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石这饰物当真是坚硬非常,着实难以打磨,辛夷足足耗费了三日功夫,方才得着了一小瓷瓶儿的金刚石粉末这些粉末被加在宁川宫的吃食之中,不过辛夷也未曾一次将粉末加完,否则若是使得严太妃用膳之后陡然暴毙,想来也会让人生出疑心来。

这些金刚石粉末一共分了十次,加入宁川宫的吃食之中。总算不辜负俞蕴之的期望,一月以来,严太妃的身子果然传出不妥的消息,且时不时腹痛如绞,还会呕出血来,请太医前来诊治,却也发现不出什么端倪,只知严太妃脾胃不和,开出了不少汤药,依旧是无济于事。

短短一个月罢了,严太妃这原本还有些丰腴的妇人,转眼之间便瘦脱了形。这妇人往日当真保养的极好,虽说年岁不小,但面上却不带半点儿纹路,瞧着便仿佛三十出头儿的美妇一般。

只可惜经历这金刚石粉末的折腾,严太妃每每腹痛发作时,都会疼的不住冒出冷汗,身上亵衣都被汗水尽数打湿,如此持续三四个时辰,那股子绞痛方才会停息一瞬。

之于这无缘无故生出的腹痛,严太妃不是未曾疑心自己中了旁人的暗算,偏生无论她从宫内宫外请来了多少太医,也未曾查出半点儿不妥之处。如此严太妃心中也不由升起了惊惧之心,若是她的病症真真无药可救,难道要等死不成?

严太妃在禁宫之中也算是个颇有身份的人物儿,此刻她便只能卧病在**,禁宫之中不少妃嫔都前来探望,俞蕴之也不例外。

带着辛夷行至宁川宫中,由嬷嬷迎入寝殿之内。将一踏入雕花木门之中,俞蕴之便嗅到了一股子极为浓郁的苦涩药味儿,想来近段时日因着腹痛如绞的毛病,严太妃也没少折腾,只可惜药不对症,即便再是劳心劳力,也无法将病症消除。

思及此处,俞蕴之心中升起了一股子讽意,若非严太妃三番二次的寻她的不痛快,俞蕴之也没必要非得为难一位太妃,眼下落得此番下场,也是严太妃自己咎由自取,与俞蕴之并无半点儿关联。

寝殿之中来了不少妃嫔,且不说那些太妃,便连秦太后以及安太后都到此了,想来这一次严太妃重病,她们两个也不好再闭门不出,否则落得一个冷心冷血的名声儿,也算不得什么好事儿。

俞蕴之先后给秦太后安太后二人请安,此刻她细细端量着严太妃的模样,发觉其面色枯黄,整个人消瘦的厉害,眼窝凹陷,颧骨突出,瞧着便仿佛乞丐一般狼狈,全然瞧不出其年轻时艳丽非常的样貌。

“严太妃今日感觉如何?疼痛可消减几分?”

听得俞蕴之问话,严太妃浑浊的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厌恶之色,若是往日严太妃还能掌控好自己的心思,偏生现下她被腹痛折磨,心中本就烦躁的厉害,再见着俞蕴之,厌恶之意自然是隐藏不住了。

“不劳皇贵妃费心,本宫还死不了。”

将严太妃如此冷硬的言辞收入耳中,俞蕴之也未曾着恼,轻笑着答道:“太妃娘娘身子不妥,本宫心下也颇为忧虑,不过还请太妃娘娘放心,咱们太医院的太医医术都是极好的,定然会竭尽全力,为太妃娘娘诊治。”

面上的客套话儿一句不少,俞蕴之倒也未曾失了礼数,反正严太妃要不了几时便会径直逝去,俞蕴之也犯不着因着一个必死之人而损了名声儿。

严太妃冷哼一声,倒也未曾言语。因其如此,寝殿之中不由有些尴尬,齐松玉见着俞蕴之吃瘪,不由嗤笑一声,近来陛下都不曾踏足她的舒桐居,定然是俞蕴之这贱蹄子使出了什么腌臜手段,方才如此。

之于齐松玉这小娘子,俞蕴之倒是从来未曾将其放在眼中,即便齐松玉产下了大皇子楚符崖,但瞧着楚尧的心思,却是想要立容禹为太子,如此楚符崖这皇长子也没甚用处,除了在齐松玉年老之后,将其接出宫奉养,想来也是无法实现齐松玉的野望了。

淡淡地扫了齐松玉一眼,因着在俞蕴之手下吃的亏着实不少,如今齐松玉也学聪明了,陡然噤声,不敢再生出事端。

各宫妃嫔都问候了严太妃一番,此刻严太妃因着腹痛发作,更是疼的厉害,哪有心思应付这些妇人?不过好在禁宫之中的女子也都是有些眼力的,待瞧见严太妃呕血之后,便也知不好再在宁川宫中多待,否则若是被攀咬上了,可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身上的冤屈。

待到诸位妃嫔都离开宁川宫寝殿之时,俞蕴之也未曾跟着离去,只是缓步行至**榻前,看着被腹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严太妃,附在其耳畔轻声开口问了一句:“太妃娘娘为何会三番四次的谋害本宫?本宫可是何处招惹了娘娘?”

