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粉紫很衬你呢。”张琪的身材修长,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锁骨盈盈若弯月一般,这条项链不长,正好落在张琪的锁骨窝之中,她的脖颈细腻若鹅脂,雪白的肌肤同粉紫色剔透得翡翠相映衬,显得张琪又温婉了许多。

锦然伸手接过这条粉紫色的项链,她将项链的塔扣轻轻打开,为张琪戴在了脖子上。这店里的镜子是从西洋传来的水银镜,比一般的铜镜清楚了许多,张琪认真的端详自己脖子上的一点泪滴,心里欢喜得不得了。

她笑着对锦然道:“我往日都喜欢戴些白玉的首饰,这粉紫的翡翠倒是第一次试呢。”她细细得摩挲戴着的项链:“金陵哪里要是要什么玉啊金啊的这些寻常物件是常见的很,但是要那些什么彩色的翡翠可就难寻了。咱们张家,也找不出几件彩翡的项链来。”

锦然见素日里寡言的张琪都说出这么一长串话来,便知道她定是极其喜欢着粉紫的泪滴项链了,锦然不由得笑道:“早知道你喜欢彩翡,我就让他们多给你拿几件上来了。”锦然伸手招呼伺候张琪的梳妆丫头:“来,你去库房柜台里,把彩翡的首饰都给张琪小姐拿出来。”

那丫头苦笑道:“郡主,咱们库房里的彩翡首饰多的不得了,少说也得有几百件呢,要是都拿出来,这柜台也摆不下啊。”

锦然惊讶极了:“这么多件呢?我还以为这彩翡的也就几十件罢了。”

那丫头笑道:“往日那些彩翡的首饰都是选的些水头不怎么好的翡翠,那些水头好的,也都是这里一道小裂纹,那里一点成色欠的。所以京都里的首饰铺们都很少卖些彩翡的首饰,不过前些日子方将军给咱们这里拉来不少彩色的翡翠,难得的都是玻璃种,水头又足,一个个透亮的不得了,所以掌柜的便命人赶制了不少彩翡首饰出来,没想到卖的也是很是不错。”

这丫头一边给锦然解释,一边指了指另一边柜台边几个也在挑选首饰的秀女们,她们很是豪爽,一个个买了不少春带彩的翡翠簪子。

那张琪也是跟着惊讶:“这么多彩翡?然儿,不用这么铺张,你随便让她们拿几样我看看就行了,这个项链已经很好了。”

这丫头跟着在旁边说道:“真不愧是大家小姐,小姐您果然有眼光呢,您看的这一副项链,乃是其中成色最好的一副,这泪滴看起来浑然天成,这形状也是由我们这最好的打磨师父,打磨了整整三天才打磨出来,最难得的是这水头,您看看,这一滴是不是真的像人的泪滴一样,水汪汪的。”

张琪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引出这丫头这么多话,她笑道:“你这丫头,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里有什么眼光呢?还是你们店里东西做的好。”张琪边说便转过头对着锦然:“然儿,你这铺子真是不错,光从这么多库存的彩翡首饰,就能算得上这京都的头一份呢!你还有这么嘴甜的丫头给你卖东西,生意不好都不行啊!”

锦然轻笑:“张琪姐姐别夸了,我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了。”锦然笑着捏了捏自己身边站着的丫头:“这丫头的嘴甜,我回来定是要给你包上一个大大的红封。”

这小丫头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竟然赢得了这么好一件事,她知道自家小姐一向大方,素日给她们的月钱银子也是难得丰厚,还有什么卖出去的提成奖金。这小丫头家里穷的很,自幼被卖到盛府,这次被挑出来做首饰铺子的丫头她本已经够感恩戴德了,哪里还会愿意要锦然多给的红封?

这丫头正色婉拒道:“郡主,这可当不起!您将我们这些命不值几个钱的小丫头带出来,给我们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不说,光卖首饰的分成就能有月钱银子的两倍,这么多银子我拿在手里,心里本就是愧疚的不得了,我做也没做多少事,怎么会有脸拿这么多钱呢?您给的红封我是万万不能要的!”

锦然听着小丫头的一席话,不由得从心里也高看了她一眼,锦然笑道:“你这丫头,白给的钱还不要?况且你的月钱是你应得的,那分成银子是更不必说了,你的本事大才能每月得这二两分成呢!你这么尽心尽力,那里受不起这些月钱?”

