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皮心想:”你不输才怪,我八岁就学骑马射箭了,在沙洲不会骑马射箭的男人几乎没有,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只能更优秀。就因为羡慕杨啸月夜射狼眼的绝技,整整一个冬天跟着杨啸,二兽驰骋在草原上,荒漠中,爬冰卧雪,受到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们中原人根本想象不到!”

但他还是上前夸奖道:”你射得也不错,能一箭中靶心,也得三年之功吧!”

韩重赟已能想象飞箭穿靶心,并将靶心带落的那种力道,自己还差得远呢!于是恢复小孩子认错的姿态,诚恳地说:”两年了,我一直以为能驰骋疆场,击杀敌酋了,今日才知道爹爹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我认输!”

生皮呵呵笑道:”你还擅长什么,咱们接着比试!”

韩重赟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道:”不比了,我看得出你绝对是高手中高手,比了还是输!”

范九爷哈哈大笑起来:”赖儿,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呀!英勇豪杰,可不能轻易认输哟!”

韩重赟低下头道:”伯伯就不要取笑我了,输了就是输了!”

然后转头对生皮道:”我认你做老大!”

旁边几个小子也起哄道:”我也认你做老大!”

生皮拉下脸道:”认我做老大,就得听我的,就得跟我走,让你做什么绝对得服从,你敢不敢!”

谁知韩重赟的应声,竟被一帮小子的”敢!”声中埋没了。

他急了道:”没你们什么事儿,我跟老大走,谁也不许跟着!”

几个小子竟同时喊道:”不!”

范九爷对生皮道:”这几个是庄上兄弟们的小子,都是些无赖性格,犟得很!”

生皮就道:”你们想跟着我,得看你们父母同意不同意?这样吧!过三日你们就跟范叔到宛城来找我,谁去了就带谁走!”

其中一个竟反问道:”你说话可算数?”

生皮拍着他肩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之言一定兑现!”众小子一哄而散各归各家,生皮一众人等也高高兴兴去厅中饮酒去了。

生皮在宛城义收兄弟,带着他们闯荡江湖。

且回来说二兽被古兴逼得用羊皮被褥裹在头上,羞得不敢露头。杨啸也好奇道:”怎么回事儿?那小丫头看上二兽了,吵闹着要来?到底这怎么回事?快说说!”

古兴就将泽州一行遇上黄氏兄妹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接着道:”你们俩都有心仪之人了,我比你们大还未遇到心上人,其实很早就听说江南女子美艳,有朝一日能到江南走一遭,了却我心中向往……“

杨啸打断他道:”你怎么不跟高帅说,给你挑一个江南豪族之女,将来你也可做一个富家翁了!”

古兴摇头道:”还是将来咱们心愿了了,闲下来再说吧!我是真得不想太早陷入儿女情长之事,那样会磨灭心志的!”

二兽从被褥之中拱出露出脑袋道:”你自己不想,却要取笑人家!”

古兴,杨啸看他憨态可掬的表情立马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惊动帐外的小獒,也将头拱进来,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着光芒,呜呜地叫着,被二兽抓起靴子丢过去,它立马将头缩了回去。

古兴忽然悄声问道:”那个道士你要做如何处置?”

杨啸肃然道:”他的底,我未摸清,等再熟悉一段时日再说!”然后裹紧羊皮被作出欲睡之态,古兴也不再言,躺下闭上眼了。

杨啸心中明明白白这道士的来意,但他却不能为外人道。有句俗语叫盛世佛爷乱世道,此逢乱世,隐世的道人自然会出山救世,延续华夏香火。但他们力量薄弱,会多方联络有军事实力,而且讲道义,重家园情怀之人,使之步入少杀戮,爱黎民,护族人的正途来,并在其中穿针引线,最终选对明主,扶保其得江山。

这个谭峭虽然在历史不太彰显,是因为他与陈抟处于同时代的缘故吧。

当红日跳过山头,司空山上的露水化为雾气蒸腾,弥漫于山林之中,杨啸与二兽已经练完拳脚功夫浑身已是大汗淋漓,大营之中夏银龙也是遵照杨啸之命,每日早上操练军卒,各种操练号令之声响彻司空山。

那道士也从山林中练习吐纳之术归来正撞见杨啸,揖手道:”无量天尊,杨将军!老道这厢有礼了!”

杨啸也回了礼道:”道长。大营之中吵闹,打扰谭道长修行了吧!”

谭峭望了望营中操练的军卒道:”无妨,无妨,老道乃入世修行,不但不忌讳,还特别佩服将军的操练之法,看见将士们虎虎生威,老道心中欣慰非常。在将军的率领下必将成为仁义之师!”

杨啸笑了笑,感谢老道的恭维之词后问道:”道长,我今日欲下山走一遭,道长可愿同行?”

谭道长不加思索就点头称:”老道愿陪将军,但不知将军何往!”

杨啸手指山下道:”平阳城!”

老道吃惊道:”将军非常人也!正值两军交战之际,作为一方主帅,怎可以身涉险,老道认为不妥!我观将军所率两千余卒,并非能攻下平阳坚城,不如将战场设在城外某地,只需引敌入瓮即可,将军以为然否?”

杨啸微微一笑道:”道长,真高人也!就依道长之言,咱们去找个战场吧!”

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两个道童模样的年轻人,走在山道上,那一套破衣烂衫已不见,换成了干净的道袍,手持拂尘前边走着,一个道童身背宝剑,另一个背着个大葫芦紧随其后,乃是杨啸,二兽与谭道人化了妆欲往平阳城中。

谭道人还是不放心道:”将军执意先入城中亲涉险地,老道佩服之至,只是入了城且听老道之言,莫做过激之事!”。

杨啸轻笑道:”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今是敌知我,而我却不知敌,怎能打得赢此仗,即便是欲诱敌出城,但不知敌惧怕什么,敌将性情如何,怎么引敌!岂不是坐等敌攻我大寨,乃是取死之道也!”

谭道人转身点头道:”理是这么个理,进了城就能探得虚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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