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许濯后,也许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也许是因为刚刚那一刻太过突然,尤悠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此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慢慢走到李宪身边,“我们走吧。”

“好,”李宪面色毫无异常的点点头。

身后的许濯转过头,神色幽深的望着叫完代驾的女人始终背对着,直到坐上车离开,他才收回目光,随即皱起眉,面露一丝痛苦,微微弯下腰,在阿铮的急呼下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黑色的车在夜风中疾驰,虽然外面天气很冷,应该把车窗关上才对,但她的脑子里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已经成了浆糊,正需要这点凉风恢复一些神智。

正怔怔望着窗外晃神间,一只手臂越过来关上了窗户,阻挡住寒风的侵袭。

尤悠回过头看着李宪,只见他微微蹙眉,语带一丝关切,“要醒酒就赶紧回家,不要在这里吹感冒了。”

她这才晃过神来,脑袋也开始慢慢运转,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

显然她和许濯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吻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而且李宪也看到了,而现在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态度让尤悠有些摸不清,连空气也变得微妙起来。

也许是狭小的空间里太过寂静,空气也变得凝滞,微微有些不自在,尤悠试图打破沉默,“李总,”

“我尊重你的隐私,只要别给公司带来任何损失和不好的影响就行,”他打断她。

见尤悠不说话,随即语气里隐着一丝揭愉,缓和气氛,“不过我估计也用不着我操心,其他我敢肯定,但从商业的角度来说,诚益的总裁还不至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刚刚李宪说的话似乎隐隐透着责备,她和许濯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这件事,其实她倒无所谓,她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没必要还特意在乎场合,可如果论起身份,她和许濯是同行,说是竞争对手也不为过,李宪有想法也很正常,没有怀疑她是商业间谍已经很不错了。又听完他第二句略带调侃的话,不禁挑眉看向他,面露不解,“为什么?”

李宪望一眼窗外,嘴角微扯,“我觉得他会处理的。”

…………

果然第二天,正如李宪猜测的那样,尤悠担心了一整夜的问题并没有出现,各大新闻都没有半点儿关于她和许濯的八卦,只有财经专栏里有一条诚益又参与了一项并购案的新闻。

把心稍微放下,尤悠躺在床上,没想到昨晚送她回来时,李宪顺便告诉她因为喝了太多酒,第二天可能会头疼,就给她一天假,所以今天她不用上班了,可以整天窝在家里。

放下显示着新闻页面的平板,缩回被子里刚要继续补眠,手机发出急促的声响。

她睁开眼,捞过手机划开屏幕看一眼,是阿铮打来的电话,她眼神微闪,接起来。

“悠姐,老大发烧三十八度一个晚上了都没退!你能不能来看看他?”阿铮不等对方说话,似有焦急,语带恳切。

尤悠一怔,三十八度?没想到还真是喝完酒就发烧?但随即想到昨晚他的恶劣行径就来气!于是梗着脖子,声音变得冷硬,“发烧赶紧送医院呐?找我干什么?”

“老大不喜欢医院,从来是能不去就不去,所以我是想让悠姐你来劝劝老大。”阿铮回头看一眼在床上烧的迷糊的许濯,也是没了折。

“那你就等他睡着的时候直接把他送医院去呗!”尤悠在床上坏心眼儿的出招。

“不行,老大不喜欢人碰,只有悠姐你可以。”

要不是之前确实知道许濯这种情况,不然怎么听都像是胡编乱造的。不过被人带这种高帽子的感觉可并不怎么好,只随意的反驳他,“他都睡着了,你碰了他也不知道。”

“不行,老大醒来知道了我就死了!”阿铮在另一头好像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悠姐,你就行行好,过来帮帮忙吧!再不送医院就烧傻了!”

“额?……”尤悠还想推辞。

“我先替老大谢谢悠姐!”阿铮抢白。

…………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轻叹一声,静默几秒,才幽幽开口,“等我。”挂了电话,就起身下了床。

这边阿铮挂了电话,看着床上昏迷的人两眼,眉头紧皱,其实本可以叫家庭医生,但老大昨晚回来之前就交代了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不能让许母知道,而如果家庭医生来,许母就不可能不知道,只好作罢。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阿铮接到尤悠的电话,表示人已经到了楼下,他急忙下楼把人迎上来。

尤悠跟着阿铮走进客厅,四处打量一眼,这个公寓的位置她是再熟悉不过,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还记得前一段时间天天大早上的起来,哈气连天中坐在车里等着债主出门,却一次都没进来过,此时偌大的客厅进入眼帘,满目极简风格,没什么过多的摆设,灰白的统一色调,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倒是挺符合许濯的性格。

“悠姐,人在卧室里。”阿铮在前边带路。

随着他进入卧室,来到床头边,只见许濯躺在大床上,整个身体被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头,眉头紧紧蹙着,好像十分难受,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在床边坐下,伸手贴上他的额头,很烫,随即转身看向阿铮,“现在要怎么办?”

