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班主决定收他为弟子

第七章班主决定收他为弟子

也该这刘福禄造化,这乡保给栗四银子,却被王婆发现了,她正好也来这里,其实王婆并没在意什么,只是进得新宅跟刘福禄捎带说了句闲话:“这栗四又在外面跟人要钱吹那个金丹,媳妇孩子都吹跑了,我看他自个儿也快完了。”

说着无疑听着有心,刘福禄一听栗四,汗毛都竖起来了,就问跟谁?王婆说:“乡保。”

刘福禄一下想起来县衙捕快刚刚抓他的时候是又登记有画像,他虽然是逃了出来,可心里也时常有个防备,这一个栗四一个乡保在他门口转悠?乡保还给栗四银子?分明是栗四把他汇报得了银子,乡保找官兵来抓他?

事不宜迟,不管是真是假,早作准备还是不吃亏的,便想了又想方跟王婆道:“干娘,呐刘福禄有一事先求,不知干娘可帮否?”

王婆一听也没加思索道:“啥事不能帮,都是自家人了。”

刘福禄道:“刚刚你说是乡保在门外转悠?这恐怕是来抓呐的,只因呐跟英子私下相好有了娃儿,被村里族长知道,就要按家法处死英子,呐为了英子还有肚子里的娃儿,就出门逃生,没想到被干娘等大好人救了。如今看来是那族长报官寻到此来抓去处死,只因呐全家还没有报答干娘的大恩大德。”

王婆一听就明白了,知道这小两口子的难处,再说她自从做了娃儿的干娘,花这小两口的银子也不少,想不到这刘福禄还是那样慷慨大方,这日后也不会吃他的亏的,既然小两口遇到难事了,帮一下能吃了亏吗。

“你要我婆婆帮什么尽管说,只要能帮上的。”

“帮上的帮上的,我马上出去将那栗四引走,干娘即领英子跟娃儿先到干娘家躲一躲,待会儿呐回来再领英子走,呐不会连累干娘也不会亏待干娘。”

“快去快去,别老说亏待不亏待,太见外了。”

刘福禄立马出来新宅,见那栗四果然在门外转悠,栗四见了福禄还殷勤地打一声招呼。刘福禄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朝栗四点点头就做出匆匆的样子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这栗四也不是个呆子,哪能看丢了这反贼,这要是能把他抓了去,新宅的主动权不就又归他了,便尾随跟踪下去。

在宅子里已经准备好英子要走的王婆见栗四走远了便领着她们母子两个朝她家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刘福禄就回到了王婆这里,将一些银子给了王婆道:“这是些碎银,干娘除给人家保长房钱外剩下的就留给你用,今日多亏干娘先帮,现在呐得带英子离开,防生枝节,日后再回来道谢大恩。”说着就领英子出门。

王婆见小两口真的要走,忍不得老泪纵横,依依不舍。

刘福禄带着全家坐在雇佣的马车上当天出来遥镇,灾难是躲过了,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想他自己从小至大,虽然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也没有做过任何恶事,可偏偏因为去了一趟游风就被遭到官府追捕,呐刘福禄何罪之有。

赵英子看出来丈夫那表情,急急忙忙中对于他给王婆编造的他们那个故事还没有来得及追究,觉得追究也没有多大意思,现在自己既然已经成了他刘福禄的媳妇还追根问底什么,即是丈夫犯了大错她赵英子也得挨着,她不也是个犯了大错的吗,还凭啥挑拣别人。

“计划去哪?”

“你说,反正不能回老家。”

赵英子知道他说不能回老家是啥意思,一是领着俺母子,一是怕官府知道他的家庭地址。“那就回俺老家吧。”

“那能行?你不是也是逃出来的。”

“俺跟你不一样,俺是有家的人了,俺有男人了,俺还怕什么乡规族规的?”

“你是说去你赵家?”

“不是,俺是嫁出来的闺女,哪能再返回娘家,俺是说到俺潞城找个存活的地方,那地方俺熟。”

“你识字,你就做主吧,呐有的是力气。”

“俺啥也不要,就要你的力气。”

这赵英子原来说话是有底气的,不像丈夫脑子里一点概念都没有,英子的一个远方表哥在府里一个戏班里,还是名角,她未出事前表哥还来她家领他们全家去府里听他的戏,期间,赵英子换上表哥的戏服还唱了一出霸王别姬,被父母知道了,骂他伤风败俗,哪有女孩子进戏班听戏的,因沾表哥的光悄悄来一会,还给唱上了。

如今她已嫁人,落花有主,也被父母扫地出门,无人管束,丈夫也不知犯了何事,张张急急出门逃命,无有定处,不如到府里找到表哥托他找个粗活暂时落脚,日后再作打算。

赵英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福禄,哪有不同意的,心想还是媳妇有本事,自己没有选错这一步。提起这戏班倒是还对他胃口,他从小可就是爱听戏,特别是上党梆子,那咣咣锵锵砰砰啪啪,一会儿细弱游丝一会儿惊天动地的声音使他余兴难消,回味无穷。方道:“好好好,就听你的,呐说了,呐就是有力气,现在还多了个呐就是爱听戏。”其实他心里还是在惦记着那个宅子,这一走万一那个栗四鼓捣了那里的东西可就亏大了。

