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厅中就像是炸开了锅。

纷纷有人下意识地说着不可能,这小子一定是作弊一类已然完全失去理智的话。

这其中就属刚才嘲讽孔遥那个年轻人最为诧异,也最是反驳地厉害。

这种事情就像是一个成天只会玩手机的小学生突然有一天在高中奥赛上拿到了不错的成绩。

若是刊登在报纸上,大家只会撇撇嘴,最多再说上两句闲话。

可若是就真真地发生在面前时,就没有多少人能够淡定了。

任谁的第一反应都是这小学生一定是作弊了。

说不定他连那些题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只是照样子把答案画上去了而已。

可唐先生立刻怒目圆睁,低声喝止了那些起哄的家伙。

然后大家都镇定了下来,是啊,这试题不是什么能够泄露出去的东西。

它是儒门的骄傲,沿袭几百年的经典啊。

这天文之卷暗含了天理变化,虽然做不到绝对不可计数的变幻之数。

但浩瀚到超过凡间界修士的记忆能力还是能够做到的。

就算是唐先生想要露题也做不到。

孔遥要作弊的话,只有一个可能,他已然超脱了这一界,然后提前背完了天书之卷的所有变化对应的答案。

所以,他们说孔遥作弊甚至都不能算是污蔑,更像是事情超过了愚民的想象,而让他们丑态毕露,想要用作弊来解释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

然后,许多年轻人额头上流下了冷汗。

既然想明白了孔遥绝不可能在这场比试之中作弊。

那他就真的具有这样的资质?

一目百行什么概念,就算是那罗尽柳,当年的探花郎如今也只能分作三段看完第一页而已。

况且第二页,他也是一眼看完。

用甲乙丙丁能够为他定位吗?

李洛水看着周围人露出的震惊之色,脸上毫无表情变化。

甚至她的心中还生出了浓烈的不安。

孔遥的表现太过于惊人,怕是刚刚被洗脱的嫌疑,又会平白生出不少。

孙霜却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看到那些耀武扬威的家伙突然吃瘪,心里面暗爽不已。

而厅中如此大的动静,饶是罗尽柳三人再怎么全神贯注,也是被生生从领悟的状态里打断。

罗尽柳与赵宵虎只是稍微瞥了瞥孔遥,没有说什么,便继续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能够以这般年纪就走到元婴巅峰的修为,他两的心性可以说是极为坚韧,不会为这种事情所撼动。

即便是心中有些震惊,但依旧是本能地按了下去,开始继续解文。

可陈晨就没有这么淡定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负手开始解第三页的孔遥。

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孔遥必然是作弊了。

可转念他就醒转过来,至今还没有哪个修士在解文这一项试炼中能够作弊的。

陈晨的心头莫名地冒出一丝不安。

就算他再怎么试图安抚那丝不安的情绪,但事实就摆在面前。

孔遥两眼就翻了两页。

难道他真的是什么天佑之才?才能够赢得洛水的好感。

旋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因为他想到了孔遥先前的举动。

于是他长出一口气,回复了平静的模样淡然笑着说道:“我说某人怎么刚才闭着眼睛坐了半天,原来是在做这种准备,不过解文可不是靠取巧功夫的。”

说完这话,他便继续冲击起第七页来,这一次,却是鼓足了十二分的力气。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依旧不会认为孔遥能够以先天的修为追上他,只是赢得太少,他也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羞辱。

尽管这解文的本质是一个考验一个修士的悟性资质,然而他两之间的修为差距实在太大,大到可以抵消许多了天生资质。

于是陈晨将这一念头抛诸脑后,开始认真解文。

但他却没有想过,自己会冒出这一想法,岂不就是说明了潜意识中,他已然冒出了孔遥可能会追上甚至超过他的想法。

陈晨此言一出,许多修士下意识地哦了一声,虽然他们隐约也能感受到这番话中有些不对的地方,但这种乍看没有什么问题的解释还是如同救命稻草一样,被他们给抓住了。

谢如沁却不属于这一类自欺欺人之辈。她自己就是刚刚参加过学堂大考。

她很清楚,孔遥能过做到一目百行,实在是百年乃至千年难见。

毕竟至今为止,第一次解文就能做到一目百行之辈加上他只有两人,一个就是当代大儒。

可那位大儒第一次解文的修为,却是足足达到了元婴期。

可这孔遥,只是个先天的修士?

