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保长亲自来看他们

刘福禄虽然身在潞府,还越来越是个当红的配角,可是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就一直惦记着遥镇那个新宅子,那里可是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再是个名角也比不上哪些东西实在。

不管哪些东西是不是属于他的,他起码想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属于谁的,要是属于保长栗永禄的他还觉得理所当然,要是被那个栗四给昧了,那他就觉得自己也亏大了,他可是离那东西近在咫尺垂手可得的啊,要不是碍于里长是他的恩人,他也许早已鲸吞蚕食了,哪怕属于他的只是少一点点。

在潞府消息比较灵通,听说平顺县令给撤换了,有的说是因为他跟地方官欺压百姓的事,有的说是没有抓住那些反贼的事.不管怎么说,这对刘福禄可是一个不坏的消息,这县令下台了,抓他的那些公差也该松一松了。

杏花和桃花在春天争风吃醋地显摆的时候,刘福禄跟英子抱着保金回到了遥镇,他们首先是要去看看他们的房主保长和王婆以答谢他们的大恩大德,还有最主要的就是刘福禄知道,那是新宅的事,他以为在他走了的这些时候,这新宅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了。

一见到王婆,她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小两口可算回来了,保长还埋怨我老婆婆你们那点事怎没有跟他啃一声,急匆匆就搬走了。”

“干娘,呐不走是怕吃官司,外乡人哪敢无事生事。”

“没那事没那事,那官差抓的是反贼,哪有抓你们这些拖娘带娃的,他们是抓错了,我老婆婆不够证明这保长保甲总能证明吧。当场就证明了,你们却已走的无影无踪。”

刘福禄听了这话心里总算是落地了,他就纳闷自己究竟犯哪条了还生的官府这样大动干戈,本来他只是找找那些游风侠士,啥也没做,不料他们错把他当做跟他们一伙闹事的了。

一袋烟功夫不知王婆已经喊来保甲了,保甲见了也是跟王婆一样的话。问他们有着落了没有,福禄故意说:“没有,年前拖家带小在外做短工。”

“没找到落脚地就还到这住吧,新宅里保长也住不着,你们走时的被褥还在没人动,现成。大人好说,这有娃了,没个落脚地可不安逸。”保甲道。

“是是是,还是保长的恩典。”

当日他们就搬进了新宅。

赵英子虽然不知道新宅里还有什么秘密,当她理解丈夫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们母子,她赵英子是知足的,任凭他干什么,她是会随夫吃皮咽糠都在所不惜的。

保长栗永禄亲自来看看他们,还说你们安心住吧,住多久都不妨事,不想回老家就在这吧,户口就落在遥镇。

落户的事刘福禄清楚那是不费事的,因为是保长亲口同意的。晚上英子刚睡熟,他就悄悄去看看那个秘密,还是他动过的似乎没有人再动过,搬开方砖下面的罐子还在,里面的宝贝满满的。

刘福禄认定这保长是不知道这里的秘密的,宅子是他父亲亲手置建的,去世的也突然来不及交代他后事,于是这秘密他栗永禄是不知道的。也只有那个堂叔栗四知道?也许他也是猜测的。

栗四呢,刘福禄突然想起这栗四来,他走了也半年多了,这栗四就没有来过宅子里?还是来过没有找到这个秘密?

天明等王婆回来刘福禄就从她嘴里套出来他们走后这半年多来宅子里发生的事。栗四在他们走后就出事死了。

他们走后,师爷就说服保长要住新宅就趁热住进去,趁脉气回升,阳气罩着阴气,大吉,再隔日就冷了。

保长也相信师爷的话,说是用红事冲冲就恰遇个刘福禄小两口坐月子添丁,也即不闹鬼了,相信就是红事冲好的,也该这新宅轮到他栗永禄住了。

住没几天,忽然半夜又被抬院子里了。又隔几天栗四就死在新宅的院墙外面。怎么死的谁也说不清,反正这栗四抽金丹抽的没人待见,家里也没有个亲近的,死了也即是抽金丹害的,也没有追查死因。栗永禄是保长也是栗四的堂侄儿,人死在地上也该他管这个丧事了,于是就为这个堂叔搭棚守灵三日后草草安葬了。

后来栗永禄又搬出新宅不敢住了,除闹鬼还出凶事,把栗四的死也说成是这新宅的脉气太紧了。师爷说这一定是保长的红运低,压不住宅子的阴气,怕是不能再住了。师爷的话就是怎说怎有理,是谁也驳不倒的。保长不能住了,还有谁敢住?这么好的宅子生生就耸在这里,越发是阴森森的,即是路过的人也显得恐怖不敢从这里经过了。

刘福禄又好奇地到院外看看栗四死的地方,除挨着院墙一尺有一棵树外,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按他的分析这栗四在他们走后见保长又住进新宅就又进过一次,还用那个手段闹了一次“鬼”,然后又一次进的时候就死了?毒瘾犯了死的?还是上房摔死的?爬树摔死的?

