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老板,你来啦!”

薛挽歌见着执绋高兴地嚷嚷一句,风风火火地窜出去,留下一句“你等等啊”。

“……”

执绋对薛挽歌越来越不成熟的行为表示无语凝噎,但鬼是她招进客栈的,还能退咋的?

话说薛挽歌怎么也活了二十八年,死的时候也不太愉快,怎么在客栈里待这么些时日,行为举止之间反倒少年气许多?

执绋寻思着客栈也没有同化功能啊。

『哼!你又说我坏话!!』

“没有。”

执绋也就这么一想,谁知道客栈这么敏感,一闪而过的念头都能抓住。

『明明有!我听见啦!』

“我在说你可爱。”

多大年纪了还跟小孩一样,除了哄着执绋也想不出别的法子。

『……算你识相!』

执绋等待了一会儿,没听见客栈下一句,心里明白这是害羞了。

她颇觉好笑,但终究没笑出来。

——还是给年纪大的小孩子留点面子,万一一会儿恼羞成怒可不好。

“老板老板!”

薛挽歌没出去多久,几句话工夫又一溜烟儿跑回来,手里捧着什么。

“找我来什么事?”

执绋没等她开口先提问,省的一会儿说起来没完。

那可真要叫鬼头大的。

好在薛挽歌没准备拉着她老板胡侃,跑到执绋面前停下,双手一摊,露出一只红色的小东西。

执绋:……有、有点眼熟的样子……

见执绋木着脸盯着手中的小家伙,薛挽歌也拿不准她在想什么,就笑道:

“老板,这是节节,你还记得不?”

哦,没错,就是那只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小螃蟹鬼。

想起前几次与小螃蟹的情景,执绋莫名觉得头有点疼。

“它又怎么?”

薛挽歌将小螃蟹往执绋眼前递了递:“我搞定它啦,它现在可以跟您说执念了!”

小螃蟹个头小,但架不住薛挽歌托得高,差点没怼执绋下巴上。

执绋忍住后退的冲动——开玩笑,她薛执绋怎么可能后退?

一厘米都不行!

“你有什么执念?”

执绋往边上走了一步,寻了个椅子坐下。

“节节,快说吧,说完了老板会帮你,然后你就可以去投胎啦!”

薛挽歌温柔地鼓励,托着小螃蟹凑近执绋,笑得傻敷敷。

“……大、大人……”

小螃蟹声音细弱,小孩儿似的,弄得执绋不好意思冷着脸。

“你说。”

她缓了缓语气,尽量叫自己显得柔和。

“我、我……呜呜呜,那个女人太过混惹,她把我从家里捞起来不说,还把我煮惹,煮惹也就算惹,还嫌弃我肉少……”

“呜呜呜,她好过混……明明都把我煮惹,还不吃我,呜呜呜……”

执绋:……

你、认、真、的、吗?

你哔——

咳咳,槽多无口。

“所以,你的执念是什么?”

执绋觉得头疼不是错觉,这种柔弱的小东西生来就是克她的。

克执绋的小螃蟹:“……我、我想被吃掉……”

执绋:笑容逐渐消失.jpg

你哔——

小螃蟹来到客栈这么多天,尸体早就臭了好吗,谁会去吃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它天赋异禀,尸体没坏还能吃,过去这么久,谁还能找到它身体在哪里?

这小家伙真的是来克她的吧!

执绋深吸一口气:“你想要被吃掉?现在?立刻?”

“咳咳咳老板老板,节节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哈哈哈,您别当真。”

薛挽歌一听执绋这危险的前奏就猜出来她的打算,连忙捧着小螃蟹后退几步,笑得更傻了。

“哦,那你说说它想要什么。”

执绋莫得感情看着两只小鬼。

“这个这个……”

薛挽歌尴尬得说不出话,她哪里说得出来啊。

“薛挽歌,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这小东西交给你,煮也好炖也好你给我把它搞定。”

执绋揉揉眉心,要不是鬼不会老,她甚至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十岁。

小螃蟹:“……”

小螃蟹:“呜呜呜……”

它没听错,大魔王要把它吃掉呜呜呜,太可怕了呜呜呜……

“……老板我知道了。”

薛挽歌也没想到小螃蟹的愿望是这样的,这小家伙先前一直说要跟执绋讲,不肯告诉她。

得,现在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呢。

这愿望估计下辈子都完不成。

“交给你了。”

执绋说着就往外走。

晚间开业还要招待客人,她可不想一天到晚像陀螺似的转不停。

还是先休息休息为妙。

——唉一会儿用什么和赵扬幡打架呢?

“好的老板。”

薛挽歌苦着脸回答。

然后将小螃蟹捧到眼前小声哄。

执绋走出门了还能听见两个细碎的声音在对话。

“放心吧节节,我不会煮了你的。”

“那、那是要炖、炖我吗?”

“……也不会炖你。”

“呜——那要怎么吃我呜呜呜……”

“我不会吃你……”

执绋:……

不知道第几次无语。

这么没有营养的话,亏得两只鬼能说个没完。

执绋伸了个懒腰,还是打架得她心意。

哎呀老赵飘哪儿去了。

………………

晚间开业。

客栈里的客人们纷纷离开房间来到客栈的娱乐场所。

生前困苦,死后自当放纵享受一番,投了胎说不定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执绋客栈设有茶座,健身房,商城,花园,酒吧,安魂厅等等。

虽然看着不大,其实应有尽有。

鬼魂客人们前去往生之前,只要支付过住房费,就可以随意享受,不会额外收费。

所以大部分客人在开业时会出来晃悠,趁着投胎前抓住此世的尾巴,享受生活。

这个午夜十三时与之前的每一个没有多少区别。

客人来来去去,总是这样多。

朱嘉佳休整过几天,精神好了许多,渐渐的也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亡这个事实。

死亡,她曾经以为很遥远。

其实那么近。

朱嘉佳的性子颇有些乐天,刚来客栈时多崩溃来着,这么几天下来,就开始恢复。

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看见帅哥美女那小眼神儿,贼亮贼亮。

因为这个原因,朱嘉佳每日营业之时都会跑出来,据她所说是在“猎艳”。

这天晚间她自然也溜达出来准备喂饱自个儿眼睛。

到没想到会遇上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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