而当年那个硬是将天文之卷看成无字天书的传奇修士也是在渡劫期开始那次传奇的解文的。

然后谢如沁脑子突然嗡的一声,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似乎毫无联系的事情,但放在现在,却如同丝线般将所有事情隐隐穿在了一起。

于是她微微垂下头,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眼睛。

她想起来了,那天第一次看到孔遥的时候,他坐在车上。

而那时候在自己看来,他毫无修为,不过只是个凡人罢了,可这才过了三天时间。

他成了一个先天修士?

这种事情放在一个世家子弟的身上,大概会觉得是他修行迅速。

可孔遥的身份本就是个鬼差啊。

哪有凡人实力的鬼差?

肉体凡胎是穿不过鬼门的,这就是一个常识,现在谢如沁想起来了。

所以只有一种解释了,他就是那个冥府来者,这么一想,这般参悟速度就可以解释了。

不过这场宴会中他明显受到了许多的羞辱。

虽然不是谢家刻意为之,但总归是有一丝丝的关联。

所以谢如沁选择了低调,她不想再得罪这样一个人了。

c市的势力之争离她还很远,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将孔遥卖给那群老家伙。

倒不是让他在这里多搅搅风雨。

而自己也该在宴会之后,入学之前,找个机会和他释放下善意。以免他始终记挂着谢家的一丝丝关联。

而那幽暗小房间中的旗袍妇女此时也皱起了眉头,孔遥的举动实在惊人,可她所感知到的神念波动,就确实只是先天水准啊。

难道孔遥这小子虽然是个棋子,却也是个天资卓绝的棋子?

孔遥倒是丝毫没有被他们影响到,只是继续看着第三页的天书,却也不用神念解文,而是在欣赏一般地打量着这些变化的天文。

因为先天神念对于解文来说实在是帮组甚微。

实际上,他确实算得上某种意义的作弊。

因为这些东西,他不是第一天看到了。

他花了足足两天的功夫,在来仪福地中将那一处的禁制变化全部囫囵吞枣般地用强大神念记了下来。

然后又感悟了一天一夜。

而那禁制,不就是天理之道吗。

无论小世界,大世界。

天理之道只要不残缺,就是同宗同源的。

孔遥这就像是学过了大学的微积分,然后再把他丢到高中考场写导数一样。

他方才闭上眼,就是在挨个地排查这天文之卷上的每个文字对应着禁制中的哪一个。

天文之卷确实是在不断变化,然而百行文字怎么变化,要表达的事情却是同一件,最后的答案也只有一个。

所以孔遥的行为就好比心里面默念完了所有要考的汉字,然后睁开眼的刹那,就直接完全读完了天文之卷的第一页。

而第一页以一目百行的方式解出,第二页自然变化也不大。就变化了几十个字而已,孔遥照样以自己巨量的“词汇量”读完第二页。

到了第三页,难度也随之增加不少。

所以他解文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而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翻开脑海中的字典,挨个把那些天文翻译完了就是。

孔遥甚至还偷偷望了眼唐先生,希望他不会从这之中看出来什么猫腻。

结果只看到了一双含着惊喜与凝重的老眼。

对方毫无疑问是没有看出来的,甚至将他当成了一个极少见的天才。

孔遥便不做多想,将第三页分作三段看完,翻到了第四页。

而白光一闪的刹那,那个昏睡过去的修士醒了过来,知道了所发生的事情。

他倒没有亲自体验过那种震撼,于是也接受了陈晨的说法,出口道:“大家不用过多震惊,一定就是这小子假装闭眼,实际上偷偷看了两个小时才做到这一点,我解文之时就发现,第一页与第二页差别不是很大,他又投机取巧,所以才能一眼看完两页,依我看啊,他最多就解到……。”

当他说到”解到“两字之时,孔遥面前的光团突然闪了闪。

他翻到了第四页。

于是他强行咽下了想要说的话,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孔遥这岂不是已然超过了他?

难道自己真要给这家伙数两百颗灵石?

而且,自己今天是输给了一个先天修为的小鬼差?

陈晨余光瞥见了孔遥那处闪烁的光芒,更加玩命地将神念灌注到天文之卷中,想要尽快解完第七页,安然无恙地跨进赤色天文门槛。

潜意识中,他已然将那门槛当做了一个安全门,一个避难所。

而孔遥自然察觉到了陈晨的变化,抬头冷冷笑着朝他望了一眼。

陈晨只觉得自己脊背突然一凉,就像是一只洪荒猛兽在他身后的夜色中睁开了血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他身体猛地一僵,毫无疑问,那个位置,就是孔遥望了他一眼。

而那股锁定他一人的寒意,让他莫名地毛骨悚然。

然后他的心中涌出一个自己都觉得可笑,但同时也无比可怕的念头。

那只猛兽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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