听得俞蕴之的问话,严太妃此刻紧咬牙关,抬头怨毒的望着俞蕴之,也不欲再压抑自己心中的愤怨,厉声叱道:“你乃是贱妇所生,本就是个贱种,本宫每每瞧你一眼,便厌恶非常!这个理由皇贵妃娘娘可还满意?”

闻声,俞蕴之柳眉一拧,她倒是不在乎严太妃的侮辱,但此刻一牵连上苏氏,俞蕴之心下便不由动了真火,冷声道:“严太妃可莫要胡言乱语,本宫的母亲乃是堂堂正二品诰命夫人,乃朝廷命妇,即便严太妃身份尊贵,也不能如此折辱于她。”

严太妃疼的额间不住溢出冷汗,汗水落入眼睑之中,模糊了她的视线。原本俞蕴之便与苏氏的模样生的极为相似,此刻视线一模糊,更是让严太妃以为面前站着的就是苏氏,登时便嘶声叱骂道:“你这个贱妇,竟然真真嫁给了俞瞻,若是没有你的话,我才是秦国公府的长媳!苏氏,枉我将你当成亲姐妹看待,你竟然如此下作,真真不怕遭到报应吗?”

将严太妃所言收入耳中,俞蕴之此刻也清楚了,严太妃想必是将她当成苏氏,方才会如此开口。心头微转,俞蕴之也未曾想到,当年严太妃竟然对父亲动了春心,否则也不会因此记恨母亲。不过既然严太妃都入宫多年,且还未明帝产下公主,为何还对当年事耿耿于怀?当真是个睚眦必报的。

此刻严太妃的胡言乱语皆被寝殿之中伺候的宫人们收入耳中,听得如此秘辛,宫人们皆被吓得面如土色,身子也不住颤抖着。

见状,俞蕴之低垂眼帘,瞧见滴落在锦被之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也清楚严太妃命不久矣了,便道:“严太妃因着疼痛太过,好似发了癔症一般,还不快去请太医来?”

话落,俞蕴之也不愿再在宁川宫中多留,反正严太妃这一枚废子已然失了自己应有的效用,自然是无需浪费心思。

又三日,严太妃于宁川宫中薨逝,享年四十一岁。

因着严太妃在明帝时期乃是四妃之一,身份当真尊贵的很,所以丧葬事宜也不好怠慢。先是将灵柩停在禁宫之中,再派匠人去到皇陵,在帝陵附近修建了陵寝,便是为了将这些太妃们好生安葬的。

足足折腾了有一月时候,齐太妃的尸身方才离京。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俞蕴之自然是欢喜非常,便连楚尧瞧见了,也不由有些疑惑的发问,只不过未曾问出什么结果罢了。

******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秦源近来的动作越发之多,其手下掌管的军务虽说被俞瞻接手的大半儿,但却有不少军士只知太尉而不知圣人。处于如此情形之下,秦源生出野望也是自然。

京中只有御林军守备着,御林军总数也不过十万,但秦源暗中联系的军士却足足二十万有余,若是真被这些军士攻入京城之中,楚尧定然会陷入被动之中。偏生安太后身为陛下生母,暗地里却帮着秦源一派,如此举动,当真是让人心中十分不解。

秋天蟹肉最为肥美,赏菊吃蟹也是一桩雅事儿。正巧到了八月十五这一日,中秋节楚尧在摘星楼设宴,宴请群臣,宴席分男席女席,如此大臣们便将家眷送入到摘星楼之中,落座于女席之处。

楚尧端坐在主位之上,今日着了一件黑底红纹的礼服,墨发以玉冠束起,更显得棱角分明。现今楚尧已然二十有九,虽说还未曾年满而立,但身上却带着一股子慑人的气势,比将将登位之处的稚嫩自然是要强上许多。

俞蕴之与安太后分别落座于楚尧两侧,今日俞蕴之也是盛装打扮了一番,身上着了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发间的金累丝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簪入凌云髻之中,露出莹润光洁的前额,腕间的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极为精致,加之俞蕴之容貌本就艳丽至极,着实让人移不开眼。且俞蕴之素日里极少出现在朝臣面前,今日一现身,倒是让不少大臣暗自惊艳不已。

说:

这是要收尾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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