“悠姐,只能你把他背下楼了。”

“什么?我自己怎么把他一个大男人背下楼?”随即又提议,“有没有什么轮椅之类的?”

阿铮犯了难,又急忙说,“要不我让下属去买一个轮椅回来!”

尤悠无语的摆摆手,回身又去看无知无觉的许濯,算了,她还是靠自己吧!

结果在尤悠的半扶,半拖,半拽,半驮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许濯弄上了车,尤悠伸直腰,“行了吧!”

却见阿铮面露难色的摇头,“不行,悠姐等会儿到了医院,你还得把老大弄下去。”

“我还得跟着去医院?”尤悠惊诧。

“悠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

到了医院门口,阿铮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轮椅,所以这回她只是把人弄上轮椅,然后推着走就行了,而不是还要驮进病房。

好不容易终于把人弄上高级病房里的床,医生进来简单的看过之后,护士过来直接打吊水,尤悠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她纯粹是被忽悠过来的,那护士在他手上扎针不也得无可避免的碰到他么?

阿铮去办住院手续,尤悠不得不留在病房里看着他,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找了个凳子靠在床边坐下,盯着吊瓶里一滴一滴的液体流进他另一侧手背的血管里,她记得以前的许濯身体挺好,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变得这么不经折腾。

注视的他的睡颜,等了半天阿铮也没有回来,她给他打电话,对方一直没我接听,尤悠郁闷的想,她可能被人摆了一道,阿铮那家伙现在肯定跑了。想了半天,还是不放心就这样一走了之,任他一个人在这儿,只好等吊瓶结束后再离开。

她正低头百无聊赖的翻看手机,忽然听到床头传来一声呓语,她及时抬身上前,仔细观察,只见他皱着眉头,好像极度不舒服,又好像是做了噩梦。

尤悠轻声叫他的名字,许濯却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又去拉他的手,查看他有没有反应,却没想到一瞬间反手被他牢牢握住,她越挣脱,他抓的越紧,好像无声的在较劲儿。

尤悠细瞅他的眼睛,显然是还没醒,胡乱抓了人,忍不住心里鄙夷,这会儿没有洁癖了?一时没辙,也只能任他这么握着。

中午,就在尤悠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人终于出现在病房门口,阿铮手里拎着一个便当袋子,嘴角含着一丝讨好的笑,无视尤悠飞过来的刀子,走进来把袋子打开,拿出盒饭,周到的一一打开,摆在尤悠面前,“悠姐,我临时去办了点事儿,也没来得及告诉你,实在辛苦你了,陪在老大身边。”

尤悠翻了个白眼,这瞎话编的,就势说着他的话怼他一句,“连个电话也不招呼一下,你不怕我直接走了?”

阿铮陪着笑,“我知道悠姐不会的。”不知为何,出口的话异常坚定。

尤悠不想理他,边挣脱许濯仍握着她的手,边自顾自的说,“既然你回来了,我也走了。”

阿铮大惊,急忙按住她欲起身的肩膀,满满是请求的口气,“医生说充足的睡眠对身体恢复的最快,悠姐你千万别把老大弄醒了!”

尤悠气闷,“那意思他不醒来我还不能走了?”

望着阿铮满眼恳求的目光她再次妥协了,越发肯定这阿铮就是装的可怜。

…………

直到天黑下来,许濯还没有醒,之前着急想走的尤悠此时也不免蹙起眉,她轻声问一旁的阿铮,“他昨晚开始就一直在睡吗?”

阿铮闻言默了几秒,点点头,“可能是之前太累了,那天其实老大是连夜赶了两个航班,第二天下午刚回来就直接去了餐厅,本来就没怎么睡,再喝那么多的酒……”

后面不用说,尤悠已明白,这病为什么来势如此凶猛,也有了原因。

阿铮临时出去办事,尤悠嫌椅子太硌,又换到了床边,只是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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