选准方向,马不停蹄,不到天黑方到了府里。

表哥的戏班名叫:“新意班”。因路熟,没有费什么周折。一见面才知道表妹已经有了家,见这妹夫刘福禄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就夸道:“不知表妹已经有主了,真是男才女貌啊。”

表哥名叫靳义堂,在新意班挑大梁,花旦青衣旦武旦都是主角。赵英子见到表哥就把自己的事和盘托出,只是没有把福禄今儿突然逃走的事说出来,因为她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是怎样个情况就急于急匆匆地逃出来,弄成现在这个战战惶惶的样子。

表哥也没有深究那些,知道这表妹的性子,不是一个倒倒卧卧的女孩子,既然来投奔他,他就得帮,除非要找个落脚处,还要找个活儿养家糊口。

“新意班缺个打杂活的,多一个少一个不显甚”。就要登记的时候,表哥问福禄的名字,福禄正准备答就被英子堵了回去道:“王寿禄”。

其实刘福禄报也是报狗剩这个小名,再不敢报出刘福禄这个名字了,没想英子早已给起好大名了。

打杂的活儿拉幕搬箱赶车架台扒高什么活儿刘福禄都不在话下。赵英子在家里照顾小保金,生活还说得过去。

到了年根,新意班有的演员放假回家了,班子里的台口还很多,有时候台上人手就顾不过来,表哥就安排福禄跑跑龙套,扮演剧中的侍从或兵卒,负责助威呐喊或烘托声势,或者扮演跟班、随从、助阵、串场等小角色,挣个额外收入。

虽然跑龙套这小活儿不是跟主角、配角那样,每个动作都得有戏。但要做到四方周全,八面玲珑,灵巧机智,还得会察言观色,善观人意。从这几点就能看出来这些演员的潜力。

元宵节几日,府里安排新意班要做公演闹元宵,新意班通知为百姓义演,演出地点就在府衙广场,搭东西两个戏台,凡戏班子都来府衙演出,东西戏台打擂比赛。

虽然是公演不那么考真,可要是打擂台就不能含糊了,这关系到一个班子的声誉。过节期间,这演员一定是人手不够,还得把戏唱好,不夺魁也不能丢人败兴吧。

当时有一部拿手戏《卷席筒》也很受百姓欢迎,新意班决定就演出这《卷席筒》与其他班子打擂,却缺少一个进京赴试得中状元的曹宝山演员,虽然这个演员出场并不多,可得和戏的全部内容搭配和谐才行,于是主演靳义堂就挑选了妹夫刘福禄。

首先给他讲了这出戏的故事情节:

员外曹林的续弦赵氏带着儿子小苍娃来到曹家后,将曹林前妻之子曹宝山及其妻儿赶至下院,过着贫寒生活。适逢大比之年,曹宝山欲进京赴试,手中缺少盘缠,找其父求援。

曹林私赠给他十两银子作路费,不料被赵氏发现,赵氏堵门夺银,并恶语中伤。曹宝山无奈,准备题诗卖画、沿街乞讨进京。路上遇见出门要帐回来的异母弟弟苍娃,苍娃听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埋怨其母不公,他慷慨地将讨回的五十两银子及身上的衣服赠给哥哥。

之后,苍娃将自己的头部打伤,慌称是路遇强盗被劫,瞒过其母,并住到下院其嫂张氏处养伤,诓其母送来米面油盐,供给张氏和两个孩子生活。赵氏看出破绽,设下毒计,她假意将张氏和孩子接回上院,并以躲闲话为名,让苍娃到舅舅家暂住数天,暗中下毒药害死曹林,然后又嫁祸于张氏,贿赂县官,将张氏屈打成招,打入死牢。苍娃从舅舅家回来后,见状大惊,前往探监问情。他对母亲

毒死继父、诬害嫂嫂心中不平,为救嫂嫂,自己承担了毒死继父之罪。县官因理屈心虚,只好放了张氏,将苍娃收监,决定秋后问斩。赵氏为夺家产而害张氏,不料反害了自己,她将家产花尽,仍赎不出苍娃,落得众叛亲离,最后羞愧碰死在监门。进京赴试得中状元的曹宝山,钦命代天巡抚来到河南,在复审案卷中,发现了这桩奇案,经过提审苍娃,澄清了冤案,惩办了赃官。当张氏为表感激之情,买芦席来到刑场准备卷埋苍娃时,苍娃故意装死,和嫂嫂开了一个玩笑。张氏吓得昏死过去,醒来后得知丈夫中了状元,为苍娃平了冤案,转悲为喜,一家团圆。

刘福禄听罢担心自己这个不识字的来演个识字的状元岂不是笑话。靳义堂道:“唱戏可不是识字的就能唱下来,只要背下戏词,演好动作方可,我看你几次登台,全身是戏,锻炼锻炼一定是块好料,不成也试试吧,反正还有数日。”

回到家赵英子听了也为丈夫高兴:“是这戏台不让俺女子入场,要是容许俺就给他当个状元郎试试。”

刘福禄爱戏,自从登了几次台子,一听说唱,他就喉咙痒痒,比比试试,他的唱腔虽没有经过一番苦练,却有八分天才。

元宵节比武打擂那天,新意班的《卷席筒》夺了魁,扮演曹宝山的“王寿禄”也从此出了名。班主决定收“王寿禄”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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