接到宫中,不会生出什么岔子罢?”

俞瞻斜斜睨了苏氏一眼,安抚着道:“你也莫要太过忧虑,和安本就是圣人的嫡亲孩儿,无论如何,圣人都不会亏待了和安,让这孩儿在****之中多住上一段时日,之于和安也是利大于弊。”

听得俞瞻如此开口,苏氏只得颔首,虽说心中仍是忧虑,但却也未曾多问。毕竟俞瞻所言大多都是极有道理了,既然他说入宫对和安有利无害,想必便是真的如此了。

等到关雎宫中的宾客以及宫人们都散了之后,容禹又被乳母吴氏给抱了下去,不过楚尧的那枚私章,俞蕴之还是让他自己个儿收好,省的若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事情可便有些不妙。

楚尧也未曾推辞,将私章接到手中,径直塞入袖笼之内。此刻楚尧微微低头,望着和安板着小脸儿的模样,不由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这娃儿的总角,轻声问道:“和安,在宫中陪朕住一段时日,你可欢喜?”

和安乖巧的颔首,相比于楚尧,其实他更喜欢性情温柔的姑母。不过如今和安年岁越大,也清楚姑父的身份,自然不好违拗当真圣人的心意。饶是如此,和安对楚尧也是有几分亲近之意的,与俞蕴之肖似的凤眸微微弯起,这孩子模样本就生得好,此刻更显得精巧绝伦。

“既然如此,和安可愿意日后一直待在****之中?”

听得这话,俞蕴之轻咦一声,不清楚楚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和安眉头微蹙,整张脸上,也就是这两道剑眉,与楚尧极为相似,剩下的五官都与俞林之这厮像了个十成十,即便外甥像舅,这般相似仍是让楚尧心中对俞林之添了几分愤怨之意。

“陛下,和安是秦国公府的人,总是要归去陪在祖父、祖母身畔的。祖父祖母对和安极好,即便和安想要留在****之中陪着陛下,陪着姑姑,却也不能生出此等忘恩负义之举。”

闻声,俞蕴之心头升起了一股子酸涩之感,她既想要和安留在****之中,却也不敢让其留在****之中,毕竟如今和安的身份,不过便是父亲母亲认下的干孙罢了,若是接入****之中,无名无分的住着,也会引人猜忌。

“这算劳什子忘恩负义?朕将和安接入宫中,不过是小住一段时日,等到和安思念祖父祖母了,便会秦国公府看上一眼不就成了?在****之内,你也能陪着你姑母,还可以照看容禹,不是比待在公府得趣儿多了?”

楚尧如此开口,对和安而言,当真是天大的**也不为过。处于公府之中,虽说祖父祖母对他都是极好的,但因着并无父母,和安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但若是待在****之中,能够时时见着姑母以及容禹,日子倒比从前好多了。

将和安眉眼处的犹疑之色收入眼底,楚尧扯了扯唇角,继续诱哄着:“和安届时便可居于皇子所之中,那处空着的房间不少,且皇子所立着未央宫抑或是关雎宫都算不得远,白日里得了空,便来你姑母这关雎宫待上一会子,等到朕下了朝,亲自教和安习武可好?”

和安即便是个男生女相的娃儿,但骨子里还是喜欢习武的,只可惜俞家的男丁武艺都算不得好,自然是无法教导和安。此刻一听陛下要亲自教导自己习武,和安自然是欢喜非常,开口问道:“陛下真能教和安习武吗?”

楚尧板起脸,拍了拍和安的脑袋,道:“君无戏言。”

“和安要留在宫中!和安要留在宫中!”

此刻这孩子笑的极为欢欣,抬手攥住楚尧的袖襟,无论如何也不放手了,看来是太过开怀,方才会如此。

听得和安会留在宫中,俞蕴之眼眶也不由红了几分,即便让和安居于皇子所中有些不合规矩,但俞蕴之现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让她天天瞧见自己的孩子,不守规矩又如何?

未过一会子,俞蕴之便派福海以及白芍二人亲自去收拾皇子所中的庭院,因着和安身畔也没有一个妥帖人儿,俞蕴之便将白芍以及白水派到和安身畔。白芍这宫人心细如发,且又极为忠心,自然不会生出什么岔子。而白水武艺高强,若是有人胆敢对和安行出什么越矩之事,有白水这厮跟着和安,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白水与福海这两个当真是个极为利索的,没过几时便将皇子所其中一座庭院派人给收拾妥当了。俞蕴之又留下和安在关雎宫中用了晚膳,瞧着天色实在算不得早,这才让白水白芍将其送到皇子所之中。

圣人将兵部尚书干孙留宿在****之中,且居于皇子所,此事虽说并不涉及朝堂,但也算不得什么小事儿,当下便被传的沸沸扬扬,让朝臣们心中也不由有些疑惑,这兵部尚书的干孙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儿,居然会得了圣人的青眼,着实不易。

这日上朝之时,秦源倒是安生许多,也未曾生出什么旁的事端。见着无人启奏,楚尧自己个儿便开口了。

“先前朕见着了兵部尚书的干孙,总觉得和安那孩子灵秀非常,又极为乖巧,与朕投缘的很。朕膝下只有两子两女,子嗣着实算不得多,如此朕便动了收义子的心思,还望诸位大人莫要阻拦才好。”

圣人如此开口,当真是让金銮殿上头候着的朝臣大吃一惊。原本他们以为让那名为和安的孩子居于皇子所之中,已然是天大的殊荣了,却未曾想到圣人还要将和安收为义子,也不知一个小小弃婴,哪里来的这么浓厚的运道,若是其真成了圣人义子的话,虽说及不上大皇子与二皇子尊贵,但也足够让旁人羡嫉非常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即便有朝臣心中对此事并不赞同,却也不愿在此等小事儿上违拗了圣人的心思,毕竟不过是收个义子,也越不过真正的皇子,又有何惧?

不过到底也并非所有的朝臣都能这般有眼力见儿,譬如太尉秦源秦大人,此刻便将手中的笏板一端,径直出列,拱手冲着楚尧开口道:“陛下,此事还望陛下三思,即便陛下与兵部尚书的干孙极为投缘,但认义子一事兹事体大,还得先确认了那孩子的品性,过了宗室的眼,方才好继续为之。”

“只是认下一个义子罢了,合着朕的心意不就成了?何须如此费心费力?”

楚尧神色之中带着几分不虞,手指轻叩在龙椅之上,鹰眸微眯,透出一丝危险之意。只可惜秦源这厮着实是个胆大包天的,丝毫未曾在意圣人的心思,又开口道:“圣人对那孩子青眼有加,臣等自然不好怠慢了他,等到宗室考校了那孩子的品性,陛下再认下义子,倒也来的更为名正言顺。”

秦源这只老狐狸面色不变,口中吐出的言辞让楚尧心头颇为不顺,却也不好辩驳。暗自给秦源又记上一笔,楚尧淡淡的道:“既然太尉大人非要让宗亲考校和安的品性,那朕也不好反驳,反正和安那孩子是极好的,真金不怕火炼,又哪里会怕一次小小的考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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