锦然是不愿意要这些丫头做白工的。她们虽说是卖身契捏在自己手上,但是不得不做事和心甘情愿做事也是两个概念。

锦然一向是明白,恩情这种东西,别人一开始念着你的恩的时候,还会帮你,还会记挂着你,不过时间一旦慢慢消逝,那所谓的恩情在时间的磋磨之下只会越来越少,到最后便会消失不见。

所以锦然也不指望让这些小丫头们报恩,她按月给他们开月钱,给他们提成,就是希望他们能认真的做事。

这小丫头手脚利索的很,她几步走进库房,搬出来不少层层叠叠的木盒:“郡主,我先把粉紫色的翡翠首饰给您拿出来一部分,您和张小姐先看看这一批,这些粉紫的里面有不少和这泪滴项链是成套的,搭配起来也好看。等您们看完了,我再给您们拿其他的花色。”

这丫头安排的井井有条,张琪也不住地点头,她打开最上面的一个檀木木盒,黑色的木盒内铺着暗红色丝绒,丝绒中间陷着一根水色极好的粉紫翡翠玉钗,这钗的插头乃是用粉紫翡翠所制,这一整块翡翠被雕刻成了一朵山茶花,层层叠叠的花瓣被镂刻得极薄,就像真的花瓣一般,但这水润的质感。

这玉钗的钗身是白玉所制,油润光滑的钗身触手生温,张琪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将玉钗拿到了手心,她将手里的玉钗在自己的发间轻轻比划了两下:“好精巧的簪子,都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戴了,真是碰都不敢碰一下呢。”

锦然还来不及开口,张孜不知道何时走到了锦然和张琪身边,她身后的丫鬟拿着不少的木盒,少说也得有七八盒之多,这些木盒摞在一起,看起来极为可观。

这张琪头上也簪了几根新的红翡金钗,手腕上也带了对堑丝地云头龙凤戏珠纹的开口手镯,耳上戴着一对包金边镶红宝石的攒花金卡子,端的是珠光宝气。她的容貌并不明艳,甚至是有些寡淡,一双细缝眼素日里半开不闭,此刻更是蔑视的往两旁斜,整个人都有些气弱,让身上的首饰压住了气势。

她虽然穿戴的华丽,可是整个人却没有一点的大气之美,反而有些俗艳了。

她看见这张琪在挑首饰,走过来声音刻薄:“我的好琪儿哦,你可别挑这么多,虽然是说祖母给咱们包圆,可是每个人也得有个数呀?你买多了也不会不好意思?”

张琪平时对她多有忍让,今日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了,平时这张孜在家里对她口出恶言也就罢了,可是今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这让她如何能忍?

张琪回嘴道:“孜儿,你这是什么话?你问我好不好意思,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哪里,你拿了这么多东西,又哪里为了祖母考虑了?”

张琪甩甩手上的桃红绣金线的帕子,微微掩住嘴轻笑:“哎呀我的好姐姐啊,你还真以为我们都让外祖母掏钱?这些东西可都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我可不像某些人,舔着脸吃大户。”

她这话一出口,不止是张琪,连那些原本挑的正高兴的张家分家的女孩子们也都面色不好起来,有几个更是讪讪的把包好的首饰放了回去。

而张孜还没有说够,她得意洋洋的扬起了头:“我可不想某些破落户,连一根簪子都买不起,天天净想着什么好事就由她占了去,你巴巴的和某些人做什么好姐妹,怎么,这时候你那好姐妹怎么不给你买钗环了?这装装样子的买谁还不会,装了样子就跑嘛,这个我也……”

“哪里来的乡野丫头,在这里大放厥词,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张孜说的正起劲,忽然一套爽利的女声插了进来,锦然惊喜的往那道女声看去:“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这些日子没空出来呢!”

来的人正是锦然的好友,明安公主。明安公主照例穿着一袭红裙,百鸟朝凤的金丝绣纹极其大气,那凤凰在流光的红缎上仿佛马上就要振翅飞出裙衫的样子,极其逼真。

这明安公主大步得往锦然身边走来,她的身后还跟着锦然的三哥,此时她的三哥一边苦笑一边念叨着:“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慢着点吧。乡野丫头这种话你可别随便……”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你可别念叨我了!”明安公主状若不耐的回应道,她笑的格外开怀,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像个管事婆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锦然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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