刘福禄在戏班演了几次判官断案,对这些还感觉到挺在乎的,可是栗四究竟是怎样死的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他心里的那个秘密才是他最在乎的,这又是上天在暗示他?那个秘密就是他刘福禄的?还是英子生下那个小保金的?刘福禄不信鬼神可信运气,人的命天注定。

刘福禄又到新意班了,连班主都开始亲自叫他,说是让他跟堂哥靳义堂好好练练就能任角儿了,天生的料,甚至身上的功夫还很不错,当武生更拿得稳拿的准了。

刘福禄心安稳了踏实了,主要是因为心里的那个秘密守住了,这意味着他是日夜守着将来的那一大笔财富了。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他就能把这些财富变为己有。

自那元宵节新意班在潞府打擂夺魁后,还真是远近驰名了,这可是府衙做的擂主,在府衙夺魁可是不得了的。也就在这个时候刘福禄在班主眼里成了将来培养的台柱子。刘福禄也爱戏,也是个两情相悦的事。

自游风约闹粮,小天王冯光道及众侠士因时任县令命捕快以反贼捉拿出逃避难,后听说该县令受到府台同知的责罚而摘取顶戴,便又回到游风约,又因跟官府闹了十年的太平天国也被朝廷陆续镇压,起义失败,这号称“小天王”的冯光道即“改邪归正”,不再称其小天王,但游风约那杆大旗却没有倒,成为众侠士举旗闹粮胜利以致惩治地方贪官污吏的光荣。

为了庆贺小十里闹粮的胜利和众侠士安全归家的荣耀,由军师李三太和秀才王抓钩提议在游风约新安里搭台唱戏七天,以示公允。

当时的新意班在潞府打擂一举夺魁名声大振,也传到了离府几十里外的游风约,于是就差人到潞府请新意班来游风约唱戏。不讲价钱,不打折扣。

游风约是闻名遐迩的世外桃源,也是传说中文明礼教之风很浓的地方。班主和新意班的全体成员都乐意到这个世外桃源的地方游游美景听听鸟叫。班主遂跟靳义堂精心挑选演员择日启程。

刘福禄正好是几本大本戏的配角,现在又在练习旦角儿的出演。即是还不成什么气候,看待表兄的面子他也不会落下。

到游风约即要路过遥镇,刘福禄跟表哥求情顺道悄悄捎上英子,她也是个挺爱看戏的。表哥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此次出门不比在府里,得让英子女扮男装,省的落个风言风语,说我怂恿女子看戏败坏风俗。”

刘福禄答应。启程那日,刘福禄提前赶到遥镇给英子说明来意,英子欢喜,问保金如何,福禄说交给干娘就是,慌说回趟潞府表哥那里,十日方回。

刘福禄没想到这次去游风约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跟戏班同去,还要做个角儿给师父等长辈们献戏,他在潞府已经证实了游风约那些事,他那次去找师父龙关根听说官府杀头的事是假,现在师父们已经安全回家,并凑钱邀请他们新意班去唱戏贺喜。

要给师父们唱戏,呐刘福禄义不容辞,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我是如何去找他们又是如何逃走又是如何在半路遇到英子成为自己媳妇的。他叫英子去的目的就是想在师父们面前显摆显摆,他的媳妇赵英子是怎样怎样的俊俏又是怎样怎样的知书达理。

新意班到了新安里,刘福禄小两口也随后到了。

戏台就搭在新安里乡一个大开阔地上,戏台搭的很精致,当地叫“状元台”,正上方写有“潞府新意班上党梆子”,两厢有一副对联:上联是:举大旗聚义假戏成真百姓减负齐欢乐。下联是:消军岭对峙清官明举壮士归乡唱大戏。

特别是举目看到那“潞府新意班上党梆子”的牌子,就是乡人们觉得头魁来牌好大,难的一瞧。

戏开后,在空荡的夜空传出那娓娓动听,悠扬婉转,轻声细语的水灵灵的唱腔,把乡头乡尾乡外的乡民束成了紧紧的一团。那摆在戏台一角的音乐,看到翘着二郎腿的胡琴师父将琴往腿上一架,头低埋着歪歪咧咧,一拨一滑一揉一弹,从那胡琴的魂膛里流出的水调,把人溶得一时忘却了自我,毫无意识地步入了如痴如醉的境界……

几日来,整个乡里沐浴在热烈的气氛中,这是一场盛大的演出。演员们激情迸发,是乡人酣畅淋漓地如入了戏中人一般的生活。台上台下交相辉映,戏中戏外水**融。是乡里有滋有味,有声有色,活力永恒,生机盎然。人们的心情就像是润汇成一件珍稀的古董,反反复复回味无穷。

挨到第六天是新意班新排演的《杨排风》,靳义堂扮演佘太君,刘福禄扮演杨排风,演到第二场:孟良(笑):哈哈哈!我道何人,原来是一个黄毛丫头。杨排风(白):简直是目中无人。孟良(白):啊?说此大话,你敢随我去见太君?杨排风(白):请!孟良(白):有请太君。(佘太君上。)佘太君(白):啊,孟良,适才将台叫将,何人应声?孟良(白):就是她应了一声。杨排风(白):太君,正是我应声。佘太君(白):原来是排风丫鬟。你应声便怎样啊?杨排风(白):我要到两军阵前,擒那韩昌!佘太君(白):想那韩昌乃番邦有名的上将,你小小年纪休要说此大话。杨排风(白):太君哪!唱:太君把我俺小量,我自幼练就武艺强;听得二爷来调将,去到三关擒韩昌;为救少爷把阵上,排风愿去战辽邦。佘太君唱:你说此话我不信,空言怎能作证凭。杨排风唱:辞别太君后房进。孟良(白):哪里去?杨排风唱:去取宝棍见太君。(下场。)

刘福禄刚刚开戏第一场就觉得肚子不舒服,切切地疼痛,以为是怯场害怕。待第二场开幕还是如此,眼看自己要出场了就强忍着勉强演到下场。到后台赵英子见状问:“怎了?演得好呀,没听下面的鼓掌声?”

刘福禄道:“肚子疼的要命,哪能顾得听掌声。”说着扒到换装台“呦呦”地叫。

赵英子道:“就快上场了,疼怎?”

“呐也没办法,直不起腰来。”刘福禄又是用拳戳肚子又是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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